丁晓佐懵了一瞬,条件反射问道:
“那你咋不在?”
“受伤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在?”
苏二这话,比丁晓佐来看到顾言痕躺在地上时的杀伤力还要大。
这……还是她那个将顾言痕紧张得要死的二哥么?
丁晓佐半晌不说话,让那边的苏二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语气不耐烦地道:
“怎么?他死了?”
嘶——
不知道突如其来的,当苏二自己脱口而出那个死字的时候,她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抽疼了一下,让他忍不住想倒抽一口凉气。
但被他努力压制住了。
他皱眉抬手按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怎么回事?丁晓佐那边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就是……”
苏二已经不想在听了,顾言痕这三个字,现在就让他相当的不舒服。
“既然没死就把人给我带走,弄醒就行,别的不用多做。”
丢下这句话,苏二便将电话挂断了。
丁晓佐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原地懵逼。
这人……真的是二哥吗?
因为苏二打电话来的时候情况没说清楚,丁晓佐也没带别的人来,顾言痕这个大男人,先不说她能不能搬动,在不确定对方伤势的情况下,贸然移动伤患,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说不准人本来还有一口气的,就因为你的随手移动,将人给弄死了。
可她又没带专业的检测设备,二哥也没告诉她顾言痕伤哪儿……
丁晓佐抓了抓头发,最后无奈又打电话去医院,叫了一辆救护车过来。
……
顾言痕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和空荡荡的病房。
一如他的内心,白茫茫一片。
那个女人……真狠啊。
顾言痕挣扎着起身,病门却陡然被人推开,他亮起了漂亮的眸子抬头望去……眼底的光瞬间就暗了下来。
丁晓佐看着明显不准备待在床上的顾言痕,瞬间就怒了:
“艹,老娘上次就说了你的伤口得好好养,好么,别说养了,养好的伤口都差点被你这一下给崩了,现在才刚醒就想下床?你特么权当老娘的话是放屁是不是?”
身为一名医生,丁晓佐生平最讨厌这种不停医嘱故意作死的人,没有之一。
顾言痕动作未停,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掀过。
“我好得差不多了,自己有数。”
丁晓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人按住:
“有数个屁!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特么再乱动你就等死吧!”
顾言痕冷冷地看着丁晓佐,“放手。”
哪怕是丁晓佐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被顾言痕那样的目光盯着,都不由脊背发寒。
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身为医生的职业素养,让她站着没动。
“顾言痕,你这样这的很危险,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二哥考虑吧……”
丁晓佐觉得,现在顾言痕估计什么都听不下去,唯有搬出二哥,才能逼他就范。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言痕淡声打断:
“他不会在乎的。”
他现在,根本就不在乎他是死是活。
哪怕知道他只是被人控制了,可作为当事人,顾言痕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难受和委屈。
脑子里只要一回想起他当时看他的冰凉而冷漠的眼神,他就会忘记要怎么去呼吸。
丁晓佐一愣。
此时,她终于确定,顾言痕和她二哥之间,出问题了。
可这……怎么会?
丁晓佐不由问出了声:
“你们……怎么了?”
顾言痕没说话,眼睛还是钉在丁晓佐按着他的那只手上,示意她放手。
丁晓佐却半步不退。
她想了想,又实在受不了顾言痕的眼神,最后头疼地道:
“这样,你现在赶着下床,无非是要去见二哥,我帮你打个电话给他。”
不知道真相的丁晓佐,以为这两人之间只是普通情侣的闹别扭,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更何况顾言痕这还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再怎么着二哥那边都得过来看看吧?
而听到丁晓佐这话,顾言痕绷紧了唇线没有说话,但人也确实没有再强烈反抗的念头。
丁晓佐一看就知道,顾言痕这是默许了。
啧,别扭的小年轻。
丁晓佐嗤笑一声,掏出了手机。
顾言痕突然抬起头看向了丁晓佐,示意她外放。
丁晓佐撇了撇嘴,算了算了,外放就外放吧,大不了她就吃个狗粮呗。
“什么事?”
电话被接通的同时,就听到了苏二言简意赅又透着疏离淡漠的嗓音。
丁晓佐下意识皱了皱眉,似乎对于这样的苏二有些不习惯。
但看了顾言痕一眼,她也没废话,径自道:
“二哥,顾言痕醒了,现在非要下床,他现在根本就……”
“醒了就醒了,不是说了弄醒就可以了,别的不用多做吗?”
醒了回头顾言痕要是再出什么事,那至少证明人不会是他苏二杀的,最后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了,还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丁晓佐没想到苏二会是这反应,愣了一下。
而就是她这出神的空档,顾言痕一把推开了丁晓佐,径自从床上下了来。
可是刚走出没两步,他的身形便晃了晃,再一次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电话另一头,再一次发现丁晓佐没声的苏二有些不耐烦,电话里又竟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苏二以为是丁晓佐在忙,就按下心头的烦躁耐心等着。
结果没等到丁晓佐的说话声,反而听到了略有些熟悉的重物落地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声音熟悉的时候,听筒里就传来丁晓佐的尖叫声:
“顾言痕!”
苏二心底一沉,刚想发问,手机却已然传来了忙音。
艹!
苏二暗骂一声,随手将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扔。
强自压下胸口的烦闷,可是当手里再拿起文件和笔的时候,脑子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苏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耳边全是丁晓佐的那一声尖叫再回荡。
碍事的男人!
苏二扔掉手中的笔和文件,脸色难看地起身,又抓起一旁的手机,随手套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