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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道菜里面,只有一样是荤菜,看上去似乎是一道拌猪皮。

小七不由得气结。

猪皮这种东西,他这辈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东西也能吃得的?

还有那三道素菜,小七一样也叫不出名字来,黑不黑,灰不灰,就像是一堆草根树皮,这哪里是给人吃的,分明是喂猪的!

“我尝尝这个。”

若水的目光掠过桌上的菜肴,眼睛一亮,伸筷子挟了几个草根样的东西,往嘴里送去。

“水儿,别胡闹,这草根也能乱吃的!”小七伸手阻拦,却被若水笑嘻嘻的按住了手。

“你叫它草根?嘻嘻,这不是草根,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马苋菜,味道很不错的,酸中带甜,甜中带涩,嗯,说起来它还可以算是一味不错的药材呢。”

若水将马苋菜送入嘴里,嚼了嚼,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笑道:“味道真好。这马苋菜就要这样清拌才好,要是做得油腻了,反而失去了它的美味。小七,你要不要尝尝?”

这真是一种久违的滋味。

在现代野营的时候,马苋菜随地可见,是他们吃得最多的食物,她久己不尝,此时一吃,自然是赞不绝口。

“真的好吃?”小七半信半疑,可看到若水吃得津津有味,不似作假,忍不住也挟了一筷子送进了嘴里。

“好吃吗?”若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唔,还行。”小七吧嗒了一下嘴巴,觉得这东西苦不苦,涩不涩,酸不酸,甜不甜的,还滑溜溜的,他真的没觉得有多好吃。

“不喜欢吃就别吃了,正好留给我。”若水知道小七吃不习惯,她吃了几口之后,就站起身来。

“咱们走吧。”

“去哪?”小七愕然。

“出去看看,咱们初来乍到,正好去瞧瞧这边锤重镇是怎样一副风貌。”

若水打开随身包袱,取出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衣饰,转到屏风后面开始换衣,不一会她走了出来。

小七见她换了一身粗布衣裙,虽然荆钗布裙,却掩不住她的光采照人,微笑道:“太子妃这是要微服私访吗?”

若水扬了扬眉,道:“要想探查民情,就要和百姓们融成一片,否则又怎么能从百姓们的嘴里套出他们的真心话来。”

“你说的不错,待我也换过一身。”小七颔首。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就穿这一身吧,太子殿下,你可别嫌弃。”若水笑着取出一身粗布直缀,递给小七。

这是一套庄稼汉子常穿的式样,小七换上之后,揽镜一照,几乎连自己也不认得了。

他有些好笑,看向若水,问道:“我这样子可像是乡下种田的?”

若水笑嘻嘻地摇了摇头,道:“半点不像,瞧你这细皮白肉的,哪里像是种田汉子?这样吧,你戴上面具,就像得多了。”

“好。”小七取出面具,罩在脸上,一张脸顿时变得面无表情。

“咱们这就走吧。”

两人大模大样地从前门往外走。

看门的士兵看到两人,不由一怔,变脸斥道:“哪里来的两个乡下泥腿子,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快滚,快滚!”

不由分说地就将小七和若水赶到了门外。

小七和若水相视一笑,手拉着手,离开了驿馆。

二人在城中信步而行,走了不远,就看到前方有一家店铺,不少人进进出去,进出的人们个个愁容满面,双眉不展。

若水心中一动,拉着小七直奔那家店铺,走到近前,看到店铺上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回春堂。

果然是家医馆。

没想到这里的医馆居然和义父的店铺一个名字,只希望里面的大夫也要是名副其实才好。

若水心中嘀咕道,脚下已经不由自主地向着店门迈进。

她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治疗疫症,而要了解疫症发作之时的症状,最好的地方莫过于当地的药铺或是医馆。

刚一踏进店门,一股发霉变质的药材气息就扑面而来,若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中不悦。

药材发霉,说明保存不当,变了质的药材就该早点丢掉才是,如果给病人用发霉变质的药材煎药,其害处不亚于用毒药杀人。

看来这家医馆,果然有欺世盗名之嫌。

她目光一扫,只见不大的店堂中满满当当全都是前来看病的人,而坐诊的大夫只有一名,是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他看病的速度极快,只是抬起三根手指在患者的手腕上一搭,不过数息时间,就提起笔来,笔走龙蛇,飞快地写下药方,交给那名患者,头不抬眼不睁地道:“下一个。”

患者拿了药方,想多问几句自己的病情,那老者不耐烦地道:“问什么问,没看到你后面多少人在排队吗?药方上都写着,下去抓药吧。”

那患者不敢多言,就把药方交给了一旁的药僮,药僮看了几眼药方,伸出手来:“一共是一两八钱,先付钱,后抓药。”

“什么?就这几味药,要一两八钱?”那患者吃惊道。

“嫌贵?嫌贵请去别家抓药,咱家就是这个价钱,你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咱家的王大夫可是咱永凌城首屈一指的,医术之高,全永凌城找不出第二人来,他老人家给你开出来的药方,才收你一两八钱银子,你就嫌贵,看不起病,吃不起药,那就别来呀!”

那药僮大大咧咧地道,说话盛气凌人。

那患者是名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药僮却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童。

那汉子被个孩童毫不留情地一通数落,却不敢回嘴,只是赔笑道:“小兄弟,我不是嫌贵,实在是出门没带这么多的银子,要不你看看能不能给通融通融,少收一点?”

“咱家就是这个价钱,你要是没钱,那就带了银子再来抓药吧。”那药僮白眼一翻,不再理他。

那汉子无奈,伸手从那药僮手里去拿药方,道:“要不我去别家药铺瞧瞧,贵馆的药实在是太贵了,一两八钱银子一副药,我家境贫寒,实在是吃不起呀。”

那药僮突然变了脸,喝道:“你想拿着我家王大夫开的药方,去别家药铺抓药?天底下可有这样的规矩?”

他三把两把,已经把药方扯得粉碎。

这下子那汉子就算是脾气再好,也不由上了三分火气。

他气得脸色通红,指着那药僮道:“你、你、你欺人太甚!这药方是我花了一两银子买来的,我凭什么就不能拿去别家药铺抓药?你家的药卖得这么贵,分明就是故意敲诈!”

那药僮冷笑一声,道:“我家医馆开了好几年了,一直就是这个价钱,你嫌贵,那就请吧,好走,不送。但你想要拿我家的药方去别家抓药,想都别想!”

那汉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道:“药方被你撕了,那你还我银子,这病,我还不在你家瞧了!”

说完,他恼怒地瞪了那王大夫一眼。

他在这儿和药僮吵嚷,可那王大夫压根就像没听到一样,面不改色地在给病人搭脉,开方,很快就又写好了一副药方,交在那病人手里,道:“下一个。”

显然,那药僮的言行都是经过王大夫默许的。

这汉子又气又急,又心疼自己那一两银子打了水漂,便让那药僮还自己银子。

那药僮“哈”的一声怪笑,叫道:“你找我家王大夫瞧病,难道是白瞧的吗?这银子花出去了还想要回去?天底下有这个道理?你这穷泥腿子,是穷疯了想在这儿讹人吧?你也不睁大了你的狗眼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他叉腰挺肚,一副完全不把那汉子放在眼里的架势。

那汉子哪里肯吃这个哑巴亏,他撸起了衣袖,瞪圆了眼睛,就要上前教训这个无礼的药僮。

旁人有人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在他耳边悄声道:“这位大哥,你可千万别动手,你是头一回来这回春堂吧,你不晓得这里的大夫后台有多硬,你要是敢动了这里的一根木头,你就吃不了要兜着走,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抓了药,息事宁人比较好。”

那汉子瞪眼道:“他能把我怎样?”

“不能把你怎样,只能把你抓到大牢里,关你个三年五载的。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既然来了这里,还是守这里的规矩为好。”那人再次劝道。

那汉子也不是个傻的,他眨了眨眼,显然明白了什么,于是忍气吞声地从怀里掏出银子来,交给那药僮手里。

“小兄弟,刚才是我的不是,一时鲁莽,得罪了小兄弟,还望小兄弟不要见怪,这是一两八钱银子,还请小兄弟帮我抓药吧。”

那药僮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斜着眼睛看了那汉子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好说,好说,既然有了银子,那我就给你抓药去,你拿药方来吧。”

那汉子愕然道:“小兄弟,这药方刚才我已经给过你了,你、你、你不是把它撕了吗?”

“没有药方,那要我怎么抓药?”那药僮白眼一翻,“刚才那药方上写的什么,我早就已经忘了,你想抓药,就再去找王大夫开一剂方子来好了。”

那汉子闻言,只气得堵塞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瞪着那药僮可恶的脸,恨不得一拳打掉这药僮满嘴的牙齿来。

再开一剂方子,岂不是要让他再掏一两银子?

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啊!

“你要是舍不得那瞧病的银子,就将这些碎纸片捡起来,拼好了,说不定我还能看出来是什么药材。”那药僮斜眼睨着他道。

哼,想在他回春堂省银子,想都别想!

要是不给他一个教训,别的人有样学样,都拿了方子跑去别的药铺抓药,那他们还怎么赚钱!

那汉子几次三番想要冲上前去,都被身边的人拉住,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那汉子便陡然软了下来,趴在地上,将被那药僮撕成碎片的纸一块块捡了起来,再努力拼凑了,送到那药僮的面前。

“小兄弟,这药方拼好了,就请小兄弟帮我抓药吧。”他低三下四地请求着,和之前怒气填膺的模样判若两人。

“早这样痛快,岂不是好?非要磨磨叽叽,耽误大家的时间。”那药僮爱搭不理地瞧了一眼药方,“靠后,靠后,一股子臭泥腿子味儿,熏死人了,你在这儿等着,不许靠近。”

他用手扇了扇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然后转过身,在身后的小药柜里抓了几味药,拿纸胡乱一包,便塞给了那汉子,道:“药齐了,快走。下一个。”

那汉子忍气吞声地拿着药,往外就走。

这时早有下一个患者递上了药方,赔着笑脸请那药僮抓药。

若水和小七一直冷眼旁观,越看越觉得气愤难当。

尤其是若水,她简直想不到会有这样冷漠的大夫和药僮,她只想送他们八个字:唯利是图,趁火打劫!

“这位大哥,请留步,可以给我看一下你抓的药吗?”

若水见那汉子正要出店,便出声叫出了他。

那汉子一愣,站住脚步,回头看向若水,见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姑娘,奇道:“姑娘,你要看我抓的药?”

“是啊。”若水点了点头,“我想瞧瞧这一两八钱银子抓的药,用的是些什么贵重药材。”

她若有意若无意地瞥了那王大夫和药僮一眼,见二人浑然无事,显然没把自己所说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也并不在意。

“好。”那汉子正满肚子没好气,闻言,很痛快地把手里的药包递给了若水。

若水打开药包,只见里面几味药材混杂在一起,要是不认得药材的人想要分辨出来却是不易。

她只瞧了一眼,嗅了嗅味道,就明白了。

“五味子,黄精,黄芪,淮山药,就这四味药,也卖到了一两八钱银子?这位大哥,你得的是什么病症,需要用到这四味药材?”

若水凝目打量那汉子,见他面色腊黄,脸部浮肿,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晕,看上去很是疲惫,并不像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症。

那汉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患了什么病,只是近来总是感觉到心虚气短,体力不支,恰好咱们永凌又迸发了疫症,得了疫症的人最初都是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我担心自己也染上了疫症,所以才来这家最大的医馆瞧病,本来我想问问王大夫,我这病是不是疫症,哪知道他竟然连半句话也不让我问完,就开了副药给我,又收了我一两八钱银子,姑娘,你问我这话,一定是懂医术吧?要不你帮我瞧瞧,这药是不是对症?这家回春堂,会不会是黑医馆?”

他越说声音越大,显然极为气愤。

整个厅堂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他们都看在了眼里,虽然人人心里都对那王大夫和药僮不满,但却没有人敢说话。

他们都是前来看病的患者,要是得罪了王大夫,那自己这病可就别想治得好了。

所以尽管人人都为那汉子抱不平,可还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质问一声。

那汉子说完,王大夫还能不动声色,充耳不闻,那药僮可忍不得了,他一下子从柜台后面跳了出来,指着那汉子的鼻子,大声骂道:“兀那汉子,你再胡说八道,可别怪小爷我对你不客气!你要是再说一句黑医馆,我就报官抓你,治你一个妄言污蔑之罪!还有你。”

他手指一转,差点指到若水的鼻子上来,叫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大葱!你是来瞧病的,还是来找茬的?你要是来瞧病的,就给小爷滚到后面排队去,给我闭上了鸟嘴!你要是来找茬的,哼,哼哼!你就趁早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他气势汹汹地对着若水叫道。

“这位小兄弟,你别急呀,我也没说什么得罪贵馆的话啊。”若水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道。

“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这四味药材,不值一两八钱银子,你懂得什么?你也懂医?不懂医就少胡说八道,少在那儿污蔑我们王大夫的医术。”那药僮趾高气扬地翘起了鼻子,几乎要翘到了天上去。

“是,是,你家王大夫医术果然是天下少有,地上难寻,我只是好奇想问一句,这四味药是治疗什么病症的?”若水不紧不慢地问道。

“这个、这个……”那药僮抓抓脑袋,他答不上来了。

不过他很快就翻了翻白眼,道:“治什么病的,你管得着吗?你又不是大夫,一边儿呆着去,你要是不来瞧病,就赶紧从这个门出去,少在这里捣乱!”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大夫?”若水慢吞吞地看着他道,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你,也是大夫?也会瞧病?哈哈,说出来真的笑掉我的大牙!”那药僮一脸的鄙夷和不信。

在他看来,眼前的这名少女比他也大不了几岁,就敢夸口说自己是大夫,这不是吹牛是什么。

“是吗?那我再说一件事出来,恐怕要笑掉在场所有人的大牙了。”

若水目光对着周围一扫,这时她和药僮的对话已经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在瞧着他们,就连那王大夫,都向她看了好几眼,脸上不悦之色,显而易见。

“那你说说,究竟是什么事,能让我们所有人都笑掉大牙?”那药僮毕竟年轻,好奇心一下子就被若水勾起来了。

“好,既然大伙儿都想知道,那我就说给诸位听听。”

若水将手里的药包举了起来,指着里面的四味药材,一字一字,声音清脆,说道:“这里面是王大夫开给这位大哥的药,里面是五味子,黄精,黄芪,淮山药这四味药,大伙儿可知道这四味药是治疗什么病的吗?”

那汉子和在场的许多人都摇了摇头,露出一脸迷茫之色。

“那我就告诉大家,据医书上所记载,这四味药材药性温和,去湿化瘀,补气养身,的确是一剂适合温补的良药。”

那药僮本来神色有些紧张,唯恐若水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来,这时听了之后,登时松了一口气,叫道:“我家王大夫开出来的药方,自然是好的,只有那些有眼无珠的人,才会不识货,怀疑我家王大夫的医术,哼!”

若水闻言,微微一笑:“小兄弟,你先别着急呀,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这四味药材的确是一剂治病的良药,医书上所载,治疗女子葵水不调或是腹痛难当,长期服用此方,会有奇效。”

“葵、葵水?什么是葵水?”那药僮没听懂,抓抓脑袋又问了一遍。

他不懂,不代表别的人都不懂。

若水说完之后,现场顿时变得一片静寂,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出来。

看病的患者都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那汉子则涨红了脸,从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往外喷气,说不出是气还是恼。

“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哈哈,笑得我肚子都痛了!”

“天底下居然有这样搞笑的事,哈哈,这王大夫居然给一个男人开了女子治疗庚水的药方,实在是太有趣了!”

“浪得虚名,简直是浪得虚名!”

静默了好一会之后,众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人人笑得前仰后合的,乐不可支。

那王大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胡须直往上飘,气得浑身发抖。

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倏地站了起来,指着若水,厉声喝道:“哪里来的野女子,居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诽谤本人的声誉,僮儿,快快把她给我轰了出去!”

“怎么,王大夫,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若水扬了扬眉毛,好整以瑕地看着他。

“你、你信口雌黄,污蔑本人,这里是回春馆,不是你一个野丫头闹事的地方,你是从哪里来的野丫头?是受了何人指使,前来毁坏我的名誉?”

那王大夫横眉立目,怒视若水。

他见若水年纪轻轻,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只道她定是同行派来搅局的。

“王大夫,你开错了药方,诊错了病症,这和旁人没有关系吧?这位大哥只是劳累过度,只需要安安静静地休养两天就会恢复,你却问都不问,就给他开了这样一剂‘良药’,难道我就说不得了吗?”

若水一针见血地说道,字字句句刺得那王大夫如坐针毡。

“这里我才是大夫,你一个野丫头懂得什么狗屁医术!你说这是治疗女子葵水的药方,你给我说清楚,是哪本医书上有过记载?你要是说不出来,你就是在胡说八道,是来捣乱我回春堂的!我就要把你送官究办!”

那王大夫越说越是理直气壮,他的确没有看过这样的医书,而这个方子,他只知道是调理气血所用,虽然不怎么见效,但也吃不死人,便顺手开了出来。

他哪里知道这药方会分男女?

所以若水的话,他是半点儿也不相信。

“你真的要我指出来?好,那我就指给你瞧瞧。”

若水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一排书架上,上面堆了几本厚厚的医书,边角俱己泛黄,看得出来,这王大夫也的确是读过医书。

“王大夫,这本《内经素问》请你取出来,翻到第一百二十八页,上面就有这药方的记载。”

若水气定神闲地指着一本医书说道。

她曾经和谷永春谈论医道,对谷永春师傅的医术很是佩服,谷永春便给她推荐了这本他师傅所著的《内经素问》。

谷永春的师傅乃是天下第一神医,他所著的这本医书在医者之间广为流传,被众人奉为医书之神。

这王大夫自然也不例外。

这本《内经素问》他翻阅了何止一遍,若水所说的那个药方,他就是从这本书上看来的,却没看到有说明是治疗女子葵水之用,所以他心里也很有底气。

“好,要是没有说明是女子所用,又该如何?”王大夫斜着一双眼睛看向若水。

“要是没有,我就把这双眼珠子挖出来送给你!”若水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这一说,王大夫心里又嘀咕开了。

他不确定地回头瞅了瞅那本医书。

当时看书的时候,他只是囫囵吞枣,拼命地记录一些药方,可以说是一目十行,不求甚解。

“怎么,王大夫不敢了吗?要是书上有这行记载,又该如何?”

若水毫不放松,步步紧逼。

王大夫见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他骑虎难下,咬了咬牙道:“那我也把自己这双眼珠子挖出来!”

闻言,那药僮不由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王大夫也是逼不得己,让若水给赶鸭子上了架。

他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前说自己没读透医书,这岂不是自打嘴巴,坏了自己的名头?

“好,孰是孰非,就让大伙儿给作个证,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王大夫,请翻书吧。”

若水见王大夫迟迟不肯取书,知道他心里没底,索性再激他一激。

王大夫无奈,只好取出那本《内经素问》,慢吞吞地翻到了第一百二十八页,只见上面用小楷写着:五味子,性味甘,佐黄精,黄芪和淮山药,可调气养息,补女子之气血不足,适合葵水不调之人所用。

他登时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该死!

自己看的时候,怎么偏偏就漏了这女子二字!

他顿时懊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如此,他说什么也不能和若水打这个赌,这岂不是拿自己的眼睛开玩笑吗?

众人有识得字的,当下大声地念了出来,然后充满了鄙夷地看着王大夫,讥笑道:“果然是治疗女子气血不调的药方,王大夫,你究竟读过医书没有?没读过医书也敢开医馆?你这不是害人,又是什么?”

“不但害人,而且还坑咱们的银子,上次我来瞧病,只抓了三味药,就收了我二两多银子,我吃了三天,病势不但没好,反而更加重了,庸医,你就是害人的庸医!”

“我也是,我给家母抓的药,比别家医馆还要贵上许多,这王大夫还振振有辞,说他家是祖传秘方,原来,你家的祖传秘方,就是给男人开治疗女子葵水的药方!”

众人你一句我一语的,只挖苦得那王大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他的脑袋埋得低低的,再无之前盛气凌人的气势,包括那药僮,都悄悄地躲在了他的身后,不敢露头。

“王大夫,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你刚说的话,不会不作数了吧?”

就在王大夫五内惧焚的时候,若水凉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在王大夫的耳朵里,就像是阎王爷催命的声音。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满眼恐惧地看向若水。

这臭丫头是认真的?她真的想挖自己的眼珠子?

随即他的目光中露出一抹阴狠之色,这臭丫头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她想找自己的岔,也不打听打听,他回春堂的后台是谁!

他对着药僮使了个眼色,那药僮顿时明白,这是让自己去找人求救。

那药僮悄悄地从王大夫身后溜了出来,准备溜出大门。

小七不动声色地伸指一弹,一缕指风飞出,封住了那药僮的穴道。

那药僮只觉得身上一麻,登时动弹不得,他一腿迈出,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可以骨溜溜的转动。

“挖了他的眼珠子!”

“还我们的银子!”

众人纷纷叫嚷。

那王大夫被众人逼得无地自容,他看到那药僮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又气又急,一脚对着药僮的屁股踹了过去,骂道:“好你个狗奴才,老子让你去办事,你倒给老子偷懒!”

那药僮应脚而倒,还是保持着那个迈步的姿势倒在地上,两只眼睛拼命地眨着,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好端端地就一动也不能动了。

众人和那王大夫看到这药僮奇怪的样子,都大为纳闷,对着那药僮指指点点,说他撞邪的有之,说他发了羊癫痫的也有之。

王大夫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药僮身上,他悄悄转身,准备溜进后堂。

“笃笃笃!”

若水突然敲了敲柜台,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下子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王大夫,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是要找刀子来剜自己的眼珠子吗?”若水似笑非笑地瞅着准备开溜的王大夫。

“我、我、我……”王大夫涨红了脸,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舍得剜了自己的眼珠子,没了眼珠子,他不就瞎了吗?

要是他瞎了,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

“你要刀子,我这里有,可以借给你用用,你放心,不收钱,免费。”若水笑嘻嘻地道,对着小七伸出手来。

小七拔出匕首,交给了她。

若水将匕首在手里抛了抛,然后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匕首的锋刃上,轻轻吹了一口气,头发顿时断为两截。

众人都抽了口凉气,纷纷赞道:“好快的刀子!”

若水微微一笑,道:“王大夫,这把匕首快得很,你用来剜眼珠子,一定很顺手。”

说完,她把手中的匕首一抛,匕首落在柜台上,“笃”的一声,就像是插进了豆腐里,直没至柄。

王大夫脸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两眼瞪着那柄匕首,说什么也不敢伸手去拔。

若水恼他胡乱开药,草菅人命,更是趁火打劫,全无仁心医德,所以才想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要是天下的大夫都像这姓王的这样,有多少病人要死于他们这等庸医之手?

要知道这世上杀人最多的不是别人,正是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庸医!

“姑奶奶!小人知道错了,求求姑奶奶你高抬贵手,饶了小人吧?小人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嗷嗷待哺的孩儿!”

那王大夫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若水苦苦哀求起来。

若水一愣,然后差点喷了。

这样的陈词滥调,也亏这王大夫能说得出口来!

瞧他胡子一大把,居然还会有三岁的孩儿?

他这是骗鬼吧?

就算是鬼,也不相信!

“姑奶奶,只要你饶了小人的一双眼珠子,你让小人做什么都行,小人都听你的。”

那王大夫见求救无门,为了保住自己的眼睛,便豁出了脸皮不要,对着若水连连哀求。

他心中暗暗发狠,脸皮算什么,只要保住了双眼,这个亏,他一定会让这臭丫头,十倍偿还!

若水还真没见过这样没皮没脸的人。

要说这王大夫,最少也有四十多岁了,却跪在地上,一口一个地管自己叫“姑奶奶”,他还自称“小人”,这是有多无耻,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不过她的本意只是想教训一下王大夫,也没真的打算要了他的眼珠子。

“好,这是你说的,我让你做什么都行,现在你听好了,我要你亲手将这回春堂的招牌砸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许行医!这件事,你可做得到么?”

若水盯着王大夫,一字一字沉声说道。

留着这样的庸医继续行医,只能是杀人害人,对病人没有半分好处。

那王大夫脸如死灰,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仇恨的光芒,他低下头,过了好久,才咬牙道:“好,我、我砸!”

小七更不打话,他一个纵身,已经将那回春堂的匾额摘了下来,扔到王大夫的脚前。

王大夫双手发抖,弯下腰,抱起匾额,呆呆地看了半晌,就是舍不得动手去砸。

说起来这块招牌的来历不小。

听说这“回春堂”三个字,乃是当今皇帝圣德帝的亲笔御题。

正是因为这块打着御笔亲题的招牌,回春堂的生意才会这么火爆,前来看病的患者源源不绝,全都是冲着这块金字招牌。

只要挂上这面招牌,财源就会滚滚而来。

现在若水要他砸了自己的招牌,就等于是砸了他的摇钱树,他如何能够狠下心去断自己的财路?

可如果不砸,就保不住自己的眼珠子了。

那王大夫左思右想,眼珠骨溜溜地转动,一个劲往门外张望,只盼能看到救兵。

“砸!快砸!”

“黑心肝的大夫,不知道坑了咱们多少血汗钱,今天终于是恶有恶报!”

“今天终于是有人替咱们出了这口恶气!”

前来看病的患者们义愤填膺,叫嚷纷纷。

他们早就对回春堂有诸多不满,看病贵,抓药更贵,最重要的是,吃了他家的药,往往还不见效。

他们之所以前来回春堂看病就医,都是冲着这块金字招牌而来,如今没了这招牌,看那黑心的大夫还拿什么赚钱。

“王大夫,看来你是舍不得这块招牌了,那就剜了自己的眼珠子吧。”若水见他迟迟不肯动手,不耐烦了,拔出匕首,当的一声,掷在王大夫的脚下。

王大夫身子一震,他抬头看了看若水,又看了眼站在若水身边的小七。

虽然小七一身庄稼汉子的打扮,可是却有一种杀气从他的眼神中迸发出来,让那王大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惹不得,要是触怒了他,剜掉的恐怕就不仅仅是自己的两只眼珠子了。

他一咬牙,狠心抱着牌匾往地下一摔,木制的匾额登时摔成两半。

“好!”

“砸得好!”

众人纷纷叫起好来。

王大夫脸色灰败,眼中全是阴霾,他一个个对着在场的人看过去,众人兴高采烈的时僵住。

糟了!

他们只图一时痛快,却忘了这回春堂的后台老板是谁!

得罪了王大夫,就等于得罪了他的后台,他们之后在永凌的日子,是别想好过了。

他们全都打起了退堂鼓,悄悄地往店门外溜去。

若水和小七看在眼里,只觉得纳闷,这些人好像很是害怕这王大夫,难道这人是吃人老虎不成?

转眼之间,回春堂里的众人就走了个干干净净,店铺里只剩下那王大夫和药僮。

王大夫眼中全是怨毒之色,他恶狠狠地瞪了若水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后堂。

“咱们走吧,我谅他这辈子再也不敢行医害人了。”若水携着小七的手,迈出了回春堂的大门。

她对倒在地上的药僮瞧也不瞧,也没让小七给他解开穴道。

刚才那药僮狗仗人势的模样,给她留下了极坏的印象,年纪这样小,就学会了这副嘴脸,就让他保持这个姿势呆上一天一夜吧,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两人出了回春堂,若水看到刚才从回春堂出来的病患们纷纷走进离回春堂不远的另一家医馆。

这家医馆看门面比回春堂要小得多,但是排队的人已经从门里排到了门外,有不少患者直接坐在了地上等候。

若水的目光在这些患者上脸上扫过,只见他们大多数人都呼吸急促,面色潮红,虽然天气寒冷,好多人额头却沁出了汗珠,但身体却在瑟瑟发抖。

瞧这模样,倒像是患了风寒的症状。

莫非这就是让人闻之色变的疫症?

若水想走近些瞧个仔细,小七却伸手拦住了她。

“水儿,你要治病救人,我本不该拦你,但是,你要记得,在你救人之前,你要保护好你自己,还有咱们的孩子。”

小七定定地凝视着她,目光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他知道,但凡是疫症,都有非常强的传染性。

在他们面前,是一大群患了疫症的病人,他们就像是一个大传染源,一不留神就会染上,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若水踏入危险而不加阻止?

但他也了解若水的性格,知道要拦阻是拦不住的,所以他才提到了孩子,就是希望若水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和这些患者们保持距离。

“小七,你放心,我知道分寸。”若水握了握小七的手,笑着道:“我是个大夫,要治病救人,首先就让自己不立危地,否则我岂不也像那草包大夫一样,误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替小七别在腰间,柔声道:“这里面是我配置的药草,有驱瘴除秽的功效,虽然不一定对这疫症有效,但带在身上还是有好处的,你可不许摘下来。”

她不怕自己染上疫症,但是担心小七,虽然知道他内力深厚,百病不侵,但谁知道这疫症是什么病毒,以防万一也是好的。

这香囊里面的药材经过她的炼制,其中的主要成份就是艾草,对一般的传染病都有很好的防护作用。

但还是及不上义父送给她的那枚灵犀丸好用,要是那灵犀丸没有落在唐问天手里,她也不会担心小七。

唐问天,总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的。

到时候,她要把他欠自己的,一样一样全都讨还回来。

“好,你一切小心在意。”小七摸着身上的香囊,眼中闪过一抹柔情。

他默默无语地退后,不再阻拦若水。

喜欢一个人,就要支持她的信念,包容她的任性,他不会让自己成为她的绊脚石。

若水的目光一扫,只见排队的人群中,有一个四五岁大的男童,正病恹恹的躺在地上,周围的人都跟他保持一段距离,脸上的神色有忧有惧。

那男童孤零零的一个人,身边并没有亲人。他紧闭着双眼,呼吸急促但是微弱,双颊如火,嘴唇干裂脱皮,眼底泛着紫青色。

若水一见,就知道这男童呼吸不畅,入气少出气多,如果不尽快施救,恐怕就要活不成了。

她几步抢到那男童的身边,蹲了下来,目光在周围一扫,大声问道:“谁是这孩子的家人?”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然后往旁边又退了一步。

若水见那男童的脸色越来越是紫涨,性命就在旦夕之间,当下顾不得许多,就向那男童伸出手去,要替他做检查。

“喂,姑娘,你可别碰他,他、他得的是疫症!”有人好心提醒若水。

疫症?

若水扬了扬眉,她千里迢迢远赴永凌,为的就是治疗这疫症!

当下她不去理会周围人诧异和惊惧的眼神,翻看了一下那男童的眼皮,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舌苔,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有救!

虽然她现在还不清楚这男童的疫症是什么病引起的,但她现在要做的是把这男童从死神的手里夺回来。

她毫不迟疑地从食指取下金针,然后让那男童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解开了他的衣襟,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胸口。

那男童的意识已经陷入了昏迷,一点也不反抗挣扎。

若水下针如飞,迅速在他胸口的几处穴道上施针,几针扎过之后,那男童的呼吸略微粗壮了一些,眼皮也微微跳动。

她这次出来,准备了一些应急的药物,当下解下背上的包袱,取出艾条,在那男童的手脚处炙艾。

片刻之后,那男童的十根手指指尖处就变得紫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若水取出匕首,割破了男童的指尖,开始用力挤压,挤出来的血浓黑腥臭,引起旁边的人发出阵阵惊呼。

等到那男童的十根手指都挤出黑血之后,男童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若水扶着他坐起身来,在他后背用力一拍。

那男童的喉中咯咯作响,猛然张口,喷出了一口黑血。

那口黑血溅在地上,像是开出了一朵黑色妖冶的花,说不出的诡异,引得周围的人又是阵阵惊呼。

若水脸上却露出欣然之色。

这是一口带血的浓痰,刚才就是这口血痰堵住了男童的呼吸道,让他险些窒息而亡。

现在这口血痰吐出,男童就转危为安了。

她刚刚松口气,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尖叫:“你是谁?你对我孩儿做了什么?啊,我的孩儿,你怎么了?”

若水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往旁边推开,一个中年妇人从她身后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那男童,紧张地上下打量。

她的手边掉了一个盛水的碗,里面的水洒得满地都是,很显然,她就是那男童的母亲,刚才是去打水去了,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若水在自己孩子后背拍了一掌,然后就看到孩子吐出血来。

“好孩子,你没事吧?”那妇人抱着男童,连声问道。

男童吐出血痰之后,呼吸已经趋于平稳,合着双眼,睡得十分香甜。

那妇人抬起头来,直视着若水,眼中满怀敌意,再次尖声叫道:“你是谁,我和你无怨无仇,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害我孩儿?”

她分不清楚孩子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直觉地把若水当成了敌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前找若水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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