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投效梁山中,不少人过去都深受高俅,乃至于蔡京恩惠,像我还是被高太尉举荐!”呼延灼大有深意说道,环视一圈道,“高太尉的性子,诸位都是知道的!他素来不是宽容之人,万一招安,我等到那个时候,还得受他号令!”
关胜一脸后怕道:“我宁愿死得明明白白,死在战场上,好歹是为国尽忠,也不想被人阴死,到那个时候,我宁愿自刎而死!”
郝思文也道:“我们出身,与山中那些兄弟,颇有些不同。他们往昔身份大部分为民,或者为一些小吏,与我们这些世代武将不同。
越是这个时候,咱们更不要表态。”
关胜沉吟道:“贤弟所言很有道理,我们出身不同,本就与朝廷有某种联系,若是咱们在招安上有任何倾向,都会有不同的理解。”
“若是完全不表态,就有墙头草的风险啊。”呼延灼也说道。
“以我所见,眼下不需要表态,等林冲哥哥见了官家派来的使者,咱们再行定夺。”
“树欲静而风不止,招安一事,不管是朝廷,还是梁山,牵扯面极广,况且宋江亲自征缴方腊,眼下打得昏天暗地,对于咱们梁山而言,那也是颇为提防!”宣赞补了两句。
“事到如今,退无可退,林冲哥哥以前便说过,这个朝廷早就腐烂到根子上了,便是除去那些奸臣,那也是没有用的。”呼延灼恶狠狠说道。
良久过后,关胜环视一圈,沉吟道:“我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
“关将军,定有筹谋,只管说来!”
“不错,关将军有什么方略,说给我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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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胜直接起身,朗声说道:“可惜朱仝不再,若有他在,很多事情,反而简单。既然兄弟们让我说,我就随便说两句。若是说得对,你们就当有默契,若是我说得不对,便当我放了个屁。”
呼延灼眉头一皱,道:“关将军,无须说这些话,今日我们兄弟几人在这里汇聚,不是结党,也不是要投敌,而是为梁山未来着想,最后才是想着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关将军素有忠义,只管说来便是,我们若有泄露出去,我呼延灼第一个不放过他。”
关胜一听这话,面孔登时红了。
“这天下的事情,便是如此!我们身为武将,本朝太祖开国,一直都是重文轻武,纵然有武将有盖世之功,那也是忌惮万分,一旦战事消失,定会百般打压,单说狄青,一心为国,最后竟被那群文臣弄得惊惧而死,实在是我们武将的耻辱与悲哀!”关胜说到这里,眼眶都红了,“我们是做得掉脑袋的事情,那些文臣动动嘴皮子,往往我们成百上千的兄弟,他们便会白死,死得毫无意义。”
“说得不错,这样的狗屎的日子,老子不想再过了!”呼延灼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关胜说得到位,本朝是我们武人混得最惨的一朝!”
“我也认同!”宣赞点头道。
“的确如此!”
“我们比不过狄青大人,真的到那种地步,几个文官写一个奏折,咱们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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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胜见众人格外赞同,不由得兴奋道:“本朝是开国太祖定下的规矩,那是改不了了。可是梁山则不同,元帅好武,那是与李世民、光武帝刘秀一样的勇烈之辈。若有林冲哥哥在,咱们武将便是如鱼得水,可以真正的扬眉吐气!”
“哪怕战死在沙场,也是值得了!”呼延灼高声说道。
“只要让元帅做皇帝,那就行了!”关胜突然厉声说道。
这句话一出,众将先是互相看了看,慢慢从彼此眼眸中瞧见一种叫做狂热的情绪。
“做一个武将,还是做一个从龙之臣!你们会怎么选?”关胜张开双手,一脸亢奋地说道,“想当初,刘邦以沛公之身份,一路崛起,开创大汉王朝,他的那些伙伴们,直接一跃而上,成为汉王朝百年的豪门家族。
诸位,若是这次我们赢了,我们的家族,便是数百年的光辉荣耀!”
啧啧啧!
原本武将们只是亢奋,当关胜将刘邦的例子一说,哪里还有人能够忍耐这样的诱惑。
只要赢一次,那家族数百年的繁荣昌盛啊!
实在令人心动不已!
“干了!”众将同时起身,一个个眼神喷着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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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饭店。
二楼一间包厢阁子中,桌子上放着几个小菜,还有一壶酒。
往昔喝酒,定然热烈,可是今日这酒水放在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动。
四方桌子,坐着三个人,分别是梁山的三位元老级人物。
朱贵、杜迁、宋万。
这三兄弟眼下都是山中担负重任,平素也很少有机会相会。
然而,今日居然直接碰面了。
杜迁道:“山中的事情,我已经听闻,此番我与宋万特意赶来,还想听听朱贵你的意见。”
朱贵干咳一声,道:“这个还需要讨论吗?”
“总需要表个态才是吧?”宋万语重心长说道,“事到如今,可不是当初了!那个时候王伦还在,山中弱小,何曾想过有一天,咱们梁山让天下人震惊!便是天子都寝食难安,我们占据山东、河北,大半江山,也有我们一分!”
朱贵淡淡一笑:“管那鸟朝廷作甚?那个鸟官此番来,你以为他们能做什么?只要有高俅、蔡京在,这一次使节,事情断然完成不了,不但如此,恐怕后面一场大战!”
“那高俅恨我们入骨,岂会善罢甘休!”杜迁呵呵一笑。
“谈不成那是最好!朝廷的那些奸贼,想问题太简单了,他们以为只要哄好皇帝,那天下就平安无事,迟早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会付出惨重代价。”朱贵冷冷说道,“林冲哥哥对我们倚重,我们是他最早的心腹,给我们的安排的事情,都是隐秘而基础,若有人生出异心!”
宋万抽出腿上匕首,直接插在桌子上,恶狠狠道:“谁敢投靠朝廷,我第一个活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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