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帛文道:“眼下看还可以,从那天作完假证之后这几个人紧着巴结我,怎么了外公,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
藤晋道:“皇上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卦了,今天在朝会上把发到大理案子竟然又收回来了,要自己亲审,还说等和应举回来就让我们到他面前去对质,看看究竟是谁的过错。”
邹帛文呆了一刻,道:“竟然会这样!皇上突然变卦,难道是、难道是三皇子给程应举求了情?”
藤晋眼睛一亮,道:“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是了,肯定是他没错!不然没人有这个份量,让皇上再重视此案!”
邹帛文又有点慌,道:“那怎么办啊外公,如果皇上派人到商户们中间暗查,那可就要真相大白了!”
“派人暗查……”藤晋撇了撇嘴,道:“那也要看他派的是谁,皇上身边那几个人我都有数,无论他派谁我都有安排,这个倒不用担心,我只是怕他已经信了三皇子的话,对我有想法了。”
“那、那该如何是好?”
藤晋重重吸了一口气,道:“唉,反正暂时他还没把我怎么样,我再到其他几位大人那里走动走动,让他们多帮我说说好话,估计只要此事不被抖落出来,我还是可以保住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的……”
邹帛文隐约松了一口气。
藤晋又道:“不过你要把那些人打点好了,别想他们中间出了叛徒,把你我给出卖了,那可就糟了。”
邹帛文连忙道:“好好,那再去嘱咐他们一下。”
说完转身出去。
藤晋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叹气,暗想这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做起事来这么急躁,估计也是被家世给影响的,心性定不下来,看来以后还要多费点心……
关于外公案子的事,秦海源虽然没得到骆凤泽的直接回话,可是从舅舅那里也知道了,骆凤泽肯定是和骆寰初说了,不然一言九鼎的皇上怎么可能当从把交出去的案子又要回来自己办。
秦海源暗暗感激,从锦州到现在,骆凤泽实在没少帮自己的忙了,虽然从前他对自己有心思,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与董良的事,非但没有忌恨,而且还是像从前一样关心自己,也不见他排斥董良,能有如此豁达的心胸还真是难得。
邹帛文的讪京市令职司被暂停,一应事务都改由市丞代管,有他的前车之鉴,市丞哪敢胡来,对商户们客客气气,无论什么往来都按法度办事,于是京市的商市又平静下来。
秦海源本以为外公接到京里的消息之后会很快赶回来,可是没想到老爷子相当有主见,硬是没当回事,告诉程彦藤晋和邹帛文爱怎么说怎么说,少理他们,自己还是先带着陌儿寻医,过些日子有了一定再回京城。
他没主动回来,骆寰初也没有催,这案子竟然就这样搁置下来。
再说皇宫里的骆凤泽,自从起了要给十弟报仇心思之后心里竟然像燃起了一团火,再想扑也扑不灭,想想从前的自己一直被太子欺压得抬不起头,自己连续两次出京躲避他们也不放过自己,甚至还害死了秦铭,而自己明知道是这样也没给董家出头,自己该是有多窝囊,如果那时候自己就奋起反抗,是不是十弟就不会死了?
一切的种种算起来都是因为自己懦弱,再这样懦弱下去,就算是能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可是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这样活着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所以必须要与他们较一个长短了!
就像秦海源说的,太子是父皇的儿子,可自己也是,自己凭什么就要受他欺压一辈子!
一朝醒悟,他像换了个人一样,边精气神都变了,从前萎靡的气息一扫而光,设法追查十弟死因的同时经常去陪陪父皇,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没有任何能力,所以得到父皇多少宠爱就有多强的护身符。
这天他从父皇的寝殿回来,小德子就鬼头鬼脑地过来禀报:“三皇子,外面盯着东宫角门的人说黄福出去了,好像是去给太了买什么东西,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骆凤泽眼睛一亮:“哦,太好了,走,我们出宫!”
他立刻带着小德子等几个腿脚便利的太监出去,找到宫外盯梢的人问道:“怎么样,那个黄福蜀犬吠日来了吗?”
那人说道:“还没有,他和另外一个太临往古井街那边去了,好像是要卖什么零碎东西。”
“那他们回来的时候还会走这个门吧?”骆凤泽又问道。
盯梢的人说道:“会的,我们这几天发现东宫的下人除非胡重要的事,不然都会从这个门走。”
骆凤泽道:“太好了,去,给我弄一辆马车过来准备着。”
小德子办事麻利,立刻跑出去弄回一辆马车。
骆凤泽和这几个人一躲在巷口等着,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黄福才和另外一个太临回来。
两人好像是出宫给其他人办杂货,大包小盒捧回一堆来。
眼看着两人从巷前走过,骆凤泽一挥手,道:“去,给我拿下!”
他带来的几个人一拥而上,用两个大麻袋把黄福和那个太监套住,抬起来就给推到车里,又车里把这两人的嘴堵上,三十五除二捆了个结实,然后才赶着向骆凤泽新府驶去。
马车直接从门赶进府里,直到骆凤泽住的小院有才停下。
骆凤泽从另一辆车里下来,吩咐道:“来,把这两个东西给我拉下来,本宫要亲自审问!”
黄福和那个太监被毫不客气地从车里揪下来,重重摔在骆凤泽的面前。
骆凤泽看了看地上的黄福,审问犯人这样的事他还是头一次做,但是却不觉得如何生疏,因为他实在太想知道关于十弟死的事情了。
见黄福倒在地上迷茫地到处看,他冷声喝道:“奴才,在那里看什么,你家皇子在这里!”
黄福和那个太监这才找到位置看过来。
一看是骆凤泽,黄福顿时吓得脸煞白,一边拱起来磕头一边说道:“三、三皇子怎么是您?奴才、奴才给三皇子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