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的山道上,车夫大喝,吁.....,想要勒住二马。此时马眼露白,上唇翻起,马蹄踏在积雪上,泥雪四起。一马兴奋地仰首嘶叫,引起另一马的共鸣,马车歪扭着,险象环生,几番差点落入山涧中。
二人对视一眼飞奔到路旁,晁衡待马车经过身旁,狡捷似猿,飞身上车,一把夺过缰绳,用力向后拖拽,依然无济于事,晁衡拔出匕首,斫断缰绳,二马依旧狂奔,轰地一声撞向山崖,脑浆迸裂,倒地不起,还欲挣扎,终在抽搐中死去。
马车因惯性依旧滑行,眼看撞到山崖,晁衡将手中的匕首,插入地上,匕首在山路上拖出长长的剑痕,火星四溅,马车减缓下来,马车在原地打转,猛然向悬崖滑去。
千钧一发之际,晁衡一脚将车夫踢下车,车夫跌倒在地,浑身泥水,口吐鲜血。晁衡打开车帘,但见一女子蜷缩在车角,浑身颤抖。晁衡抱起女子,跳下马车,路面湿滑,身体一个趄趔,向后倒去,程珲赶来,一把将其拉住。马车终于掉入悬崖,晁衡不禁长吁一声。
车夫目瞪口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神道中的翁仲。张大嘴巴,面孔煞白,充满惊恐之色。眼睛血红,泪珠不停地从眼眶之中滑落。晁衡唤其几遍,方才回过神。
晁衡这才惊讶的发现,怀中之人竟是刘嫒。赶紧将其放下。晁衡心中暗道:即使兄弟二人在淅县拜访屈原故里,在丹水寻找秦楚古战场,逗留不过四五日。城阳一别,也不过十日,刘婧又怎么到此。再说睢阳离此有千余里,来回十余日根本就不够。难道她并没有回睢阳?
刘嫒见到程珲,激动不已,扑入他的怀中,泣下沾襟。晁衡不知如何是好。见刘婧如此悲恸,好言慰藉。车夫呆若木鸡,看着二人,赶忙起身,转过脸,装作和程珲看死马。
程珲蹲在二匹倒毙的马旁,见二马口中的唾液,有淡黄之色,用手捏起一点,放在鼻前闻了闻,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异味。
晁衡将刘婧,扶入林中,围火而坐,见她还在发抖,从行礼中取出一件皮袄,披在她身上。刘婧默默地看着他,明眸中多了几分依赖,多了几分爱恋。晁衡被她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然,便轻声问道:”郡主,好些了吗?“刘婧摇摇头,又点点头。
程珲走来洪声道:”大哥,有地不对劲。“晁衡闻言,皱眉道:”怎么说?“程珲坐下看了车夫一眼,说道:”我刚看过,那二马似乎中毒。“车夫在一旁惊叫道:“断无可能。这二马我一人侍弄,绝无旁人插手。怎会无故中毒?”
程珲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枯枝拨了拨火堆,火更旺,这才说道:“我听父亲曾说起,匈奴人的草原上有种叫‘骐癫‘的草,据说此草和普通的杂草并无差异。倘若马误吃,不奔跑,毒素很快便被排泄出来,马则发然无恙。”
车夫惊问道:”如若奔跑如何?“
程珲接着道:“马若长途奔跑,毒性便会发作,中毒后马双目圆睁,疯狂奔跑,直至累死。死时口吐黄沫,唇舌发紫,死状极惨,且死马肉人亦不能食。听父亲说起军中曾有食死马肉的兵士,毒性发作后的情形就如同马一般。”
刘婧怒目车夫,车夫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