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叟面『色』凝重道:“玄妙帮虽在江湖上的名头不响,也无足轻重,但是其先祖却颇有来头。”晁衡不发一言,面『露』狐疑。智叟调笑道:”嘿嘿,像你这等涉足江湖未深的小纨绔,哪里会知晓江湖中的逸事...。”正在其边手舞足蹈,边口若悬河之时。
突然,智叟的脸『色』变得极不自然,眯起原本眉飞『色』舞的小眼睛。一行十余人,手提朴刀,鬼鬼祟祟地从山下而来,从穿着来看,与方才下山的吴庸府中仆从一致。智叟想在晁衡面前卖弄,正方兴未艾,却被这行人搅『乱』,心下隐隐地动了杀机,冷哼道:“小子,如你所料,吴庸果真贼心不死,待会让老夫舒展舒展筋骨,不劳你动手。”晁衡焉能不知其心思,微笑道:“杀鸡焉用牛刀!以你智叟的名头,对付此等不入流的下人,岂不授人以笑柄?”
智叟甚是不满,狠狠道:“谁人敢笑话老夫,老夫拔了他的牙。”转了转眼珠,憨笑道:“老夫也是为你好,倘若你有何闪失,岂不要坏了大事?你去保护凤丫头,此处留于老夫,老夫担保不伤他们的『性』命,如何?”
晁衡会心一笑,装作无奈道:“也罢!你老人家如此德高望重,我岂能屡次拂了你的美意?”不待智叟答话,猫着腰向归凤而来。智叟笑嘻嘻地看着他的背影,蓦然转头,小眼睛放出冷厉且又不屑的精光。
一行人,不仅走得极其缓慢,而且又极其谨慎。走在最前面的一人哭丧着脸,脑门上的汗珠,滚滚落下,一双灯笼眼睛时刻注视着两边。眼睛又干又涩,不敢轻轻地眨一下,生怕遭受横祸,『性』命不保。此人在时常吴庸面前搬弄是非,因而招致众人怨恨。吴庸本有心重用此人,却因其长相极丑--蛤蟆眼,朝天鼻,口臭还特别大,与他交谈,不离一丈开外,能将人矄死。何况此人武学又极其低微,有些华而不实,从而并不待见他,只是将他收为普通仆从而已。在吴庸看来,将这种人上不得台面之人,留在眼皮前『乱』扰,已算是分外开恩。
今日里,乘吴庸不在,心腹有意刁难他,让他在前面探路。此人虽不情愿,但心腹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朴刀死死地攥在右手中,左手死死地提着曲裾的下摆,弓着身子,一步一挪,倘若有何风吹草动,随时准备逃命。
心腹仆从在后斥骂道:”你如此磨磨蹭蹭,贪生怕死,若是因此而让贼女逃脱,你丢失『性』命可暂且不说,还要害得我等受主人责罚。“那人被骂得狗血喷头,气愤难平,窃窃咒骂道:“该死的,今日与我的羞辱,来日定将加倍奉还。”想到这,打起精神,硬着头皮,稍稍加快步伐。众仆从在后见得此人狼狈万状,皆觉得万分解气,纷纷驻足哂笑。
心腹朝众人眨眨眼,轻声道:“你等休要如此放肆,免得留下话柄,好让他在主人面前鼓舌。”一个机灵鬼阿谀道:“临江国谁人不知,耗大哥精明能干,为人又十分仗义,甚得主人信赖。”话锋一转道:“你看这钱三,分明是茅坑中的棍子。长得一副死鱼的样貌,却还不知丑,主人对他稍有些和颜悦『色』,便不知天高地厚,一副牛气哄哄的模样,令人见之作呕。”
心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机灵鬼心下一喜,乘机又说道:“即便如此,令人发笑的是,他还梦想与耗大哥在主人跟前争宠。岂不是有如,阴沟里的泥鳅,痴想与潜渊中的蛟龙,一争高低。”一席话,说得心腹甚是受用,小声道:“往后,你时刻注意此人的举动,但凡有不妥之处,及时告之于我。我定要让他日暮途远,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