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衡与众将只是寒喧了几句,便惝恍地离开王宫,欲出城前往萧县,刚到东城,见吊桥收起城门紧闭,护城诃旁皆是一干黄发垂髫,与老弱妇孺逃难之人,面色苍黄,吵吵嚷嚷地要进城。
晁衡问守城兵士道:“为何不让他们进城?”一守城兵士道:“太子有令,睢阳城中只许出不许进。”晁衡道:“却是为何?”兵士摇头道:“太子之令,谁敢多问,将军若是出城,待小人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将军只管离去便是。”
晁衡点头,让兵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晁衡刚骑马过了吊桥,逃难人等皆蜂拥而至,急欲上桥,城中后士见状,急忙再次收起吊桥。
逃难之人,皆愤怒,见晁衡围了上来,晁衡驻马问道:”诸位是何处乡民?“一年长者,长须齐胸,颤颤巍巍仓黄地答道:”晁将军,我等皆萧县乡民。只因楚军攻打县城,主父恩将军让我等来睢阳避难。没料想到得睢阳,却不许我等进城。“
晁衡颔首,又问道:”却为何不见青壮之人?“长者眼眶中流出几滴浑浊的老泪,后自觉不妥,擦擦眼泪,自我解嘲地摇摇头,紧接着又叹了口气说道:”我等世居萧县,若不是兵祸相加,谁又肯离开家园,颠沛流离。青壮之人皆留在萧县,助主父将军守城。“
晁衡见状,往城楼上喊道:”打开城门,本将要进城。“
太子刘买已在城墙上,俯视着晁衡,阴笑道:“晁将军为何不去萧县,却反要进城?”晁衡恳切道:“太子,此等皆萧县乡民,恳请太子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城。”
刘买冷笑道:“晁将军何知他们皆萧县乡民,若如其中有奸细混入其中,睢阳岂不危矣!”晁衡道:“本将愿作保,他们皆是良善之人。此中并无奸细。”
刘买道:“将军作保亦不行,这关系着睢阳的存亡,小王不愿冒这个险。”后又装作大义凛然道:“小王得为睢阳十几万口负责,小王奉劝晁将军还是赶紧去得萧县,军务要紧。”见晁衡不为所动,后又扯起大旗,恩威并施道:“父王将睢阳交于小王,一再嘱托,晁将军是肱股之臣,将军若是力促棘壁不失,小王定为将军在父王面前请功。倘若棘壁有失,哼....哼......”此意不言而喻。
晁衡道:”多谢太子提醒。但如若太子放得萧县父老进城,末将即刻起程前往军营。”刘买道:“将军何必如此固执。”晁衡指着乡民,问刘买道:“敢问太子,此等乡民中可有青壮之人?“刘买不屑道:”那又却又当如何?“晁衡动容道:”他们的家人不顾个人生死在萧县,助主父将军守城。倘若得知,他们的父母妻小,连睢阳都进不去,生命无法得到保障。他们又作何想。他们又是为谁保得家园?他们守那个孤城又有何用?“
刘买闻得此言,怒道:“你欲在此动摇军心么?倘若不看在父王之面,小王便夺了你的将军之职。“晁衡亦怒道:”太子以为衡,异常想当得此将军?身为左将军,萧县是衡的管辖之内,倘若连萧县的父老都保护不了,要衡此将军何用?“
刘买道:”巧舌如簧,此等乡民皆老弱,进得城来,反倒是白白浪费粮食。不若让他们另寻去处。“
晁衡怒斥道:”大王命太子监国,乡民不远前来投靠太子,视太子如上苍,太子却不许他们进城。难道太子的眼中他们是刍狗,是草芥吗?“
刘买暴跳如雷,指着晁衡骂道:”反了你了。“对守城禆将道:”与我拿下,等候发落。“禆将置若罔闻,兵士更是无人听从。晁衡对着守城兵士道:”众位兄弟,假若你等在此守城,你等的父母妻小到来,太子不允进城,你等又将如何?难道你等亦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忍饥受冻,露宿荒野,朝不保夕?“
守城兵士皆低垂着头,眼中亦含着泪,刘买见兵士都不听从其令,拨剑指道:”若再不听令,休怪小王无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