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时首尾不能顾,被火燃烧的军士,痛苦哀嚎,就地打滚,然而山道狭窄,又挤在一起,将别的军士亦燃着,一时间大军混乱不已,斥责声、怒骂声、哀嚎声,混在一处。程珲见状,打马冲到阵后,命尚在犹豫的军士冲出,此时军士顾不得许多,依其言,皆奋不顾身地向外冲,可是山上弩箭又下,程珲咬碎钢牙,目光泛红,跃马而出,贼人见得,一阵弩雨而下,程珲就势一翻,落入马下,马不堪躲避,中箭而倒,程珲躲在其旁,拿出弓箭,怒射贼人头目,头目未有防备,脸上本有嬉笑,箭中其喉,倒地而亡,笑容亦挂在面上。
贼人大惊,纷纷举弩向程珲射来,他早就剩得空档,翻身一滚,躲在一棵树旁,毫发未损。程珲沉着搭箭,连续射出数箭,箭无虚发,贼人见得,纷纷找地躲避。
军士大振,不顾一切,冲出火堆,虽再度有箭矢射来,皆是匆忙而为,已无大碍,程不识在侍卫的重重保护下,亦冲了出来,山上一箭射来,正中其左臂,其大叫一声,跌落马下,众侍卫慌忙抢得。
程珲大怒,带领百十余死士,冲上山去,然而贼众只已得手,乘其尚在半山腰处,就全然而退。程珲上得山,只见尚在围困中的军士,依旧苦苦挣扎。
万般无奈下,收拾残兵,退到江边,此番之战,大军损失大半,只剩得万余残兵,大都身带灼伤,程不识亦狼狈万状,头发被燎,左臂受箭伤,灰心丧气地坐在江边,欲哭无泪,损失如此之大,见得绛侯如何交待,回到朝廷,免不了要被廷尉一番盘问,受得无尽之羞辱。想到此万念皆灰,仰首长叹一声,拨出佩刀,欲自刎,程珲见得,死死拉住,哭道:“父亲如此,教珲儿如何回得长安,向母亲交待?“
程不识哭道:”为父一时骄横,误中贼人之计,如何有颜面见得了众将士妻儿老小?“程珲道:”带兵之人,岂有不失,父亲应当从长计议,与大哥合兵一处,报得今日之仇。“
程不识道:”为父有何脸面再去见他,岂不自领其辱?”程珲道:“大哥并非器量狭小之人,父亲不必有此顾虑,珲儿愿前去面见大哥。”程不识左右思量一番,只得依其言,休息一夜,带领残兵,退回江北,已没了此前的那番意气风发之态,多的却是愁眉不展。
退回江北,在富春城外安下营寨。程珲只身匹马赶到钱唐,晁衡大军早已不知踪影,程珲只得一路搜寻,终在诸暨城外寻得,程珲踌躇半晌,方才让守卫通禀。晁衡闻听迎出帐外,笑道:“我派人与伯父联络,只是回禀言及大军已然开拨,为兄无法,只得循循而进,不知你怎会亲自来此?”
程珲闻听,羞愧不已,见晁衡期待的眼神,只得将在富春山中遇袭之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晁衡听闻,痛心疾首,叹道:“伯父如何如此轻敌?损失惨重,回得朝廷必被廷尉严查。”
程珲听闻,跪地拜道:“父亲只是贪功,一时不察,才落得如此下场。还望大哥看在小弟薄面,救上一救。”晁衡赶忙将其扶起,说道:“你何故出得此言?两家乃世交,你与我情同手足,我岂能眼看伯父受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