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衡环视众人,拱手笑道:“不知诸公前来,有何计较?”众人面面相看,卓王孙讪笑道:“方才听闻县令大人旗开得胜,在下与诸公特意前来恭贺。”众人随意附和。
晁衡会意而笑道:“诸公有心了,本官还有些公务,若是无他事,诸公请回吧!”说罢,抬脚就要走。众人皆甚焦急,纷纷催促卓王孙。卓王孙瞪了众人一眼,无奈道:“县令大人且慢走,在下有事相商。”晁衡心下冷冷一笑,转身装作不快之样,埋怨道:“卓相公,你我二人之间,还有何话不能直言,如此吞吞吐吐,不痛快。分明是有意与本官疏远。”
卓王孙急道:“县令大人误解在下了。县令大人胆识过人,我等唯恐攀附不及,岂敢有疏远之意。”晁衡点点头,卓王孙忐忑道:”我等听闻,孟头领虽败,但却未伤筋动骨。如是明日围城,不知援军何时能到,我军又有几成胜算?还望县令大人如实相告。“晁衡大笑道:”诸公可想听实话。“
一身着绯色绫罗、体形富态,走路都显得异常吃力之人,躬着圆圆的身子,谄笑道:”我等当然是想听县令大人真心话。“晁衡道:”那好,本官就如实告诉诸公,援军尚遥遥无期,至于胜算嘛....!“晁衡卖了个关子,环视众人。众人皆笑脸相迎,只听晁衡摇头,叹道:”唉!古人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军虽占得天时地利人和,但无奈寡不敌众,城破指日可待。“本以为晁衡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听得此言,众人无不叫苦不迭,如丧考妣,皆露出惊恐的神色,一时间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晁衡冷眼看着众人,心想,你等这些唯利是图之人,平日里一个个趾高气昂,大难之时想要与你等患难与共,何其艰难,不让你等下点血本,本官心也不甘。
绯色绫罗犹似想起什么,急叫道:”诸公,我等何不暂避刀兵,待邛人退时才归来。“众人听闻,先是一怔,而后皆面露喜色,纷纷夸赞此人有见识,此人甚是得意。
晁衡冷哼一声,装作好意道:”此公所言不差,只是你等皆有家眷之人,行动其为缓慢,若是邛人来赶,你等还是逃脱不掉?“众人哑然,卓王孙道:”县令大人,我等愿出资,请求兵丁护送,不知县令大人意下如何?“
晁衡心中暗自好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狗急跳墙了。遂装作沉吟,众人都急不可耐地看着他,片刻后晁衡缓缓道:”此事亦不是不可为,只是不知诸公愿出资几何?“
绯色绫罗咬咬牙道:”在下愿出纹银五十两。“卓王孙瞪了他一眼,斥责道:”池公如何这般吝啬,你这身行头恐怕亦不至五十两。“绯色绫罗被卓王孙驳斥的面红耳赤,但也不敢反驳,只是一个劲地嘿嘿傻笑。
卓王孙白了他一眼,说道:”县令大人,我等愿凑黄金五百两以作军资。“晁衡摇摇头,卓王孙咬牙道:”一千两。“晁衡还是摇摇头,卓王孙只好问道:”那县令大人认为我等该出几何?“
晁衡叹道:”依本官看来,诸公每人黄金五百两,此事才可商议。“众人一片哗然,绯色绫罗苦着脸道:“县令大人,可否少些,我等一时也拿不出这许多。还望县令大人能宽宥些。”众人又是一片附和。
晁衡板起面孔,佯怒道:“诸公以为本官贪婪无厌?可知本官需担多大的风险?”说着,怒眼扫视,众人不敢吭声,晁衡沉声道:”本官派守城之军护送,若是因此而城破,疏忽职守之罪定然难逃。得此无妄之灾,本官前程将尽毁倒也罢了,若是朝廷怪罪下来,轻则有牢狱之灾,重则身首异处。诸公若是不愿意,此事就此作罢,不送!“说完,装作怒气冲冲地拔腿就走。
卓王孙叫道:”县令大人,且留步!“晁衡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冷冷道:”卓相公还有何事?“卓王孙佞笑道:”县令大人,毋须焦虑。既然县令大人之言出得肺腑,我等岂能不知好歹。在下愿出黄金千两,以求太平。“
晁衡转过身,脸上装作露出满意的笑容,颔首道:”卓相公,能如此识大体,不枉本官与你相交一场。既然如此,本官当派兵丁护送相公家小。“其余人都急了,纷纷表示愿出千两黄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