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王孙急忙叫道:”姬老友,快开门,救得性命!“姬宫玉大为惊讶道:”能让平日里安如泰山的卓老友如此焦灼,看来定是危殆之事。“一边说,一边打开柴门。卓王孙苦笑道:”姬老友休要再啰嗦。“
姬宫玉见得晁衡怀中的嬬然,说道:”既是卓老友亲自送来,快到屋里来。“待到得屋中,姬宫玉检看一番叹道:”此事亦常棘手。“卓王孙问道:”莫非连你姬老友也束手无策?“
姬宫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老夫只是说棘手,又并未说不能相救。只是伤处关系重大,恐怕治好后会落得残疾。“晁衡听闻大喜,恳求道:”神医只要救得内子性命,在下愿奉上黄金千两。“卓王孙惊叫道:”不可!“姬宫玉闻言,指着晁衡的鼻子,大怒道:”你当老夫是何人?老夫若是贪慕虚荣之人,何愁金银。即便不如卓老友,但想做得富足翁亦不在话下。”又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晁衡一时怔在那,不知如何是好,用满是哀求的眼神,看着卓王孙。卓王孙摆摆手,轻笑道:”姬老友,何必动怒?小友救妻心切,一时口无遮拦,你亦不必放在心上。“姬宫玉不为所动,背对着二人。卓王孙对晁衡眨着眼,佯怒道:”小友不知天高地厚,岂不知世人皆知姬老友乃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得道之人。你竟然不知好歹,用俗物相诱,还不赶紧赔罪。“
姬宫玉白了眼卓王孙,叹息一声,摆手道:”罢了!今日若不是看在此女娃性命攸关,断然不会施手相救。“说罢,吩咐卓王孙让人烧热汤,而后取出一把长约两尺的青铜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去箭簇。未几,热汤便已烧好,姬宫玉取出木盆,将热汤倒入盆中,用力拔出箭羽,顿时血流如注,嬬然尚在昏迷中,亦感觉到痛,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滑落,看得晁衡心中酸楚不已。
姬宫玉用醮得热水的布,覆在伤口上,须臾间,血水便将布浸透。接连换了三次,血水才渐渐停止流淌。一刻后,姬宫玉取出一药瓶,敷上金疮药,为其包扎,做完后,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叹息一声。
卓王孙轻声问道:”老友,情形如何?”姬宫玉摇摇头道:“流血过多,目前还不好说,只能看其造化。”晁衡纳头拜道:“方才在下多有冒犯,还望姬神医莫怪。”姬宫玉道:“不知者不罪。老夫要安息了,你等可以走了。回去后,若是她醒了,只可喂些米粥,切勿动荤食。用五两红枣煎水喂其服用,多饮有益。”说完,慢慢地合上眼,吐纳均匀,不再理睬二人。
回到县衙,只见门前车马多如簇,方才那些人尚未死心,依然在守候。有些人家马车多达十余辆,将凡是能带走的全部装上车,只恨不能将房屋亦能搬走,一时间人声鼎沸,比过年还要热闹。
众人见得晁衡归来,皆露出喜色,呼啦一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无非是请求晁衡放行。晁衡面带讥笑,不置一言,命军士将众人拨拉开,抱起嬬然,昂首回到衙内,又命军士紧闭大门。
外面众人虽在外喋喋不休,但也不敢过分放肆地去轰县衙,都围着卓王孙,苦苦哀求他能在晁衡面前美言。卓王孙变了面皮,怒骂道:”你等如何全无心肝,方才县令大人将话已挑明。明知不可为,却偏要强为,莫非你等是草木不成?“说完,招呼卓府车马打道回府。
众人面面相觑,无奈之下,只好哭丧着脸,各返其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