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婉儿闪着两只大眼睛,说道:”当然是婉儿自己问的,与旁人毫不相干。“田饶会心一笑,说道:”好,那就说来听听。“田婉儿说道:”爹,何为七星曜月?“此言一出,三人俱惊,面面相觑,田夫人问道:”婉儿从何得知,七星曜月之事?“
田婉儿遂将八岁那年,误听二人谈话之事,据实道出。田饶面色凝重,沉声道:”本尊见你也不是心思缜密之人,若是有心想问,为何拖到今日?“田婉儿故作不快道:”有何好大惊小怪的,婉儿只是偶尔想起,因而才有一问?“
田饶本就老奸巨滑之人,能做得一门之主,是何等的聪颖,岂能被田婉儿三言两语所蒙混过关。但他为了一辩真伪,便淡淡道:”七星曜月是指北斗七星,连成一线,照耀月亮。“田婉儿故作恍然大悟,巧笑道:”原来如此,不想竟有如此奇事。”又装作无心问道:“不知此等奇景,何时才能得以相见?”
田饶摇摇头,田婉儿不解道:“爹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田饶道:“皆因你未说实话,因而本尊也不想说?”田婉儿装作无辜道:“爹何出此言,你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女儿?”田饶叹道:“本尊当然相信自己的女儿,不过,那是在晁衡还未回来之前。”
田婉儿不快道:“此事与他有何关系?”田饶反问道:“你说呢?”田婉儿道:“当然与他毫无干系。”田饶嘿嘿笑道:“本尊看不尽其然,以你的性格,若是有心,何故拖到今日才来相问?此事,本尊无可奉告。”
田婉儿恼羞成怒,从田夫人手中接过宸儿,气呼呼道:“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当婉儿没问过。”说着,迈步向外走去,田夫人叫道:“你这孩子,一言不合,就使起小性子,如此与你爹说话,成何体统。”田婉儿满腹委屈,抽泣道:“你要我如何,不就问一件事,罗里吧嗦地说了那么一通,以后什么事也不和你们说。”见众人不为所动,一跺脚道:“你们若是觉得我夫妇二人心烦,明日我便带着宸儿随相公去临邛,再也不回来了。”
倘若换作旁人对田饶如此说,不受一顿责骂,也会被嗤之以鼻。然而,田婉儿使出的杀手锏,正中田饶命门,他不仅对婉儿疼爱有加,对宸儿也是百般呵护,无可奈何之下,田饶长叹一声,说道:“你让晁衡前来便是。”田婉儿不依不饶地问道:“爹为何不能对婉儿如实相告?”
田饶温言道:“此中关系重大,不是你所能参与。”田婉儿听见田饶之言与晁衡所说,大致无二,点点头,想了想,转身叮嘱道:“相公前来,且不说相待如宾,至少也要和颜悦色,若是他受得半分委屈,婉儿还是要走。”田饶叹道:“也不知晁衡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如此神魂颠倒,痴心迷醉。对自己的爹娘却动辄怪罪,动辄威胁,真是前世少你的。”
田婉儿心生愧疚,梨花带雨道:“一边是情深意重,生死不渝的相公,一边是哺育之恩的爹娘,你教婉儿如何。不管如何,婉儿坚信,相公决不会做出有违良心之事,他所做的一切,即便不是全是为了婉儿,但至少也不会缺少婉儿那份。”听得婉儿之言,站在一旁的田耘虽不敢插言,但却深以为然,不由得点了点头。
田夫人笑道:“一会哭,一会闹的,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是孩童脾气,也不怕人笑话。”田饶觉得甚是烦心,皱起眉头,淡淡地说道:“明日午时,你让他前来,逾期不候。”话锋一转道:“你转告他,必须要如实对本尊说出事情的始末,倘若不然,你要走便走,本尊决不阻拦。”撂下这句狠话,转身进得内屋,砰得一声,关上房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