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衡微笑道:“兄台,稍安勿躁。孟谈?不知你是孟头领何人?”巫师在旁答道:“此乃头领之侄,也是头领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不出意外,便是下任头领。”孟谈心中大骂巫师,什么叫不出意外?有何意外?在他看来头领之职,已是板上钉钉,囊中之物。
晁衡恍然大悟,拱手道:“原来如此,倒是本官失敬了。”孟谈不屑一顾,一边昂首,一边将头偏向旁边。晁衡一笑了之,淡淡道:”但不知昨日头领出征之时,兄台在何处?“孟谈皱起眉头,打量着晁衡,说道:”叔父出征,我这个卫队长,怎么能不随军保护?“晁衡道:”哦!那刺客行刺头领,你这个卫队长难道就没有察觉出一丝异样?“此话一出,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孟谈的身上。
孟谈微恼,没好气道:”那些江湖专职杀手,行踪不定,我要是有所察觉,叔父何以遇害?“说着,用袖角擦了擦眼睛,顺带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晁衡点头道:”这倒也是,那兄台当时在何处?“孟谈道:”在我的帐中饮酒。”晁衡进一步问道:“兄台的营帐距大帐有多远?”孟谈道:“三丈。”晁衡冷笑道:“距大帐只有三丈之遥,刺客行凶到离开,亦非片刻之间,你既无察觉,也无有所动作,看来你这个卫队长也只是酒囊饭袋而已。”孟谈疾言厉色道:“你休要在此花言巧语,混淆视听。当时我已喝得醺醉,一无所知。即便如此,我至多也只能算作失职。”
晁衡点头道:“暂且不谈此事。作为卫队长,又是头领的侄子,在头领遇害之后,应当主动提起大任,召集兵马,就算无力再战,也要退而有序,何至于一败涂地,让数千邛人兄弟白白丧了性命?”孟谈汗颜无地,争辩道:“当时军情之急,非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所能想像。叔父的头颅已被贼人所掳,若是尸身再有失,我就算是万死也难咎其职。”
晁衡冷笑道:“好一个万死难咎其职。你醺醉到醒来中间有几个时辰?”孟谈刚想回答,猛然感到有些不对劲,质问道:“你凭什么诘问我?我又为何要告诉你?”晁衡笑而不语,孟谈瞪了他一眼,对巫师说道:“巫师,此人巧舌如簧,分明是有意栽害于我,以此来逃避责任。”
巫师淡淡道:”孰是孰非,本巫师心中自有尺寸。我不会偏听偏信,你只要如实回答即可。“孟谈道:”巫师何以帮助外人来为难我。如今危难之际,我邛人应一心对外才是。“巫师在邛人之中有绝对的权威,地位仅次于头领。
巫师冷冷道:”照你的意思,是说本巫师不公啰?“孟谈见巫师虽似心平气和,但满眼皆是厉色,只得悻悻道:”中间只有两个时辰。“晁衡非笑道:“一个醺醉之人,在两个时辰内便完好如初。在赶了数十里远的路之后,还能如此精神抖擞,真是令本官大为叹服。”孟谈理直气壮道:“山野之人,天生耐性好不行吗?”
晁衡诽笑道:“你皆乃强词夺理之言,难以令人信服。本官推想,昨夜你定是知晓有人要行刺头领,故意饮得醺醉。可是你却忽略了一点,看似你浑身酒气,却是故意而为,口中却无一丝酒气。而且一个饮醉之人,即便清醒过来,也是头晕脑胀,分析事情的条理不甚清晰。你对我的提问,不但对答如流,而且沉着,无有半点迷糊。“
孟谈大惊失色,冷汗潸潸,咆哮道:”简直一派胡言,叔父待我视如己出,我又何能加害于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