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樵大怒,蓦然起身,一脚踢翻案几,指着孟谈喝斥道:“你为何不早对本头领说来?”孟谈怛然失色,颤抖道:“此二人皆为叔父所注重,若不是今日叔父问询,谈儿纵然胆大包天,也决计不敢乱说。”孟樵一声叹息,柔声道:“难为你了!此事你要烂在心中,切不可对任何人说起。”
孟谈摇摇头,假作关心道:”叔父,你千万要当心,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孟樵摆摆手,说道:”本头领想一个人静静,你去吧!“
灵堂前,待晁衡述说完,孟谈恼羞成怒,指着晁衡大骂道:”你休要血口喷人,叔父已然有意将头领之位传于我。我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地勾结外人来害他?再有,倘若事情败露,即便不身败名裂,也会性命堪虞。我又非痴人,怎会做出此等饮鸩止渴之事?“
巫师捊须,颔首道:”言之有理!“对晁衡说道:”县令大人,此中是否有何误会?“晁衡笑了笑,身后的黄荀,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布包,展开后,将一叠看似书信的布帛递于巫师。
巫师甚是纳闷,接过布包,打开其中一块布帛,才看发数眼,便面色大变,转而怒形于色,恨恨道:”公子,果真是你做的好事,如今你还有何话说?“说着,命人将书信,传于众长老观看。
众长老看后,无不激愤,纷纷指责孟谈大逆不道。孟谈此时,百口莫辩,冷汗涔涔,猛然拔腿就跑,黄荀早就暗中留意他的举动,还未等其跑出两丈远,就被黄荀从背后踢倒在地。
巫师冷冷道:”按照族规,你谋害头领,是要被点天灯的。不过,念你是头领族裔,可为你留下全尸。“孟谈闻听,吓得三魂出窍,四肢并用,连连倒退,大叫道:”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转而又爬向晁衡,痛哭流涕道:”县令大人,在下知错了,请你为在下求求情,网开一面。“
晁衡摇头,叹息道:”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为了一己之私,不仅害死孟头领,还连累数千邛人兄弟丧命。巫师不将你点天灯,已然是网开一面。“孟谈泪流满面,仰天大笑道:”孟樵已死,我才是头领,你们全都要听我的...。“
巫师微微点头,两个邛人大汉,将孟谈犹如拎小鸡般提起,一人勒紧他的手脚,一人用力捂住他的口鼻。孟谈拼死挣扎,使得浑身之力,也是徒劳,不久,便再也不见了动静。两个大汉,将其扔在地上。
巫师嗤之以鼻,转头问道:“县令大人是从何处,得到这些书信?”晁衡道:“有些是从敌营中搜获,有些是军士从此人帐中取得。来时匆匆,本官只是大致地看了看。”
巫师点点头,冷眼看向邛人,声色俱厉道:“这就是叛逆的下场,如果胆敢有人在与外人串通,不管是否密谋,本巫师一概不姑息。”转而对晁衡说道:“多谢县令大人,将头领的头颅送回,还为本寨除去隐患,此恩情我邛人永世不忘。”
晁衡恳切道:“应是本官惶恐才是,孟头领大义相助,却不幸遭难。”说着,示意随从将赵涉的头颅奉上,又说道:“此人正是害死孟头领之人,本官已将其首级取下,以祭奠孟头领的在天之灵。”转而又说道:“不过,此人是朝廷要犯,皇帝下令务必将其头颅送往长安。”其实晁衡是怕邛人痛恨之下,将赵涉的头颅毁掉。他心中十分不舍,虽说赵涉死有余辜,但毕竟曾是结义的兄弟,过往的恩怨,随着赵涉的身死,已然除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