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晓娆的心中有好几处疑点有待验证。
皇甫凰愤恨地大吼:“桓懿,你是不是要勾结凤晓娆造反?是不是?来人!来人!把他们都杀了!”
可是,再也没有人听她的号令了。
皇甫凰失去控制地大喊,几乎丧心病狂,面目可憎:“你以前那么宠爱我都是假的吗?”
她因为怀孕,脸上长了斑,面色蜡黄,本来涂了很厚的脂粉盖上,因为方才流了眼泪,满脸被冲洗的沟壑纵深,着实滑稽吓人。
皇甫凰继续喊:“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骗我?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凤晓娆让人给我强喂那种毒?朕的肚子里还有你的亲生骨肉,一旦毒发了,孩子会没了的——”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留下眼泪,愤恨道:“朕也会死的,你好冷的心肠。”
桓懿笑了一下,似是不屑,又似有别的什么复杂情愫,却没有看向皇甫凰回应,而是看向凤晓娆,平静地问:“随帝觉得小王心肠冷吗?”
凤晓娆平静道:“帝皇之家,子杀父,父杀子的,兄弟相残,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平常,没有置评的意义。”
桓懿笑道:“随帝就是会说话,不过这也是实话。”
皇甫凰愤恨地看向凤晓娆,里面或嫉妒或仇恨的烈火熊熊燃烧:“都是你,都是你,挑拨了朕跟霸王的关系,你这个坏女人!你一出现,准没好事,你这个到处勾引人的狐媚子,贱人——”
凤晓娆觉得这女人真是无脑。不过到现在她觉得自己也掉入了桓懿的局里,为了不跟桓懿成为敌人,她便不揭穿,也不理会皇甫凰。
在凤晓娆看来,跟皇甫凰这样的女人对骂,才更掉身份。
皇甫凰越骂越不堪入耳,白显看向凤晓娆,语气温柔:“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饿了吗?要不我们走吧?”
凤晓娆点点头。
正要走,周太后冲出来,求道:“求随帝救救哀家,带哀家一起走。”
那边皇甫凰仍骂得凶悍,凤晓娆略皱了皱眉,似乎是嫌吵。
白显道:“白猴,把她嘴巴堵上。”
白猴干净利落地答了声是,刺啦一声,从衣服上撕了块布,就过去把皇甫凰的嘴巴塞上了。
又撕了块布条,把皇甫凰的手反到后面给绑上了。
大殿内乾国的人看得心惊,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皇甫凰“嗯嗯嗯”地到桓懿身边,因为嘴巴被堵上,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她说什么,无非是希望桓懿帮她解开了,她的目光恳求,泪水涟涟。
桓懿也不生气,但是也不帮她解开,仿佛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往旁边避让,皇甫凰便追过去,桓懿躲了几下,便不躲了,皇甫凰站在桓懿的旁边,不管怎么嗯,怎么看桓懿,桓懿也不理。
桓懿与皇甫凰之间的关系真是奇怪,白显与凤晓娆不禁对视了一眼。
凤晓娆觉得奇怪,看向周太后,道:“谁要害你?”
周太后心有畏惧,不敢言明。
凤晓娆最烦这种磨磨唧唧的,摇了摇头,便要走。
周太后又忙怯怯地道:“哀家是被人抓过来的。”
凤晓娆问:“被谁抓的?”
周太后又不敢说话了。
桓懿开口道:“此前随帝提议休战,我们便要求周太后跟小皇帝自尽,就停战,可是周太后不肯,不管死多少将士都不肯,这未免太自私了,她从无什么利民的政绩,她的命凭什么抵得过那么多将士的命?”
“虽然整体上是丰国惨败丢失城池,但我们也不是一点没有死伤的,有几次,西凉的损失大了些,一次宴会上,西凉皇帝表现出来对这个周太后恨得牙痒痒,小王便亲自去了一趟丰国皇宫把周太后掳过来送给西凉皇帝了。”
“若是这周太后能自愿愿意过来参加七国议会,小王倒也不那么厌恶她,可是她心中毫无百姓,太过自私,手上作恶无数,所以随帝不要被她现在软弱的样子蒙骗了。”
“女人本弱,可是女人一旦有了权力,心狠手辣起来,一点不比男人差。所以我们现在真的算不上欺负她一个弱女子,只能说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倒霉了,就让她一直呆在西凉皇帝的身边吧!别送她回去祸害丰国的百姓了。”
凤晓娆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细问,她也不想戳破。以前丰国唯乾国马首是瞻,没少跟着其它国家一起攻打大随,因此凤晓娆对这个周太后也是不可能同情心泛滥的,正要走,周太后却扑上来跪在凤晓娆的旁边,哭道:“求随帝救我,求随帝救我……您会好心有好报的,您会好心有好报的……”
看到别人可怜的样子,一般人都会有点同情心,凤晓娆有点动摇,可是她也为难,这件事情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桓懿不想放人,背后说不定是有恩怨的,若是一个无辜的小老百姓,凤晓娆必然要救,可是周太后身为皇室中人,原本享受了那么多优待,现在没有能力自保,有骨气的,凤晓娆觉得就应该自己自尽,不应该这样求她。
可是生命只有一次,她本能地想求生,有错吗?
凤晓娆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白显道:“两国交战,一国败了,成为俘虏,不好论对错,但士可杀不可辱,你若有风度,不如直接杀了她。”
周太后一听要杀了她,吓得脸都白了,直摇头:“不不不……”
桓懿笑道:“看到没?护国王?她不想死。”
周太后猛然看向桓懿,两眼里尽是恐惧,又仿佛有点发疯一般:“你!你跟哀家有仇!你到底是谁?……”忽然瞳孔放大,“你是李家的后人!”
凤晓娆等人都是一愣。
没想到桓懿也不辩解,只轻松道:“没错,本王确实是李家的后人,被你们周家害得灭门的时候,上天有眼,漏了本王一人。”
周太后仿佛被人掏空一般,一下子颓了下去,竟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桓懿看向凤晓娆道:“实不相瞒,先前小王一直戴着面具,是因为脸被火烧得实在吓人,不得已才要戴上面具的,一个月前,这张脸才医好能见人,但是知道很多人都在查小王,小王便继续戴着面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