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从来没想过褚良会这么狠心,自从那天喂了小宝一回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
明明母子两个都呆在定北侯府里,偏偏盼儿不能踏入书房一步,每次都到书房前,都会被侍卫拦住。
守在昆山院的侍卫对褚良忠心极了,甭说是个小小的奶娘,就是老侯爷来了,都不见得会让开。
这些侍卫一个个也是从军营里出来的,看到肤白貌美的林奶娘双眼含泪,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这几个大男人也不由有些心软,不过就算再是心软,他们也不敢违拗将军的吩咐。
隔着一层门板,盼儿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声,整颗心都揪成了一团。
她知道褚良在逼她,这男人知道小宝是她的软肋,便想出了这么个卑鄙无耻的法子来要挟她。
偏偏盼儿身为母亲,最舍不得就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小宝。
转眼过了三天,她终于忍不了了。
直接从厢房里跑到主卧前,主卧不像书房,有数名侍卫在外看守,这里只有春鸳秋水两个丫鬟。
从盼儿刚迈过门槛,春鸳一双眼珠子就直勾勾的盯着她,满脸的提防藏都藏不住了。
等盼儿走近后,春鸳咬牙切齿道:
“还没到送药引子的时辰,你过来作甚?”
盼儿也不吭声,在四周看了一眼,走到了石凳边坐下。
秋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虽然也厌恶林盼儿这个贱人,不过倒是比春鸳多了几分心思。
“主卧可不是林奶娘该来的地方,要是林奶娘有什么事儿的话,不如先跟我们姐妹说说……”
最近天气越发冷了,盼儿今天穿了一件儿檀香阁的褂子,料子比绸子厚实了不少,宽松肥大,一点身段儿都显不出来。
但春鸳秋水两个都是眼神儿利的,怎么会瞧不出藏在衣裳下的丰乳细腰?
想到林盼儿这个贱人就是靠着这副皮囊勾引了少爷,她们就恨得咬牙切齿,偏偏少爷还得要林奶娘弄出来的药引子治伤,她们也不敢做的太过。
在主卧前等了足足两个时辰,眼见着太阳落山,褚良仍没有回来。
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没见着小宝,她也没心情吃东西。
凉风飕飕的吹,盼儿打了个哆嗦,抱着膀子站起身,还没等在院儿里走动走动,就听到秋水媚的能滴出水来的声音:
“少爷……”
穿了一身靛青色长袍的男人站在门槛外,这人身上的伤虽然不轻,但因为骨架子本就比常人高大许多,现在看着仍是气势逼人。
春鸳秋水两个丫鬟羞红了脸,脚步急急的迎了上去。
秋水身段儿饱满些,今日穿了一件儿掐腰的衣裳,系带也勒的死紧,更显的腰细乳圆。
她脸带秀意的迎了上去,装作不经意用自己胸前两团蹭了一下褚良结实的胳膊。
看到这一幕,盼儿双眼几乎喷出火光。
她倒是没看出来秋水竟然这么大胆,天还没黑透就敢勾引男人,这脸皮怕是比城墙都要厚实了。
褚良浓黑的剑眉紧皱,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将秋水推倒在地。
主卧的院子虽然日日有人洒扫,但地上还是有不少碎石泥沙之类的东西,直将秋水细腻的掌心给磨破了,疼得她哀叫连连,一双大眼儿中蒙上了层水雾,好像马上要哭出来般。
泪眼朦胧的转头看着褚良,原本秋水还渴望男人对她怜惜一二,却不防对上了一张充斥着浓浓厌恶的脸。
她低呼一声,忙不迭的地垂着头,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春鸳站在一边,看着秋水吓得直哆嗦的模样,也不由暗自庆幸。
她就说少爷没那么好勾引,没看林奶娘袒胸露乳的都没在主卧里住上几日,秋水长的还不如林奶娘呢,哪能让少爷看上?
更何况,她早就听偏房里的婆子说了,奶大的女人都不正经,像少爷这种不近女色的性子,还指望这用胸前两坨肉勾引男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说起来,春鸳秋水两个平时以姐妹相称,实际上哪个都不是傻子,内里的小心思小算计都不在少数,之前也没少给对方使绊子,还是因为盼儿来了,才让她们两个拧成一股绳儿。
褚良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坐在石凳上的女人身上,连一个余光都没分给春鸳秋水两个。
短短三天没见着林盼儿,怎么这个女人又瘦了这么多?
定北侯府给奴才准备的饭食不差,再加上盼儿是奶娘,每日里喝的汤汤水水不知有多少。
就这样补着,怎么这女人不止没胖,反而瘦了那么多?
刚长出些软肉的下巴变尖了,双颊凹陷,皮肉虽然白皙,却是一种不带血色的苍白,配上那双又红又肿的杏眼,褚良即是心疼又是恼怒。
即使心中已经翻起了滔天波浪,男人面上仍是一副冷漠模样。
他站在石凳前,抱臂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嘴角噙着丝冷笑,没有开口的意思。
到底还是盼儿先退让了,毕竟小宝在褚良手里头,他不心疼那孩子,但盼儿却受不了,毕竟小宝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当娘的怎么忍心跟自己孩子分开?
颤巍巍的从石凳上站起身,盼儿冲着褚良福了福身,低声说:
“之前少爷说的事情,奴婢已经考虑清楚了。”
褚良抿紧薄唇,面色不变,但脊背却挺得笔直,浑身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长矛。
“奴、奴婢愿意嫁给少爷。”
听到这话,趴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的秋水,跟站在一旁不敢上前的春鸳,两人满脸呆滞,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否则林盼儿一个奶娘,还跟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儿子,怎么配嫁给少爷?
像这种不贞洁的女人,就该被浸猪笼!
秋水恨得咬牙切齿,死死盯着褚良的背影,屛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褚良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响,他一把抓住了女人细瘦的胳膊,动作十分粗鲁,抬脚狠狠的将主卧的门给踹开,之后一个转身,将盼儿压在了薄薄的一层门板上。
盼儿心肝一震,胆战心惊的抬头,对上男人那双烧着火光的虎目,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就被堵在了嘴里。
热烘烘的嘴直接堵住了小小的红嘴儿,用力嘬着里头香甜的汁液,舌头不断往里探,都快将盼儿逼的透不过气来了。
她想要将人推开,没想到这轻微的反抗更加激起了男人心中的征服欲,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放肆起来。
说起来,即使褚良跟盼儿都有了儿子,但实际上,男人只将这娇滴滴的小东西吃了一回而已,根本没什么经验,对于这敦伦一事也不太熟悉,甚至连女人的褂子都不会脱。
现在天还没黑,门外还有不少丫鬟婆子,盼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按住了褚良的手。
哪想到那只烫的像火炭的大掌正好覆住了一处山峦,她这么一按,不止没有半点儿阻止的意思,还好像在刻意挑.逗似的。
盼儿脸儿更红,连带着脖子也跟着红了个彻底,饱满的耳垂就跟红玉雕琢出来般,又软又嫩,只看着就让褚良口干舌燥。
心里烧起了一把火,褚良心一横,一个用力直接将厚实的棉布褂子给扯烂了。
耳边先是传来了一阵裂帛声,盼儿只觉得上身一凉,她也顾不上继续推搡着眼前如同蛮牛般的男人了,死死护着雪白的小衣,不让他再继续动作。
褚良的喘息声越发粗重,眼珠子也爬满了血丝,粗噶道:
“手松开,让我看看。”
女人不止没按着男人的吩咐做,反而直接蹲在地上,两只雪白的胳膊抱住膝盖,没有半点儿站起来的意思。
褚良气急,伸手去捞小女人,却听到盼儿又娇又软还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现在没名没分的就想强占了身子,这哪里是要娶我过门儿,分别是准备欺负人……”
控诉的瞪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盼儿越想心里就越是憋屈。
绕了这么一圈儿,她最后还不是服了软,也不知道褚良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反而这男人光明正大的将她迎过门儿,就别想碰她一根手指头!
被女人的话噎了一下,褚良看着背靠在门板处的雪白一片,一时间下嘴也不是,不下嘴也不是。
见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盼儿还以为这人没听进去自己的话,还准备强来,只要一想到先前在荣安坊的那一回,她眼中便流露出惊恐之色。
先前在石桥村时,盼儿也曾听几个嫁了人的小媳妇说过,破身的时候会疼一阵儿,但后来就会舒坦了。
但跟褚良弄的那一回,这男人将她都给折腾昏了,最后她只觉得浑身火烧火燎的疼,半点儿也没觉得舒坦。
现在看着这人仍打着她身子的主意,盼儿又怎能不怕?
水润润的杏眸里积聚了厚厚一层水雾,泪珠子忽的就往下掉。
褚良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了林盼儿这副哭哭啼啼梨花带雨的模样,原本心里头那股火儿此刻就跟一盆冷水浇下头似的,消失的一干二净,连个火星子都溅不起来。
他只觉得肺管子被戳的厉害,憋气道:
“起来。”
盼儿没动。
她身上就剩下了亵衣跟里头的肚兜儿,虽说将身子给挡住了,也没露出什么肉来,偏偏亵衣的料子薄的很,里头水红色兜儿上嗅着的荷花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纤毫毕现,盼儿哪敢站直了身子。
“起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听到男人声音中含着怒意,盼儿没出息的哆嗦了一下,扶着门板站起来。
余光扫见地上破破烂烂的棉布碎片,盼儿脸儿发烫,两手抱着膀子,嗫嚅道:
“能不能让我见见小宝?”
既然女人已经同意了嫁给自己,褚良自然不会让盼儿母子分离,当即就派手下的侍卫将小宝送到了主卧中。
今个儿小宝没被包在襁褓里,穿了一身儿大红色的织锦衣裳,外头配着细绒衣裳,倒是挺暖和的。
将孩子抱在怀里,盼儿直接走到屏风后,将肚兜儿扯开,雪嫩白皙的一团便塞进了娃儿口中。
这三日虽然有奶娘喂着小宝,但小宝喝惯了盼儿的奶,别的吃着就不对味儿,之前在废庄里连柳氏的都不吃,要不是饿的狠了,这孩子怕是一口也不沾。
小宝饿得狠了,哼唧哼唧的恨不得一次性喝个够。
隔着一层屏风,吮.吸的动静在主卧中分外清晰。
男人坐在软榻上,喉结动了动,一双虎目盯着屏风,都快喷出火光来了。
好不容易喂饱了孩子,盼儿抱着他走到了褚良面前,抬头怯怯的看着男人高大的男人,轻声道:
“成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要不然我先带着孩子回庄子里头……”
上次回到废庄,盼儿就发现玉田胭脂米已经收割了,那一粒粒饱满的稻子都是嫣红的,跟普通的米粒儿全然不同,只可惜时间太短,她也没吃着胭脂米饭。
男人脸色阴沉沉的,手里握着青花瓷盏,有些嫉妒的扫过咿咿呀呀双手乱动的小宝,哑声道:
“先不着急,等定下日子后,再把你送回去也不迟。”
盼儿张了张嘴,还想反驳什么,但看到男人眼珠子死死盯着她的胸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涌上来,让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先前褚良将小宝抱回来,只说这孩子是侯府的小少爷,但明眼人哪个不知道,这孩子其实是林奶娘生下来的野种,也就是少爷被那副色相糊了眼,才会心甘情愿的给别人养儿子。
要只是养儿子也就罢了,偏偏少爷还说要娶了林奶娘。
一开始府里头的奴才还不信,但这话可是从秋水春鸳两个丫鬟嘴里头传出来的,这两个丫鬟伺候在昆山院都有四五年了,哪能有假?
有这两人开了头儿,府里的流言蜚语越传越邪乎,不少嫉恨盼儿的丫鬟都没说什么好话。
等凌氏得知此事后,气的眼前一黑,好悬没昏过去。
她原本想着将林盼儿开了脸,给褚良当妾,现在她儿子竟然上赶着养别人的种,那林盼儿难道是狐狸精转世不成,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凌氏脸色又青又白,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冲着李嬷嬷道:
“去把林奶娘给我叫过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她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想要当定北侯府的主母!”
凌氏常年礼佛,已经好些年没动过这么大的肝火了,李嬷嬷见到夫人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丝毫不敢怠慢,直接去了昆山院。
盼儿正在厢房里头,单膝跪在软榻上,手里头拿着个拨浪鼓,噼里啪啦的摇着。
小宝还没长大,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拨浪鼓,想要动手抢,但他人小,动作也没有那么灵活,怎么碰都碰不着。
好在这孩子只要有亲娘哄着,也就不爱哭了,老老实实的呆在软榻上,白白胖胖,小胳膊就跟藕节儿似的。
盼儿看着自己儿子,哪哪都觉得好,正在小宝一把抓住了拨浪鼓想要往嘴里塞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林奶娘,夫人叫你过去。”
听到这话,盼儿不由愣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小宝一口咬到了鼓面上,他虽然啃不动这东西,但鼓面上却湿乎乎的全是口水。
盼儿听出来是李嬷嬷的声音,口中应着:“嬷嬷稍等,这就来!”说着,她把拨浪鼓抢过来放在桌上,孩子抱在怀里,直接走到了门边,将房门打开。
李嬷嬷一看到盼儿还抱着一个奶娃娃,不由愣了一下,等她仔细一看,心里震惊不已。
她是凌氏身边的老人儿了,褚良也是李嬷嬷奶大的,从小照顾着少爷长大,以至于李嬷嬷现在看到小宝,只觉得这孩子的鼻子眼睛无一处不像褚良。
简直好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要不是李嬷嬷打小奶着褚良,见过他刚出生几个月的模样,怕是也认不太出来。
难道这孩子真是少爷的种?
人心里头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就会慢慢生根发芽,以至于随后按着自己的念头进行揣测。
盼儿抱着孩子往外走,问了一嘴:
“不知夫人叫奴婢过去作甚?”
想起府中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语,那些嘴碎的丫鬟婆子说话不是一般的难听,在那些人嘴里,林盼儿简直跟勾栏里的窑.姐儿也没什么差别,张.开大腿勾.引了少爷,才能让少爷心甘情愿的张罗着娶这么一个下贱胚子。
李嬷嬷咳嗽了几声,随便说了几句,看着盼儿的眼神倒是比先前和善了不少。
毕竟少爷早就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既不去青.楼楚馆那种地方,也没有通房丫鬟在身边伺候着,说的好听了是洁身自好,说的难听些,恐怕有不少人都觉得少爷的命根子不中用了,才会一个女人都不碰。
凌氏身为褚良的亲娘,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要是眼前这个娃娃真是少爷的种,林奶娘对他们定北侯府来说,就是天大的功臣。
即使当不上少夫人,捞个贵妾也是没问题的,那些丫鬟婆子一个个都是傻了,才会去得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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