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儿,你也是大姑娘了,遇事不要这么急躁,要懂得稳重。”
徐府大宅中,徐大人从秘书省回到家里。
“青莲姑娘,恩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想想办法。你和蘅儿留在府中吧。”徐大人又安慰了青莲两句。
坐在厅堂之中,轻缕缁须。
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虽然是从四品的官职,官衔不低,可秘书省的秘书丞,不像监察御史那般,权利极大看谁不瞬间就敢弹劾谁,他这个秘书丞,根本就没什么实权。
说白了,就是个闲官。
官职高,也影响不到郡丞。
衙门不同,虽然都为京官,也没什么往来。
平时来往的官员之中,也就是些同僚属下那些,校书郎、正字、秘书郎等人,都是些一个衙门的同僚罢了。
“这样吧,我去找找同僚,托托关系,看能否找找尚书省的大人。”徐大人思考了半晌,吩咐下人备轿,离开徐府。
第一想到的,便是去找直属上司,秘书监牛弘牛大人。
后又去找其他同僚询问。
拜访了一圈,也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最终无奈,只能亲自来到了郡丞武华武大人府上。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毕竟是同殿为臣,都是洛阳城的京官。
武大人一听秘书省徐大人来拜会,便立刻吩咐下人请进来。
“武兄,徐某不请自来,多有打搅。本来早就该来拜会。”
不等徐大人说完,武华拱拱手说道:“徐大人贵人事忙,想必此次来我府上,不会也是为了那个刘子雍吧?”
“武兄果然才智甚高,实不相瞒,刘子雍刘公子与徐某家中外甥有恩,也曾在府上小住过几日。听说恩公犯了事,徐某只能前来搅扰武兄,还请武兄告知,恩公所犯何事,武兄将如何判决?”徐大人说道。
武华摇摇头,微微笑道:“倒不是老朽有多高的才智。好一个刘子雍啊,这京城六部之中,加上徐大人,当真是来了五位大人求情。”
“还有其他大人前来?”徐大人诧异。
“吏部的于大人、周大人、夏大人、韦大人可是一同来找老朽。这才刚走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徐大人便来了。”武华苦笑。
他这个洛阳城的郡丞,虽然也是个京官,但相当的尴尬。因为京官太多了,动辄都是乌纱帽比他高的大人。
平时,这些大人们可是从没登过他府中大门的,今天因为一个刘子雍,便来了五个!
而且前四个,还都是他的顶头上司。
“徐大人,老朽还是那句话,该如何判决,徐大人就请不要为难老朽了。若是徐大人有意帮助刘子雍,与其来找我这个郡丞,还不如向四位大人那样,去找监察御史孔大人的好。”武华接着说道。
徐大人哈哈一笑。
心惊却震惊不已,吏部四位大人,竟然为刘清明求情!?
他这位恩公,何时与吏部的四位大人相识?
“武兄,徐某此次前来可不是要左右武兄断案的,就是想来拜会拜会。”徐大人说道,一听吏部四位大人去找监察御史孔大人了,心中也就定了。
他这个文官,可不能跟于大人们相比。
有他们四人,刘清明的案子,基本上也就无忧了。
徐大人当真没有走,在武府做客,与武华大人闲聊了一盏茶的功夫,找个机会提出,想去牢中探视一下刘清明。
只是去探视,武大人当然不会拒绝,亲自带他来到牢中。
这刚一进来,便听到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几个狱卒持刀堵在一座牢房门后,还有孔庆希也在。而其他牢房的犯人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喊大叫着,鼓动着开打。
“这是怎么回事?”武大人脸色都黑了,还以为有人来劫狱!
一个狱卒连忙向他禀报之后,脸色更黑。
徐大人脸色也黑了,连忙上前说道:“恩公,快放了狱卒,切莫要铸成大错!”
牢房之中,十几个犯人乖乖站在角落,刘清明坐在一床棉被上,脚底下踩着被胖揍成猪头的宁奎。
殴打官差!
这可是大罪!
“武大人,如此恶贼,还不叫人拿下,就地正法!?”孔庆希阴狠说道。
他也是刚来,原本想来看看,刘清明被收拾成了什么样子。
顺道让宁奎送他上路。
连理由都找好了,就说刘清明在狱中行凶,被其他犯人打死了。
结果到这里看到的,宁奎被打成猪头,一群犯人正吵吵着,想要趁机越狱。他也算是反应快,连忙高喊有人越狱,这才将其他几个狱卒叫来,不然他难逃又要被打一顿的下场。
看到武大人来了,宁奎噗地一声哭出来,瓮声瓮气的说道:“武大人,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这个刘子雍性情暴虐,进入狱中不但不知悔改,还殴打其他犯人。连小人也打成了这样,快将他抓起来,不然小人都要被他打死了。”
“恩公,先放开这位官差再说。”徐大人提醒。
“徐大人,武大人,你们来的正好。我又没有打他,这些犯人都可以作证。刘三,沈猛把你们之前告诉我的那些,怎么受宁奎逼迫,怎么帮他将犯人屈打成招,他是如何将女犯人送来让你们糟蹋的事情,再给武大人说一遍!”
沈猛和徐三等犯人,浑身猛地打了个冷颤。
悄悄看了眼地上的宁奎,宁奎正眯着眼,满眼的威胁。
“嗯!?”刘清明以鼻音质问,冷冷的看着两人,顿时,沈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着冤枉,将这些天宁奎叫他们做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并哭求武大人饶命,这些都是宁奎比他们做的。
武大人听后,目瞪口呆。
好半天双眼怒睁,指着宁奎的手都在发抖,问道:“他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他一直以为,宁奎有点本事。
可真是帮他破了不少案子,一些嫌犯都是在宁奎的作用下,才招供的。
虽然也会有犯人死在牢中,可宁奎告诉他,那些犯人都是因为自杀,或者吓破胆,或者跟其他犯人冲突才导致。
武大人并不知道,宁奎私下里所作所为。
也正是因为刘清明知道武大人不清楚,所以才将宁奎的事情,揭发出来。
宁奎浑身一颤,刚要哭求饶命。
孔庆希抢先说道:“武大人,这些个人,不过是些穷凶极恶的囚徒罢了,他们的话岂能相信?刘子雍殴打官差,目无法纪,现在还勾结囚犯诬陷他人,这种恶徒,罪该当斩!”
不把刘清明弄死。
孔庆希誓不罢休!
温婉儿被抢,他还被刘清明当街殴打,如此怨恨他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想让宁奎在牢中趁机弄死刘清明吧,谁知道这个蠢猪,自己被刘清明踩在脚底下。既然刘清明殴打了官差!
孔庆希,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就算刘清明没动手,也是他殴打的!
这点,孔庆希就可以作证,其他的狱卒,还不是他一点银子的事,一样可以作证。
“对,大人,孔公子说得对,这些囚犯故意诬陷小人。大人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恶意诬告。不过是因为小人审问过他们,被他们怀恨在心罢了。大人,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我被刘子雍快要打死了。”宁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脑子反应极快,立刻便会意了孔庆希的意思,趁机说道。
“武大人都听到了吧?这几位狱卒,同样可以证实宁奎说的不假,本公子也可以作证。我来之时,还听到刘子雍撺掇这些囚犯准备越狱。按照大隋律法,越狱者当斩!”
孔庆希越发阴狠,不整死刘清明难以罢休,接着说道:“武大人还不将罪犯刘子雍拿下,难道是另有私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