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看了看粮油铺。
粮由铺不小,里面堆放着各种粮食,黄豆、大米、小米、高粱等等,还有油,面粉等。
“掌柜,你们这里没有小麦?”陈大人问道。
“哟,真不巧,两位大人实在抱歉,小店里的小麦都卖完了,到现在还没有进货,两位大人要是需要的话,只能去到其他粮米铺看看。我们小店,只能等到夏收才能有新小麦出售了。”掌柜连忙抱歉的说道。
“被谁买走了?”
“这……”掌柜的面露难色。
“嗯,有何难言之隐吗?本官和陈大人在这里,有什么话尽管说,就算是开封郡守,也不敢对你怎样!”常彪说道。
“不敢不敢,草民不敢欺瞒两位大人,前些日子,封丘的刘大人来买粮。要两千石,都被刘大人拉走了。”掌柜的说道。
“放肆!”常彪突然冷喝一声,说道:“你这个小小的粮油铺,能有两千石粮食?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大人,冤枉啊!”
掌柜噗通一声跪地,哭喊着说道:“草民哪敢欺骗两位大人,草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欺瞒两位大人呐。”
“常大人!”
陈大人摆摆手,示意常彪不要说话,接着对掌柜说道:“你起来吧,本官不会冤枉你,既然你说店里的小麦都被封丘刘大人买走,可有记账?”
“有有!”掌柜的连忙爬起来,拿起柜台上的账本,翻跟两位大人看。
“你倒是记得清楚。”常彪看了眼账本,冷哼一声。
“草民不能不记得,两千石的小麦,实在是大买卖。而且还是刘大人来买的,当时小店没有那么多粮食。刘大人给的价格又高,草民只能请示东家。草民的东家是开封刘员外,听说是大人要买粮,刘员外将府中存粮都拿出来了,这才勉强凑够。所以店里,一点小麦都没有剩下了。”掌柜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随本官去趟封丘。”陈大人说道,账本没有还给掌柜,转身走出粮油铺。
掌柜的连忙跟上。
车轿里,三人的对话,尤大人听得真真的,面露微笑。
这些话,可不是掌柜的说的,而是徐世积事先安排好的!
掌柜的不过是演戏罢了,跟着去封丘当堂对质,也在安排之中。而且安排的时候还有意外发现,因为掌柜的认识刘清明,刘清明在这里买了五十石的麦麸,这可省了不少事。
陈大人和常彪登上马车,尤景达问都没问两人。
马车驱离开封城,向着封丘而来。
都快正午,才到县衙大门口。
一下马车,常彪就看到昨晚派去东郡的捕快,站在不远处,身旁跟着钱捕头的妻儿和两个兄弟。
常彪脸上顿时露出狠厉。
大牢!
刘清明还在睡觉,熬了一夜困得不行。
“大人,大人!?”
郑旺喊了两声,将刘清明摇醒,说道:“大人,陈大人已经回到县衙,派人来了。”
刘清明揉揉双眼,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的样子,顿时骂道:“办事效率真慢,把钱捕头,还有他们都给本官带上,去县衙!”
他哪有一点等待受审的样子,完全就是去算账的姿态!
周武和郑旺领命,吩咐两个衙役将钱捕头拖出来,另一人将地上的有毒饭菜收拾好带着,另外四人把剩下的捕快押着。
方绥鹤被放出来。
老汉也跟着走出来。
“大人?”老汉也是一夜没睡,担忧的看着刘清明。
“没事,别怕。到了县衙问你话的时候,你说上次说的都是假的,你就是胡说八道。问你为什么诬陷本官,你就说当晚天黑,记错了。”刘清明笑道。
老汉连连点头,说道:“草民知道该怎么说,昨日犬子送饭的时候,都交代了。”
“走吧。”
刘清明大模大样的走出大牢,身后跟着一群人,兴师问罪!
钱捕头被拖着,来到县衙大门口。
“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突然喊出声。
听到她的声音,钱捕头抬起头,浑身猛地一颤,而看到家人身旁的同僚,瞳孔猛然收缩,紧跟着整个人都在颤抖。低着头,像是不想被人看到他的脸一样。
县衙大门外,依然围着许多人。
百姓们看到大人们回来了,又再次围了过来。
“大人!”
“刘大人!”
“刘大人!?”
看到刘清明,百姓们纷纷行礼,问候。神色中带着担忧。
很多难民也在,都知道刘大人被抓了,也一直都在议论关注着这件事。
“大人?”
诸功曹等人也来了,县衙大门口。
温婉儿带着琴儿,站在一旁。
刘清明拉着脸一一点头,站在县衙大门外,便看到堂上坐着的三人,陈大人依然面无表情,尤大人稳如泰山,不动声色。
常彪阴沉着一张脸,目不斜视,像是不关心他有没有来一般。
“把人带进来!”刘清明冷哼一声,向周武郑旺等人下令。
他不是来受审的,就是兴师问罪来了!
两个衙役拖着钱捕头走进来,一直将他拖到大堂上,放下之后,钱捕头痛苦的直接蜷缩在地上。
扭着头目光闪烁的看着一直阴沉着脸的常彪,而后者依然目不斜视,对他的目光,装作没看到。
另一个衙役,将端着的饭菜统统摆放在大堂上,然后退下。
周武郑旺等人,押着东郡的四个捕快,按在大堂上跪下。
看着这一幕,陈大人微微蹙眉。
“刘清明,你这是干什么!?”尤大人呵斥,装模作样的说道:“今日,是陈大人审查你的案子,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刘清明如此姿态,便意识到肯定有问题。
不过身为刘清明的“表姐夫”,看到刘清明这一出,总要装出表姐夫的身份。呵斥他不要胡闹。
“这就要问常大人了!”
刘清明站在大堂上,身板笔直,脸上带着愤怒,向陈大人一拱手,接着说道:“陈大人,尤大人,下官昨晚在牢中渡过的很精彩。这些饭菜都被下了毒,有人想毒死下官。这个钱捕头,更是想趁下官熟睡的时候,勒死下官。还有他们四人,可都是常大人的属下,封丘的狱卒都被他们赶出大牢,他们却要毒杀下官。”
说着,他再次看向常彪,满脸不解和抑郁,问道:“我想问问常大人,这是要干什么啊?下官是你的属官,大人却非要弄死下官,下官实在不解常大人为何如此痛恨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