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穆绒尚有几分忌惮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他认为早已臣服于自己,无依无靠的江玉缳。
魏胤崇这个人,本质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他最爱的人是他自己。
江玉缳正自怜自艾着,宫女突然来报:
“小主,贵妃娘娘听说您在太和殿差点昏倒,担心小主的身子,特意让太医来瞧瞧。”
江玉缳冷哼一声,她才不信穆绒会这样好心,想来看自己笑话才是真的吧。
可是贵妃的‘好意’她又不能不领,只好起身谢恩,伸出手让太医为自己把脉。
只是太医却是沉默许久。
“大人,可是有何不妥?”她心中一凛,想着自己刚刚数次差点昏倒,确实不太寻常。
“小主,您这脉象往来流利,隐隐的像是滑脉,许是现在月份尚短,还不明显,微臣并非妇科好手,并不擅长此。”
“你是说……我有了身孕?”江玉缳捂住心口,惊讶的问道。
“应是如此,微臣这就禀明贵妃娘娘,宣张太医再为您仔细查验。”
直到太医退下,江玉缳仍旧处在震惊当中,自己竟然怀孕了!
她一手抚摸着肚子,喜不自胜。
太好了,她终于有了魏胤崇的孩子,她激动的对着宫女道:“快,快去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
宫女也高兴不已,正要应下,突然想到他们还在禁足当中。
“小主,咱们现在出不去,也见不到皇上。”
“对,我们在禁足。”她喃喃着,忽然双眸睁大。
穆绒会不会瞒下自己有孕的消息,悄悄的就将自己的孩子除掉?
想到此,她便坐立难安,变得六神无主。
宫女不明白她的担忧,劝道:“小主,您现在有孕在身,千万不要忧思过重,不然对腹中皇子不好,这是宫中的第一位皇子,您该高兴才是。”
“你懂什么?我若不为自己和孩子多多着想,早就被吃得渣儿都不剩,没用的东西,一点也忙也帮不上。”
江玉缳斥责道,愤愤的重新坐下,自己身边的宫女没个得用的,根本指望不上。
宫女本是关心,想着说点吉祥话讨个赏,却没想到平白被责怪一通,顿时委屈的垂下头来,不再说话。
而穆绒那边,听到太医带来的消息后,并无太多吃惊,她这个时候本就是已经有孕,自己只是提前让她知晓而已。
“有孕是喜事,还是皇上的第一个龙子,鸢之,赐赏。”
太医忙下跪谢恩。
按说给妃嫔诊出喜脉,都会被赏赐,可是江玉缳太过激动已然忘却,不过就算是她记得,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赏的。
太医领着丰厚的奖赏,退下去了。
鸢之紧张的望着穆绒,生怕她会突然发脾气,有心想要安慰几句,却又怕说多错多。
却没想到她语气淡定的道:
“这样天大的喜事,去禀明皇上吧。”
见她没动,又道:“愣着干什么?”
“是。”鸢之回过神来,忙应下。
见她离开,穆绒一只手靠在臂枕上,想着白日里见到的国师,到现在还是0的好感度。
那样芝兰玉树,不染尘埃的人,看起来就不太好攻略,更何况自己马上就要进冷宫,到时候就更不方便见面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喝自己送过去的茶。
她这边思虑着,另一边的瑶灵殿内,国师正端坐在桌前,手中执着一本书。
小太监上前来送了杯茶又退下。
许久后,他端起茶杯,只是唇瓣才碰到茶水,沁人心脾的清甜在口中扩散开,他微怔。
平日里他只喝微苦的茶,今日的口感出乎他的意料,随即招来小太监询问。
“回国师大人,这是刚刚贵妃娘娘送来的谢礼,您让收到库房,奴才便想着给您尝一尝,您是不喜欢?奴才该死,求国师大人饶命。”
小太监一看自己自作主张的换了茶让国师不满,慌忙下跪求饶,生怕被责打。
国师见他吓到腿软,不欲责备,便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他望着杯中的茶水,汤色透亮,香气清幽,不由的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那位贵妃娘娘。
她被周身的富丽华贵簇拥着,若是旁人,定会庸俗异常,可是她来穿戴,却只显美艳无双。
桃花正是纷飞的季节,浅粉色的花瓣纷纷落下,吹到她瓷白色的颈间,虽未闻到什么,可给人的感觉就像这茶水的花果香气,回甘鲜活。
那清澈的桃花眼荡漾着层层笑意,就那么专注的看着自己……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他心头猛地一跳,手心不自觉松开,茶杯直接摔在桌上。
他看着四溅的茶水,一向淡然的心境忽的出现些许波动。
或许是在后宫呆了太久吧,他想。
因国师都是不染俗世,从不婚娶,与长伴青灯古佛也并无区别,所以世人眼中国师并非寻常男子,也可出入后宫。
他这次常住宫中,是因宫中最近动土,他受皇帝委托,帮着勘查布局,如今即将竣工,他也该出宫去了。
这样想着,便唤太监将桌上收好,剩下的茶水是一口没敢再喝。
正坐在院中吹着小风,吃着宫女剥好的香甜瓜果的穆绒,忽然听到系统提示好感度上涨的声音,心中一喜。
高兴之下,又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宫女太监们,他们高兴的谢恩。
享受了人家的服务,她能给的东西不多,多一些钱财总是可以的。
……
穆绒这边美滋滋,养心殿的魏胤崇心情可谓是悲喜交加。
本来,一大早发现自己和德嫔躺在一起时,他又惊又怒,张口便想斥责。
可见德嫔羞涩的蜷缩在一边,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样子,他的话又忍了回去。
榻上还有着一抹红痕,她的身上也都是自己留下的印记,昨晚的事他还有印象,确实因着喝醉放肆了不少。
眼下也责怪不出来。
那酒中最多就是些许催情的药物,他父亲在位时,就常常使用助兴,这在后宫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对方也不过是想要侍寝罢了。
只是想到江玉缳,他又头疼起来,慌乱的穿戴好,急匆匆的便去上了朝。
他心中还想着或许不会被发现,谁知才下朝,江玉缳就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