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玉缳找过来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魏胤崇着实慌了一下。
这一慌乱他就被抓住漏洞,江玉缳不依不饶的开始控诉他的失信和薄情。
起初对她还有着愧疚,可随着怎么哄都不见效,一向懂事听话的江玉缳变得不再像朵解语花,他慢慢起了反感。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不过就是这一次湿了鞋而已,她为何如此不能体谅,况且当时他也并非清醒状态。
看她越来越失控,只能将她强行先送走。
他不自觉又想到了曾经的穆绒,开始念起她的好来,那时她不知自己与那些妃嫔并无发生关系的情况下,即便生气吃醋,都没有如此失了体面。
正烦恼着,却没想到收到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江玉缳竟然有孕了!
当下他自然是惊喜的,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只是冷静下来,却又觉得现在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江玉缳还是贵人之位,谁都能踩上一脚,淑妃家世依旧显赫,穆绒也不知会作何感想,她能好好保护这个孩子出生吗?
在魏胤崇的心目中,江玉缳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做自己的爱人自然无妨,但是做皇子的母妃,恐怕还需要再历练。
但皇子已经来了,如今也只能好好护着。
如此想着,他便去了寿毓宫,想要先探探穆绒的底,将她安抚好。
穆绒都准备歇下了,却听到皇帝到来的消息。
她叹了声气,不情不愿的起来,装都懒得装了,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直接靠在臂枕上。
刚刚经历了一个堪称SpA精油按摩水准的沐浴,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无,就想躺着。
见他进门,声音慵懒中带着嫌弃的开口道:“皇上怎的到我这寿毓宫了,媛贵人想必正殷切盼望着您呢。”
魏胤崇一进门,就被她这嗓音酥的半边身子发麻。
在他听来,穆绒就是在拈酸吃醋罢了,心情诡异的好了些许,他轻咳一声,同样坐到榻上。
“贵妃,听说是你去请的太医才得知此事,朕还要谢谢你,这个媛贵人也真是的,有了身子还如此胡闹,不知个轻重。”
此话半真半假,穆绒听后也只是轻声一笑,提醒道:“媛贵人平时可从不会去太和殿,也不知今日是为了何事。”
她这样一问,魏胤崇便敷衍着道:“许是她孕期情绪不太稳定吧。”
“或许吧,媛贵人好福气,是这后宫中第一位有孕之人,皇上还是快去探望安抚一下吧。”
穆绒不欲与他多聊,催促着他离开。
魏胤崇却听着有些不是滋味。
他看向靠在一侧似乎郁郁寡欢的穆绒,从进门后她就没正眼瞅过自己,与自己保持着一定距离,不像从前一样,只要自己来,她定会与自己亲近。
她定是伤心难过的吧。
哪个妃子会不愿意为九五之尊孕育皇子呢,更何况她还曾是自己的妻,此刻该有多么的无助。
终究是自己欠了她,日后他大权在手,即便不能立她为后,也定会好好待她,等江玉缳生了皇长子,到时也给她个皇子傍身,好让她后半生无忧,不至于太过孤苦。
不知他心中所想的穆绒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内心一阵恶寒。
干嘛用这么油腻的眼神看自己啊,自己可不吃这一套,对着江玉缳还差不多。
见他竟然还想朝自己肩膀伸手,穆绒直接起身,朝茶桌走去:“皇上还是早些去媛贵人那里吧,她这人心细,省得心里再多想,不利于安胎。”
魏胤崇本想圈她入怀安抚一番,手下突然落空让他有些许失望,只是听她如此大度的话,还是十分满意的。
她确实有正妻的风范,适合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当初的眼光没错,只是自己已有了江玉缳,世间难有双全之法,他心下叹息一声。
旋即又想到江玉缳的脾性,自己若再不去,恐怕她真要胡思乱想了。
他无奈起身:“贵妃好好歇着罢,朕这就去看看她。”
“恭送皇上。”她放下茶杯,随意的说着。
皇帝刚离开没一会儿,他的贴身太监便带着一堆御赐之物前来,说是皇上的赏赐。
穆绒让人一一收下,又对太监表示了感激,让人送上厚重的荷包。
送走这些人后,她终于没有形象的伸了个懒腰,上床准备歇息。
……
另一边的长喜宫,江玉缳正惴惴不安的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忧心不已,听到门口太监宣皇上驾到,心中才终于松了口气。
“皇上……”她这一声饱含深情,娇滴欲泣,让魏胤崇心底软了三分,伸手将她揽入怀。
“玉儿。”
“皇上,我们有了孩儿,是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儿。”
江玉缳动情的说道,她拉着魏胤崇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皇上,就在这里,孕育着您的血脉,您感受到了吗?”
魏胤崇心中激动不已,他将手覆上,感受许久后却没能察觉到什么特别。
他尴尬的轻咳一声,转移着话题:“朕得知此事后十分惊喜,你快坐。”
沉浸在喜悦中的江玉缳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也跟着坐下来。
她感叹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保胎的事,忙道:“皇上,臣妾这一胎,不知是哪位太医看护呢?”
“便由张太医来看着吧。”他随意的道。
张太医?江玉缳一怔,那不就是下午穆绒派来给自己号过脉的太医?
不行,自己现在是后宫中唯一孕育皇子之人,她肯定会使手段的,用她的人,自己还如何能够好好养胎。
“皇上,还是换个人吧。”
“为何?那张太医可是妇科圣手。”魏胤崇有些不解。
“可是,可是张太医是穆绒的人,我害怕她会对臣妾和胎儿不利,毕竟这是皇子,她定是嫉妒不已的。”
江玉缳振振有词的道。
魏胤崇摇头一笑:
“你多虑了,小绒心思没这么复杂,她或许会生气发脾气,但不会对你下手,更何况刚刚她还催促朕快来看望你。”
江玉缳脸色一变,他是从穆绒那里过来的?
随即有些冷下脸色来:“皇上这是不信我,也觉得我思虑过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