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衣柜里的时候,四面八方稍稍伸长手、伸长腿就能碰到壁。与害怕相比,更多的是一种不会被人抓到的安全感。现在则是感觉哪里都有危险。
运气好一点的话,潇潇她们大概半个小时后,若是发现自己还没有回来,之后应该就会去找了。
就算她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要能够听到她们的喊声,自己也能凭声音去辨别方向。
现在过了多久了呢?
从自己出宿舍门,他们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没有回来?
郁眠想要试着数数,从一数到六十来估摸着算时间,但没一会又放弃了,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来心。对时间流逝的不明晰让她的焦虑又上涨了一个度。
郁眠忍不住又往最坏的方向想,脑海里一个小人道:“如果潇潇她们没有来找自己怎么办?”
另一个小人又肯定道:“不,不会的,她们肯定会来找的。现在,只要等到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就可以了。”
郁眠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希望时间能够快一点过,希望这次能够快一点得到救助。
就在这个时候,让她更害怕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她听见了什么东西在跑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大概是从自己背后来的,听不出是什么东西,但郁眠本能的觉得危险。
她在这一刻才又想起来,王权在他们来之前告诉他们的忠告:这旧学校的地址偏僻,山上并不安全,住在这山上还有一批农户冬季常会通过捕猎来给家里做补贴。在学校附近的这个村子里面,捕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原始的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这也是学校教官老师每天晚上都要查寝,嘱咐他们好好在床上睡觉,并且不能随意出去的原因。
郁眠惊慌地站起身,往后瞧了一眼,下意识摸索着往前跑,还没等她撞到树,脚底下一步踩了空。
下坠感袭来时,更多的是一种空落落的荒芜感。
郁眠滚落到地,额头和脚腕处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她这次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陷入了昏迷。
——
另一边,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走,袁潇潇看了一眼门口,疑惑道:“眠眠怎么还没有回来,她洗澡要洗这么久吗?”
杨雨竖起一只耳朵,道:“好像是挺久了,眠眠她平常洗澡洗多久啊?是不是因为还在洗头发所以才洗了这么久?”
她们几个里面除了汤慧敏以外都是在自己家里住,没有在学校住宿。因此对彼此的生活习性并不是很熟悉。
杨雨道:“我平常洗澡也要洗一个小时左右,加上洗头发的话,零零碎碎加起来可能都快要两个小时了。但是学校里的澡堂条件也不是特别好,我觉得在这儿能洗上半个小时就顶天了。”
汤慧敏则是已经下床要穿鞋子,道:“别说半个小时了,二十分钟就顶天了,就算加上洗头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皱眉:“我有点不太放心,我先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吧,反正也不远。”
袁潇潇放下手机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杨雨道:“一起一起。”
三人把宿舍门虚掩起来,结伴着往走廊尽头的澡堂走。澡堂乌漆嘛黑一片,连灯都没有开。
袁潇潇左手牵着汤慧敏,右手牵着杨雨,感觉还怪害怕的,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怎么回事啊?这灯都没有开一个,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杨雨先进的澡堂,摸索着开了墙侧的灯。
灯亮的时候几人的害怕感才消了一点,她们三人一人分了几间一间隔一间的找。
可别说有人了,连蟑螂都找不出来。
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袁潇潇掏出手机,担心道:“我给眠眠打个电话吧,也可能是去别的寝室串寝了。”
三人的表情都变得很严肃,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当中,袁潇潇暗暗给自己打气,心里默默道:快接啊,快接。”
但等了许久,只等来一句对方的手机已关机的女声提示音。
袁潇潇着急道:“怎么办?眠眠电话也没接。”
在这样的气氛渲染下,连澡堂未关紧的窗户透进的风都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
杨雨道:“这样,我们先回寝室,再去我们班女生的寝室都找一遍,然后,同时要打电话给教官和老师们。大家一起找,不会出事情的。”
杨雨声音听着坚定,自己的手也忍不住攥在了一起。
三人答应下来,又结伴着往寝室里面赶。
走到门口时,汤慧敏突然道:“你们看。”
其他两人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在窗台上看到了郁眠离开宿舍前带走的几件换洗衣服。
袁潇潇疑惑道:“怎么回事啊?眠眠不是去洗澡了吗?怎么带去换洗的衣服摆在了这里?”
杨雨推测道:“会不会是眠眠出去见什么人了,然后就暂时没有洗澡,只是正好手机关机了,所以我们才联系不上,其实没有出什么事情。”
三人脑海里一瞬都浮现出了沈知谨的名字。
汤慧敏道:“就算是见什么人也不应该这么久还没有回来的,这都半个小时了,指不定是真的出什么意外了。”
她越说语气越着急,没能再维持住脸上的那份平静:“我先打电话跟老师们说一声吧,其他什么都没有眠眠的安全重要。”
袁潇潇道:“那你打,我给何希打个电话问一问他沈知谨有没有在寝室,说不定眠眠可能是去见沈知谨了。如果他们两个在一堆的话,至少证明眠眠现在是安全的。”
杨雨点头,又急急道:“要不不要再打电话给何希了吧,直接打电话给沈知谨。”
袁潇潇犹豫了一下,点头。
在他们隔壁,许梓萱把门关得紧紧的。背贴着门,听外面三个人的讲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郁眠真的不见了。
许梓萱眼睛转了几圈,内心狂喜,又有点惊慌。她不确定小树林会出什么事情,因此除了递纸条外其他的事情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