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以后,把贵客一一送别陆家。陆知焕才终于有时间松懈下来绷紧的精神。
这个宴会是陆家第一次把他推出去作为继承人主持的宴会,意义重大,他准备了很长时间。
所幸除了郁眠那出的状况外,其余没有出太多问题。
“对了,然然怎么样了?”
跟在他身边的特助,也就是陆尧答道:“她没有出过门,也许还在睡觉。”
陆知焕疲惫得揉了揉太阳穴,忽然问:“陆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连姓也是我给你的,我们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你觉得,安然怎么样?”
这个问安然怎么样,自然不会是问安然性格或者人品怎么样,而是问他,他觉得如果陆知焕娶了安然对陆知焕未来继承家族的助力会是如何。
陆尧迟疑道:“安然小姐是安家唯一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大小姐,听说从小也是被宠大的。除了这次的婚事,安家从来都是要什么给什么,她作为安家的人,日后若是少爷这边需要他们家给予什么助力,应该还是会畅通无阻的。”
“你说的对。”
陆知焕道:“我那个好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回来,虽然他目前没什么威胁,但指不定以后会出现什么变故,我得尽快把安然稳住,早些结婚才能安心。”
陆尧在一旁听着,不需要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只安心听着,绝不会多出一言。
作为从小就被培养出来跟在陆知焕身边的特助,他知道几乎所有关于陆知焕的事情。少爷的弟弟他也知道,是一个抬不上明面的私生子而已。
原本不该被他们担心是威胁而惦记着,但不知为何,老爷子却十分重视这个孩子,甚至在几年前一度想要把人给接回来放在陆家主家好好培养。
他接回来了,把少爷放在什么位置?
虽然最后不知什么原因搁置下了这个计划,但仍然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陆知焕心底,让他夜夜记起,都不得安宁,越发偏执了起来。
陆知焕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她,你暂时别跟上来。”
陆尧听话的站在原地,看着陆知焕上了楼。
*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不影响人视物,但明亮不足。
陆知焕走进房间,半蹲在了床沿。眼睛的高度正好可以看清安然睡得粉扑扑的脸。
他细细打量着。
最开始知道家里给他安排的未婚妻是她的时候,他其实没有不满意的。
安然嘛,他知道。安家在京市也是第一梯队的,虽不比陆家,但若能和安家联姻,绝对好处更多。
他们的订婚宴,是陆知焕第一次见到安然。
这个小未婚妻穿着便装就来到了现场,齐耳的短发,以酷为主的穿搭,让陆知焕隔着人群多看了她好几眼。
当然,没一会,安家就有长辈急急忙忙拉着她去换衣服去做造型。
大概半小时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精致的大家闺秀。
这副模样很漂亮,如果她眼神稍放下敌意,就更好了。
他们手挽手出现在众人面前,在其他人的起哄的笑闹声中,陆知焕原本想要低头应景的亲一亲自己这小未婚妻。
她漂亮,又和自己门当户对,陆知焕想,如果她乖的话,他可以分出几分心思来对她好。
就像养了猫猫狗狗,高兴时多施舍一点时间陪它玩的好。
可那时,安然是怎么说的呢?
她眼神很悲伤,视线一直看向台下一个方向,轻声道:“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真可惜。
陆知焕专注的看着眼前毫无防备睡在床上的女孩,觉得很可惜。
她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一看就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吗?他的人,可不能心不在他身上。
陆知焕凑近了一点,动作很轻的在安然脸上亲了一下。
安然没有睡熟,更多地只是因为醉酒后头脑昏沉的不适,眼睫轻颤了颤。
“然然,你醒了吗?”
陆知焕温声喊她:“然然,醒醒,宴会结束了。”
安然恍惚中听到有人喊她,挣扎许久,费劲地睁开了眼。
她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眼前的男生五官好看,肤色是小麦色,一双眼睛大大的。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痞气的不正经感,但他现在笑着,又格外讨巧。
安然有点难过,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但浑身无力,最后还是在“费绪野”的帮助下,被半扶着靠在床头坐好。
她低声喊他:“阿野。”
“费绪野”愣了一下,又笑起来,温声问::“然然,不舒服吗?”
安然点点头,伸手要摸他的脸,但到半空又落了下来。
“阿野……我可能,要食言了。”
安然平日里很少话,这会喝醉了酒,又见到了“费绪野”。很多埋在心底的不安和害怕一下全涌了上来,让她反而絮絮叨叨的和往常很不一样。
至少陆知焕,从没见过安然这么多话的样子。被认成了费绪野他也不生气,甚至觉得她这副模样有几分可爱。
他听着她语速很慢的哽咽着倾吐。
“我好像要变成陆家的人了,阿野。”
“我也想等你,可是,我们现在越来越远了……”
“我该怎么办?你告诉告诉我,我能怎么办啊。”
“我家里也是,陆家也是,他们……都不给我留时间了。”
陆知焕温柔的摸了摸安然的头,声音哄慰。
“都会过去的,别担心。”
他用了点巧劲,让安然伏在了自己的背上哭。
安然哭了会,突然又停住不吭声了。
陆知焕以为她是突然认出自己不是她以为的人,所以才停住了动作。却不想下一刻,一双软软的胳膊搭在了自己颈间。
安然眼角还带着泪,但神色坚定无比。她偏头,唇角印在了他的颈间。
陆知焕顿了一下,但没有阻止。
仿佛受到了鼓舞似的,安然一下一下的亲,从颈间流连到耳朵,毫无章法又带着生涩的贴近,勾的陆知焕自己都觉得心底有鼓邪火猛的窜了上来,大脑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