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给他们凭添上一丝旖旎。
陆知焕最开始只是怕明亮的光线惊扰到睡觉的人,没想到到了现在,竟然又感谢起习惯性留了一份体贴的自己。
安然亲到他嘴边时迟疑得顿住了动作,但光线昏暗,她辨别不出来。见到费绪野的兴奋冲淡了她最后一丝理智,安然不愿意去思考费绪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愿意去思考自己在做什么。
她凭着本能,借着酒劲,想要去完成这一件事。
安然在流泪的间隙里想,倘若被陆知焕发现以后觉得颜面扫地也要停下这桩婚事呢?
那她们……不就可以如愿了。
“乖。”
“费绪野”安抚着:“不要害怕,放轻松。”
安然极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频率,被轻柔的放倒到床上时,眼睛麻木的眨了一下。
太久没有闭眼了,带着涩,有点疼。
一人酒醉,一人清醒。
酒醉的人配合着想要拼尽一切,只想把婚事停下。清醒的人知错纵错,把她拖进了最底的深渊。
陆知焕的手要拉下她礼服侧腰的拉链处时,安然有些慌张的攥住了他的手。
他轻皱了下眉,又熟练得哄:“乖,别怕。”
安然声音带着颤,不确定道:“阿野,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吗?”
虽然比费绪野年龄要稍大,但真遇到事情时,还是想要下意识去依赖他。
陆知焕给她的答案是不容置疑得脱下了她的礼服。
拉链拉到尾的时候,他亲了亲安然的脸颊,肯定道:“自然是对的。”
怎么会错?
*
连城沈家。
晚饭时,沈天怡又止不住的咳嗽,连喝了好几口水才勉强止住。
这次沈知谨说什么都要拉着她去医院,但沈天怡不肯,推脱她只是天冷的老毛病了。
沈知谨皱眉,总觉得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老毛病的问题了,道:“妈,有病我们就早点去治,没关系的,不要总拖着拖着,这样反倒成大病了,得不偿失多不好。”
“哎哟没事没事,你不用小题大做。”沈天怡摆手道:“妈妈就是吃饭呛到了,没有大事的,你不用担心这些了。”
“倒是你,最近也快要放寒假了。留着钱多去其他地方,约上几个好朋友一起放松放松心情。不要总在家里闷着才好。”
沈天怡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得劝:“妈妈现在知道他们对我们不好了,以后不会再把他们带到家里来欺负你了的。你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屋里没开空调,餐厅里的温度很低,沈知谨说过很多次不用省这些电,光缩在被窝里她也睡不暖和。
沈天怡不听,买了个小太阳取暖器放在了餐桌下面,只有饭点的时候才会开。
如今一家的经济压力压到了一个还在念书的孩子身上,房子的那笔钱沈知谨才拿出来不久,紧跟着又要愁下学期的学费了。
沈天怡生活白痴了这么多年,始终不知柴米油盐的贵,帮不上忙,只能能省一点就是一点儿。
“如今,婚事作废,我们也能接着好好生活是不是?”沈天怡道:“妈妈如今不担心你其他事,你自小便是最有打算的,我就是希望你……开心一点儿。”
她说的事,沈知谨自然明白。
他外公沈伟光不是个多磊落的人,把柄抓在手上以后轻而易举得解决掉了摆在沈知谨面前的困境。
沈伟光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相比于隐姓埋名在连城生活了十几年的沈天怡来说,沈伟光的一点点不好的事一旦被曝光出来才是真正的灾难。
这件事解决得过于轻而易举,轻易到沈知谨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明明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难关,可他和眠眠的感情,就这样终结在了这个小挫折里。
实在是,太脆弱了。
沈知谨垂着头,低声道:“妈,没有不开心。”
他的思绪被沈天怡说的话轻巧打乱,竟然就忘记了要带沈天怡去医院的事情。
之前去检查过,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可能真的,就只是一点老毛病吧。
*
学校里的气氛一如既往,似乎没有郁眠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区别。
最开始袁潇潇几人还会追着赶着问情况,找费绪野、找王老师、找叶主任,找了一切可能知道郁眠去向消息的人。
但后来,她们就再也问不出其他的消息了,除了知道郁眠很安全,是被家人接走了以外,更多的,这些她们能问的人也都不知道了。
她离开的第二十天,郁眠仍旧处于失联的状态。
郁眠不在,平日里围着郁眠造糖的各个粉头陡然失去了生活里的乐趣。各个cp的活跃度都变得萎靡,一天一天都是在磕原糖。
笑笑cp的糖很少,磕原糖翻来覆去的找不到更多发帖的素材。
在这样的情况下,曾经基数大的神谕cp反而又有了起死回生的迹象。
沈知谨冬天穿着短袖找了很久人的素材几乎到了人手都有一份的程度。
越来越多的cp粉回归,期待郁眠回校后仍然能和沈知谨重归于好,让神谕cp再次he,有个好的结局。
除了郁眠以外,另一件让大家后知后觉发现的事情是,许梓萱也不在了。
许梓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连城第一中学,连个正式的道别都没有,和来时一样的突然。
她的离开激起了一小部分人的讨论,有的说她走的好,有的说她也挺可怜的,各自有各自的看法,但无一例外,很快大家又都忘记了。
和郁眠相比,许梓萱离开的更彻底一些。
这两个女生离开以后,沈知谨再次过上了和从前一样独桌的校园生活。
他独来独往,也不怎么和其他人交流,除了偶尔和何希还能扯上两句,几乎就没有再和其他人说过话了。
从前他会因为郁眠说的话而一再放低自己的下线,笑得开心,会费尽心思的给她买小蛋糕买甜食买奶茶,也终于有了点少年气的样子。
郁眠一走,把他身上所有的生气也带走了。
很少有人再见他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