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屎羊粪遍地算是草原上的常见风景,秦萱看到还有小姑娘背着个背篓将那些动物的秽物捡到背后的篓子里头。秦萱也是苦过的,知道马粪晾干之后可以做燃料,柴火这种东西可以卖钱,不是每一家都舍得用。
骑在马上穿过一段路,那些牧民渐渐远去,终于人多了起来,面前也出现了大道。不过道上还是有些乱,路面上也是脏污的很,估计也少有人来打扫。
“将军,城门关了!”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纷纷向城门看去,果然里头已经有人将城门给关上了。
慕容祁瞧见这架势就气笑了,“这宇文六若胆子倒是比羯人还要大!”
两个部落彼此之间打了那么久,不管日后会不会打起来,至少眼下表面该做的还是要做。这模样难道是嫌弃打的不够早?
“单于说了,听说前来的人是慕容部难得的勇士,这道门只有勇士才能进入,只要能够有人射下这个,便请各位入城!”城头上一个将官扯着嗓子喊道。
这声音传到楼下,慕容泫和慕容祁互相看了一眼。
“这真是这群匈奴人的待客之道。”慕容祁拉住马缰,抬头看到城楼上的小兵,拿来一只活着的鹞子,鹞子身形健壮,站在人的肩上,威风凛凛。草原上狩猎少不了鹞子,鹞子性情凶猛,要是主人还好,要是主人下令攻击别的猎物,哪怕是人,恐怕鹞子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
“……这种小伎俩,我们慕容部随便一个人来都可以!”慕容泫什么架势没有见过,他高声道,说完看向身边的亲兵,“把秦萱叫来。”
“将军。”慕容祁也听说过慕容泫和秦萱之间的传闻,他听到慕容泫让秦萱来做这件事不由得有些吃惊。
这事做好了是出头,做的不好,恐怕以前的脸面半点都没有剩下。慕容泫不可能不知道,怎么会……
“让她来,我信得过她。”慕容泫看了一眼那只蠢蠢欲动的鹞子。
秦萱受命过来,她在后头多少也听到了些,瞧见城头上头的鹞子对着她直直冲过来,她下意识的从腿上的箭袋抽出羽箭撘在弓箭上。
鹞子俯冲而下,速度极快,而且这东西和主人狩猎的次数多了,知道对付猎物不能光凭靠速度,一圈一圈的盘旋在空中。鹞子是驯化的鹰的一种,鹰是天空上的王者,想要把它射下来,可真的要话费不少的力气。
秦萱也是头一回对付这种畜生,她不管鲜卑人和匈奴人将苍鹰看的多么神圣,反正在她眼里,就是一只大鸟。能用的可以帮助打猎,不能用的除了来抢口粮之外,真心没有其他的用处。
她手里的箭线拉的更紧,一张弓几乎满的快要被撑破了。
慕容祁看先,眉头皱起来,这张弓他曾经在慕容泫这里看到过几次,算是上好的弓,能够承受几石的拉力。但是眼下看着,这张弓似乎要被这个中郎将给拉断了!
弯弓射大雕,说起来容易,真正能够做到的人很难。哪怕那不是一只雕,而是一只鹞子。不仅仅是城墙上的人在等着,就是慕容部来的那些人马可是个个盯紧了秦萱。
秦萱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只在空中盘旋的鹞子,这鹞子狡猾的很,一圈一圈的,似乎在耗费对手的耐心和体力,就算是神箭手,要是等候的时间太长,也会逐渐手臂发酸,眼睛酸涩,到时候射出去的箭,可能只有一般的威力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今天的日头比较毒,阳光落在人的身上,肌肤被晒久了,就开始火辣辣的疼。她如同一块石头坐在马上,而胯~下的小黑也一动不动,安静的配合她。
“下来了!”有人叫道。
那只鹞子一圈圈盘旋着飞下来,落在秦萱的射程之内。她依然不动,等到那鹞子连续这么飞了好几次,灰褐色的尾羽在天空划过一道犀利的弧度。
秦萱突然将弓拉的更满,砰的一下,弓弦上的弓箭笔直射出,冲着那只黄褐带白的雀鹰而去。
嘭!
秦萱射出手中羽箭的一瞬间,手中的弓箭立即断裂开来。
鹞子发出长长的哀鸣,立即从天空上掉了下来。
慕容部的士兵们发出一声欢呼,比德真驱马将那只鹞子捡了起来,送到慕容泫的面前,“将军,射中了腿!”
慕容泫有些惊讶的瞟了一眼比德真手里的鹞子,那只鹞子体型并不大,但鹰这种生物,向来凶悍狡猾,可不是能够用体型来衡量力量的。对付这种别人的鹰,自然是下手越狠越好。哪怕一箭射死了,他们也占理。
宇文部竟然敢挑衅,那么也应当承受的起挑衅的后果才是。
突然他发现鹞子的爪子上带着一只小巧的金环,仔细看,那只小金环上,还刻着繁复的花纹。
这只鹞子恐怕是宇文单于要不然就是部落中其他贵族所饲养的。
慕容泫笑了笑,朗声道,“如今鹞子已经被射中,主人家还不出来将受伤的雀鹰拿回去么!”
他此言一出,门外的人忍不住喷笑。
城墙上的宇文太子看到自己精心饲养的鹞子竟然被个军官一箭射下,哪怕没有射死,但被射中腿,这对他来说也是奇耻大辱。
“放他们进来。”宇文普茹道。
有他这么一句话,城门的小兵们立刻把城门放下来。
不得不说宇文部的城门做的有些寒碜,甚至连慕容部一个小地方的都不如,慕容奎当年看到天下大乱,和经验丰富的野狼闻到新鲜的血腥味似得,大肆接受前来投靠的汉人和那些士族。
士族们身家颇为丰厚,不仅带来了人口和财物,还带来了许多汉人的宝贵经验。慕容部的城池便是依照那些汉人士族的建议所建造。石赵打过来的时候,哪怕围城许久,都不能攻下,反而被冲出城池外的骑兵给杀了个落花流水。
秦萱将断了的弓箭收起来,她仔细打量着宇文部的城池。和慕容比起来,宇文的确是有些寒酸,不过比起草原上真正的游牧民族,宇文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听说漠南草原上的拓跋部还比不得这个呢……
城门放下,慕容泫带领人浩浩荡荡走入城池内。
过了门口的桥,就见到一个年轻男子坐在马上,满脸的不善。马上那人便是方才被秦萱射伤的鹞子的主人,也是宇文单于的太子宇文普茹。
“客人为何从远处来?”宇文普茹瞧见马上俊美的男子,高声问道。
他知道毗邻的慕容部出美男子,但是没想到领头的这个都漂亮的比女人都好看。他见着就心里烦,男儿自然是要在战场上见真章,一张脸和皮子长得好看又有个甚么用处?难不成还得用那身子去换江山不成?
娘们唧唧的,看着就恶心。
“自然是为了共商大事。”慕容泫回道。
慕容家和宇文家那里有甚么大事可以商讨,不过是开战之前的互探虚实,等到之后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呵。”宇文普茹对慕容泫这个长相漂亮的男人很不喜欢,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鄙夷。他自然是听过慕容泫的名头。十五岁初次带兵,就遇上石赵这么一块难啃的骨头,他们这些鲜卑人蜗居在辽东郡的边境之地,这地方说物产丰富,的确是出产大量的人参和裘皮,但是石赵却是占有中原,还做了皇帝。不管司马家的那些怂货认不认,比起他们这些鲜卑白虏,的的确确是有优势。
但谁知道十五岁的小不点,竟然带着几千骑兵追杀赵军羯人,还竟然成功了,几千打几万,斩获三万首级。这个任凭哪个听了都不会相信。
“我想看看方才射下雀鹰的那位勇士,不知道慕容将军肯还是不肯?”宇文普茹说话不可以,面上更是懒得装。
乌矮真瞧着已经火大,恨不得拔刀把这个狗娘养的太子给杀了。反正都是要打的,早杀晚杀有何区别?
但他还没动,就被冯封用眼神给制止了。
“自然可以,不过我们慕容部中这种勇士甚多,若是太子喜欢,下回我一定让太子多见上几个。”说罢,慕容泫让秦萱过来。
秦萱这会忙着在后面抹脸,她方才射鹰的时候,眼睛对着鹰看,阳光刺眼,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还好说,到了这会反应过来,秦萱泪流满面了,不是激动的,是眼睛疼的。她人在队伍里头,不好当着身后那么多双眼睛干出揉眼睛的事,只能任凭自己默默泪流。
听到前头传来的军令,秦萱脸都顾不上擦,只求这会没人能够注意她的脸。她故意把头上的胄给往下拉了些,险些就把眼睛给遮住了。
她驱马上前,对面前的匈奴男人叉手。
宇文普茹被日头逼的眯了眼睛,他看到一个身材有几分瘦削的年轻男人骑在马上,马并不是十分好的好马,但是胜在精神十足。那个男人面目他看的并不十分真切,他头上戴的胄压的太低了些,只能从轮廓上大致分辨出来,这应该是个面容俊秀的年轻男人。
宇文部不像慕容这般美男辈出,慕容部的第一代单于就是个美男子,可惜在宇文部美男子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宇文普茹心中对长得好看的男人多少有些看不起,觉得那就是汉人的品味,在匈奴和鲜卑看来,就是一个娘们唧唧的家伙。
如今这能够耐下性子和苍鹰较量,哪怕到了最后还能一箭射中,这不仅仅要的是耐心,而且还有足够的力量支撑那么久的时间。
宇文普茹看见他没有强壮的体魄,心下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突然那个男人抬起头,玄色的胄下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似是双目染血,带着狼一般的狠意,发誓要掀起狂风暴雨一般。
宇文普茹被那双血红的眼睛瞬间吓到了,他不由自主的身体向后倾。胯~下的宝马通人性,四只蹄子也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咦?秦萱发现宇文普茹的马向后退,不禁有些奇怪,她没做啥吧?只是坐在马上很正常的行礼啊,怎么那马好像很怕她的样子?
秦萱是知道怎么对付马的,马速度快,奔跑起来冲击速度强,但马毕竟是食草动物,对食肉的野兽天生的就有一种害怕。可以用虎皮之类的东西把马给吓跑,不过……她也没有身披虎皮啊??
她摸不着头脑,但是眼睛却有几分受不了了。秦萱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这家伙到底魂还在不在这里!
宇文普茹见着那男人眼里又冒出杀气来,咬牙转过头去,声音似乎是从嗓子里头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好,果然是个勇士。我见识了!”
说罢,他拉过马头,努力拿出作为太子应当有的架势。
不过那副架势落到慕容泫和慕容祁的眼里头,就有些好笑。两个人都不是才出茅庐的愣头青,年纪不大,但都是领兵打过仗的人了,这里头的猫腻哪里会看不出来。
慕容祁瞧着那边秦萱回到队伍里头,含笑看了慕容泫一眼。
慕容泫唇边露出一丝笑,双腿一夹马腹,向前头走去。
秦萱回到队伍里头,赶紧趁着人都在赶路,伸手揉揉眼睛,刚才汗珠子落到眼里去了,真的是辣的疼!
进了宇文部的都城,说是都城只是比外头好上那么一星半点。秦萱瞧着都觉得这一回要是慕容对宇文打不过的话,那就没有脸回去见人了。不过在这里倒是能够享受到原汁原味的鲜卑风情。
宇文是鲜卑化了的匈奴,鲜卑自从大人檀石槐规定部落内不能通婚之后,鲜卑人基本上就和部落外的人通婚。汉人匈奴人,或者是其他民族的人,鲜卑人都能与之往来。慕容和宇文也经常通婚往来,不过两个部落的人遇事还是打的你死我活。
到了贵族居住的帐篷集聚地,秦萱瞧见几个匈奴贵妇骑在马上,繁重的头饰压在头上看的秦萱都觉得脖子疼。匈奴贵妇的头饰前后左右都有金灿灿的流苏,不过脸前流苏只到额头,两边较长。
匈奴贵妇们也在看这些慕容部来的人,领头的两个慕容部的年轻人立刻获得了不少贵妇们的青睐。
男人看脸,女人更是看脸,就没有女子不喜欢俊俏年轻的男人。这两个慕容家的男人,不管哪一个容貌都精致俊俏,而且从马上下来,也看的出来都是身材有料,不是风一吹就能倒的虚弱男人。
匈奴女人胆子大,一双眼睛毫不顾忌的朝着慕容泫和慕容祁两个身上打量。有些人更加奔放,直接就冲着他们的脐下三寸望过去。
鲜卑也好,匈奴也好,女子都是可以掌事的。母族插手外孙部落内的事更是司空见惯,这种场合,贵妇们在场也让人跳不出错。只不过贵妇们心里想的大多数恐怕是怎么把这两个美男子给勾到手。
这两个可比自家的糙汉要好看多了。
慕容泫对于那些火辣辣的视线无动于衷,慕容祁却有些吃不消,那些女人的目光如同有了实质,恨不得扒开他的衣服,探入到里头去。
这些女人如狼似虎的,该别是她们的男人都五长必有一短吧?!慕容祁没有慕容泫那么好的定力,毕竟他的年纪离二十还差了点,被那些女人看的唇干舌燥,恨不得找个地方
宇文部的单于已经在穹庐中接待他们,已经有专人在那里候着了。
传说以前匈奴在鼎盛时期所用的穹庐能够同时容纳好几百人,宇文部是没有那个财大气粗。所以接待客人所用的穹庐,自然也没有那么大。
慕容泫和慕容祁入内,除了一些随从之外,其他的人例如秦萱这种身穿盔甲,腰上别刀的,就只能先在外头等着。
秦萱下了马,站在那里,瞧着外头的奴隶把大头大头的烤全羊和新鲜的酪浆端进去,她的肚子就一阵欢畅的歌唱。
说起来她也正好在发育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是吃穷老子的存在。有其她还是个靠自己力气挣功劳的,平常吃的就更多。早上吃了不少,可是这么一路颠簸,闻着烤肉的香气,她……她又饿了……
秦萱想要捂脸痛哭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好像宇文单于抠门的要命,他们这些兵士难道都不管饭?
秦萱瞧着那一只只的烤肥羊被抬到那边的穹庐里头,没有一个奴隶实在他们面前停下,秦萱默默的为自己肚子节哀了一下。恐怕要到结束之后,他们才能够休息吃饭了。
那得多久啊?!
秦萱想起比德真几个亲兵进去了,不过照着鲜卑人和匈奴人的习惯,恐怕他们都是看得到吃不到的。一想到这个她心里顿时就平衡了,甚至这天都变得可爱起来。
她在这里站着,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转眼看去,是一个十三岁的匈奴少年,那少年和鲜卑人差不多也是披头散发,面上有些欧罗巴人种的特征,深目高鼻,皮肤说不上白,至少比起慕容泫的肤白甚雪是逊色了点。但好歹看的过去。
“这里头真的有把哥哥的鹞子给一箭射下来的?”那少年回过身和身后一脸焦急的随从说道。
宇文部和鲜卑人混在一起久了,言语习惯和鲜卑人没有太大的不同,比起匈奴话,还是鲜卑话更顺口,他这话一出来,秦萱身后的那些军官和士兵不少人默默的盯着她。
秦萱险些被盯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少年看去,发现那些慕容部来的士兵们个个人高马大,而且不缺金发碧眼的胡人。
原本慕容部和宇文部就打过仗,彼此之间说是邻居,还不如说是住得近的仇敌来的更为妥当。
他才抬头,结果那些鲜卑士兵们个个面带杀气,似乎眼前站着的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个晃荡的人头。
这从心底没有将他当做个活人看。
少年一下就涨红了脸,在宇文部的地头上,还这般嚣张,不过里头单于还在和那两个慕容小子在把酒言欢,实在不好再闹出些事来。到时候就是给慕容部送上现成的把柄,另外里头一个是慕容家里头新出的将才,十五岁就把羯人杀的人仰马翻。
“……*&……(*&”少年满脸不忿转过头和伸手的侍从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外人听不懂的话,愤愤离去。
那侍从说话的时候嗓音较尖,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阉寺。
阉寺传说中去了势的男人,说话尖声尖气,掐着嗓子简直能把人给逼疯。秦萱没那个好运气见过阉寺,虽然她亲手把秦椿那个禽兽给阉了,但也没见着他现在的模样。
难不成宇文部如此奢侈,把男人都能随意的阉了用?
秦萱想到这个乐的差点笑出声来。
鲜卑人不怎么喜欢阉割男人,俘虏的男人们都是拉去做奴隶的,做奴隶只要够听话耐打就是好奴隶,不过奴隶毕竟是高耗品,死的特别快。每次出征不可能都带回奴隶回来,所以需要新奴隶的时候,就让男女奴隶□□生下孩子来。所以就算是俘虏,鲜卑人也舍不得把男人给阉了,好歹还能用呢!
秦萱见着那个阉寺一样的随从,不得不感叹宇文部还真是大方。
她脑子里头想些有的没的,倒是给自己找到了乐趣。宴会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先是把慕容奎送过来的礼物呈上让宇文单于过目,然后又是场面话。歌舞吃喝到了兴致,一群男人就开始手足舞蹈的下场亲自跳舞。
胡人喜欢舞蹈,男女都会。要是不会跳舞还会被人耻笑,到了宴会之上,若是被邀请跳舞不应允,还会被视为看不起对方。
这群魔乱舞的一直到天都要黑下来了才算完。
秦萱饿的眼前发昏,只要有个吃的,她就会扑过去抢来吞下,在她失去耐心的前一刻,终于有人过来带着他们去吃饭了。
宇文部准备的晚饭就是烤肉和羊奶,最多给加个奶卷。不过量多管饱,秦萱也顾不上许多,抓起食物就往嘴里塞,肚子饿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正吃着,有人到她面前来,“将军,有个人想要见你?”
秦萱是中郎将,离将军还有一段路,不过军中都这么叫,她也就随大流了。
“嗯?”秦萱灌了一大口的羊奶,把嘴里的奶卷给吞下去,肚子里头有了东西也好受了许多。
“让他过来吧。”
不多时,一个年轻士兵过来,为了防止影响到其他人进餐,这个士兵都是佝偻着腰过来的。
“听说你找我?”秦萱擦了擦手,看着这个士兵道。
“小人过来找将军乃是有议事禀告。”那个士兵抬头了一下,秦萱看到他的脸,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那里见过他。
“有什么事?”秦萱心里想着要是大事的话,她还要找个杂号将军禀告。
“今日小人的位置离将军比较近,听到了那个匈奴人的话。”士兵垂着头,“那个匈奴人后面说的是匈奴话,话中意思是,要是让他知道哪个是将宇文太子的鹞子射下的人,一定会抽筋扒皮不留全尸。”
“……”秦萱听了这话,差点一口羊奶呛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