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交易
三天后，柳筠瑛终于醒来。
这三天来，晏晏一直受到呼兰的思想教育，她被洗脑了，她万分愿意与柳筠瑛共同进退。
“感谢你帮我挡了一剑，不然死的人就是我了。”虽然她很愿意。
“我不是故意激怒周棠的，就是气不过。我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在你死之前我不会死。一口唾沫一根钉，说不死就不死。”
晏晏的内心：要是有机会还是会找死的，这些话是用来安慰你的。
柳筠瑛精神不济，“那就好。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痛着，呼兰给的药好，再过一个月就能痊愈了。”掰开橘子分柳筠瑛一小瓣。
“我不能吃橘子，吃了喉咙痒。”“晏晏好死不如赖活着，记住你跟我说的话。”
既然她不吃橘子，晏晏就大方地吃给她看。“我知道的。你好好养伤不必担心我。”
拿起一个石榴，才掰开就被呼兰抢了去。
“这是从南方过来的第一批石榴，一个要一两银子。你吃不起。”
柳筠瑛喘着，“晏，晏晏。你出去一下。”
“哎，好的。”
目送晏晏离去，呼兰到小姐床边，“小姐，您有事吩咐？”
“带上柴房里的七婆与程峰去找表少爷覃有中。”
“奴婢不去，您还在病着呢。”
“听话。”“走之前让周棠来一趟。咳咳咳……”
“小姐您别说话，其余事我来做。”
呼兰请来了周棠，周棠臂膀上针着黑袖章，坐在床榻外不远。
“您身体怎么样？我很抱歉误伤了你。”
柳筠瑛遥招手，让周棠到跟前来。
她指了指边上的小盒子，周棠警惕小心靠近，打开盒子见着金灿灿的金子。
盖上盒子，“目的？”
“想向大人手里买条命。”
“谁？”
“晏晏。”
“我与她有交易，她告诉我父兄的尸骸，我从此不杀她。”
“不，我让你在关键时刻保她一命。”
“做不到，你永远想不到作死的人下一刻会做些什么。她求死的念头无比强烈。”
周棠想拿走那些金子，但是这个请求他做不到。
“大人只需要在她不想死的情况下，救她性命。”
总会有些情况是你不想死却要死。
“我明白了。她死之前我会问她想不想死。”
“谢大人……”柳筠瑛有些喘不上气，努力克制自己。“大人让晏晏进来。”
晏晏一直守在外面，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她有些无奈，有些感动。
“你这是何必呢？我是一只不想活命的蚂蚁，不值得你这样做。”晏晏说柳筠瑛。
柳筠瑛摇头，指着边上的小盒子，“这是给你的。”
“金条！你给我也没用啊。带不走，花不掉。”
“晏晏，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吗？”
“帮你复仇？你要杀谁？直接用金子雇佣杀人就行啦，我相信周棠很乐意帮你杀人。”
“我要杀的人你想不到，得要亲眼看着他痛苦才安心。”
她要折磨的人是谁啊？男的女的？
“晏晏，你替代我回柳府，替代我去惩罚他们。”柳筠瑛努力呼吸，“你答应过我的。”
见她就要背过气像是随时能断气，晏晏怕她不答应柳筠瑛就这样死了。
“好，好，我答应你。”
晏晏安抚柳筠瑛睡下，抱着金条箱子出门，见周棠抱着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箱子。
“柳如是是谁啊？柳家夫人？”
周棠瞥视晏晏，“同姓不能成亲。柳家夫人不姓柳。柳如是是她父亲。”
咿呀，柳筠瑛要杀父！这可真是大事啊。
想了想，晏晏笑说：“胆子不错。”
“此事不可传出去，这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传出去对柳小姐的名声不好。”
“我明白。大人有什么安排，要是没事吃了饭再走，我研制了一锅巴豆饭，很好吃的，要不要来尝尝。”
把巴豆放进饭里，也就她想得出来。
银钱他不缺，计谋也不缺，缺少的是人手。柳筠瑛是不可多得的幕僚，奈何身子一直不好。
李晏晏胆子够大，但不能为他所用。
周棠不打算把希望寄托在柳筠瑛身上，他需要去寻找更多人手。
“你看好你家小姐，没事不要出门。”
“要你管。哼。”
“李小姐，好人家的姑娘不能这样说话。”婆子不喜晏晏的作态。
呼兰带着证人去找陇西覃家表哥覃有中，把事件经过与表亲说一通。
覃有中不到七天就到了京城，休息一夜带上礼物等上柳府。
“夫人，大小姐外祖家的人来了，带了几车的礼物。”门房来报。
柳张氏先是不喜，听到有几车礼物转即高兴。
陇西覃家是名门望族，那边出产物资多，发展得好。这一次必定带来了不少好东西。
“人在哪？”
“已经请入前院花厅了。”
“派人去与老夫人说一声，还有告诉府里人，莫要乱说话。”
“是。”
柳张氏整理仪容，前往花厅。
覃有刚过而立之年，身体逐日发胖，他志不在科举，跟着二叔管理家里的产业。
把柳家打量一番，反而觉得自家比柳家更富贵几分。
“筠瑛表哥来了，真是失礼了，让你久等。”
覃有中站起作揖，“婶子客气。”
“什么时候到的？”
“昨日傍晚，没整理好东西就过来了。祖母让小侄送来一些礼物。”
覃有中让下人把一部分礼物送上，“这是最新款式的丝绸，除了皇宫这是头一份。这些金饰是从陇西带来的，怕比不上京都流行款式就没带多少。”
那一副头面让柳张氏忍不住多看几眼，一条条金丝像蚕丝一样绕在一起，看得她心欢喜。
“外侄厚爱。”
“怎么不见表妹出来迎接？”
“筠瑛身子不舒服，这段日子一直在别庄修养。过几日就回来了。”
这一番话年年这么说，陇西家的也没发现柳筠瑛不在柳府居住。柳张氏心里得意。
“老夫人身体可好？祖母让小侄亲自送些礼物给老夫人。”
“有心了，母亲近两日身体不大好。”
“小侄更需要去问候老夫人，请婶子带路。”
大方的客人说要给母亲送礼物，柳夫人不好意思拦着。
起身带覃有中到内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