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封嫁妆
过了二门，走过一道围廊，进入中院转小路去后院。
见到的丫鬟多了起来，三五步开外就能见着丫鬟。
有的是派来探听消息的，有的是在院子里伺候的，还有的是粗使丫头。
那些丫头见一箱箱被扛着过来的东西给惊讶到了，心想陇西亲家的大方。
老夫人早早得到消息，打扮了一番坐在敬福堂等候亲家小侄到来。
覃有中进屋门就对老夫人行礼，“祝老夫人长命百岁。”
“快快请起，你有心了。”老夫人很喜欢这有礼貌的后辈。
覃有中挺直腰杆，侧身让后面的人把箱子抬进来。
下人打开一箱箱的好礼，瓷器、玉器、书画、头面、海珠子等等，琳琅满目。
“有些好东西想要老夫人过过目，看好不好看。”
京城里送礼的不少，但从没见这么大方的；亲家里来往的送物件的有，但从没见一下送出三四件的。
“破费了，破费了。你祖母有心了。”老夫人眉开眼笑。
有陇西亲家这般尊敬，心里大大满足。
柳张氏有些吃味，覃家给她的不过是千百两银钱的东西，给老夫人的样样都是无价之宝。
覃有中拿起一个瓶子，“老夫人，您看着金边青纹福云瓷瓶怎么样？”
老夫人拿过去端详，“很不错，拿出手去很有面子。单单送这么一个就够了，怎么送这么多东西？”
柳张氏对这瓶子有些眼熟，想不起在哪见过。
“您再看这幅丝帕画怎么样？”
“这丝帕是贡品吧。老妇库房里有两件这样的，还是皇上赐予的呢。”
“真真是好东西，儿媳都羡慕母亲了。”柳张氏是真羡慕。
柳籽言听说柳筠瑛的表哥带了好几箱东西来探望祖母，心里好奇便不请自来。
“祖母，听说大姐表哥来了。可是不是真？”活泼靓丽的柳籽言笑着进入敬福堂。
她看了几眼不出众的覃家表哥，来到祖母跟前。
“这画真漂亮。”
“是真不错。”老夫人笑呵呵。
覃有中坐到边上去，拿起茶杯喝口茶。
柳籽言拿画看看，“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抱着茶杯的覃有中说：“可不就眼熟，这是覃子雅姑姑的嫁妆。”
覃子雅是谁？别人的嫁妆怎么能弄到这里来？
老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笑呵呵的脸色立马转变。
柳张氏暗惊，要坏事了。
柳籽言不喜，恼怒这个覃家表哥。质问覃有中，“既然是别人的嫁妆，你怎么好意思拿来送人？”
“因为这些东西本来就在这个地方的啊。”
所有人看向笑眯眯的覃有中，他的笑眯眯不再是带有善意的笑，而是笑脸老虎的笑。
老夫人与柳张氏看覃有中的眼神变了，看到的不再是亲家侄子，而是站在柳家对立面的敌人。
覃有中对老夫人说：“这里一件件全都是覃子雅嫁妆单子里的东西，敢问老夫人为何它们会流入市面？”
“这里有好些东西是先夫人赏赐出去了的，可不是柳家看守不力。”柳张氏说。
失神的老夫人找到话头，“陇西覃家是想拿些东西来恐吓我柳府？”
“哪敢，哪敢。你们说送出去就送出去吧。”
“啪”老夫人敲桌子，“不敢？怕是早有预谋吧。”
覃有中笑眯眯地说：“若不是证据十足，家里人也不敢派我这个年轻人来，老夫人你看看，这么多东西都是送出去的呢。”
“别的不说，你看这个，这个刻有姑姑小名的东西也被送出去的。难道姑姑对谁有私情，连自己的私人物品也送出去？”
老夫人看向柳张氏，柳张氏面上一慌，随即镇定。
“覃家的侄子，你不知道，近几年筠瑛花钱大手大脚，喜好浮华，生活奢靡。好些东西她用出去了我们都不知道呢。”
“还是柳夫人知道筠瑛，我相信你是关心筠瑛的。那么请夫人把筠瑛请出来，让我当面呵斥她一番。”
覃有中挖了一个坑又一个坑，让柳张氏忙着圆谎，看不出自己被覃有中牵着鼻子走。
老夫人看出来了，她要用自己的威严，要用柳府的气势镇压覃有中，要抢夺说话的主导权。
“覃家小辈，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莫不是想把亲家变成仇家。”“还是你有求于柳家，想用此来要挟？”
老夫人死死盯着覃有中，若是覃有中说出不合时宜的话，她就让人把覃有中赶出去，并对外放声说覃有中的不好。
随之她打算让儿子给覃有中找麻烦，这里是京都，不是覃家独大的陇西。想要为难一个人，十分容易。
“老夫人聪慧，一下识破小侄意图。”覃有中拿出一张纸，“元丰四年，柳新死当银鎏金女面具；元丰五年三月，柳新死当玛瑙臂鹄；元丰五年四月，柳新死当双鱼玉佩……”
“够了！”
覃有中摇头，“典当行里有很多柳新典当的证据，我们很奇怪为何姑姑的嫁妆会出现在典当行里，原来柳家出了小偷。”
覃有中看向柳张氏，笑着说：“还是家贼，柳夫人你是怎么管家的？库房进了贼子都不知道。”
“你胡说，大哥不会做这样的事。”柳籽言对笑盈盈的覃有中十分厌恶。
他的笑脸就像一坨臭水沟里的泥那般让人恶心。
“覃家小子，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你居心不良，拿着点儿事上门来诛心。辱没柳家的门风，来人把这人拉出去打一顿。”柳如是进门来对着覃有中呵斥一番。
这个下马威给得好，能压制住覃有中的气势，提高柳家的说话力度，让柳家的地位提高进而压制覃有中。
可惜覃有中不怕，覃有中笑着对柳如是作揖，“恭喜大人即将升官。皇帝肃清朝堂风气，大力提拔人才。像大人这样有才干的人，必定已经上了皇帝的眼睛。从正三品升至正二品不在话下。
不瞒大人说，小侄的叔父已经接到皇帝圣旨，不日进京任职吏部尚书一位。覃家正为这正二品的官儿高兴呢。”
覃有中在警告柳如是，这件事闹大了不利于他柳如是升职。还告诉柳如是，覃家开始踏入京都，不怕他柳家。
“姑姑的东西被人偷了，小侄去报官捉人去。告辞。”
“站住，你到此来目的是什么？”柳如是问。
覃有中转身看向柳如是，眼里带着鄙视，“十二年没见晏晏表妹了，什么时候让覃家人看看她？该不会又不在府里吧？”
柳如是这才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至于女儿叫不叫晏晏就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