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奇奇吸溜着小鼻子,看着眼前这只山羊大小的动物,它的前腿被套子套住,不停在雪地上蹦着,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香獐子当然能散发香味,知道麝香不,就是这种东西产的。”王三炮手里出现一把锋利的短刀:“大山把你送来,我就送你回去。”
一个箭步跃过去,将香獐子放倒,短刀向它的脖子抹去,只要割断血管,立刻毙命。
两只小胳膊忽然出现在香獐子脖子上:“三爷爷,不能杀。”
王三炮大急,刚才胖子的吆喝他早就听到,知道胖子有这个毛病,好把野牲口养起来,所以才连忙下手,想不到还有个更难缠的。
“三炮叔,你还真动刀子啊。”胖子也终于跑过来,脑门上还沾着雪沫子,看到奇奇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终于放心。
王三炮忿忿地把刀子插到腿上,毡靴上直接带着一个刀鞘,俗称腿插子的那种。
胖子这才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眼前的香獐子,体型有点像小鹿,但是没角,棕色毛发,后背上还有浅色圆点,不过没有梅花鹿那么明显。
比较搞笑的是它的嘴唇,最前面像缺了一块,牙都露出来,有点呲牙暴的意思,看着滑稽。
奇奇的小手抚mo着它的脖子,香獐子也渐渐安稳下来,用脑袋一个劲在奇奇的怀里拱,一副受到委屈惊吓之后,见到亲人的表现。
“叫你香香吧。”奇奇拍拍香獐子的脑门。
“哈哈,它是公的,你却给它弄这个名?”胖子对这个女性化十足的名字提出质疑。
“哼,不理你——香香乖。”小萝莉眼里,不分公母,一律平等。
“胖子,这个还准备养着?”王三炮还是有点不死心,要是把香囊取出来,能卖个好价钱,这些年山里的香獐子也比较少见。
“当然养着。”胖子和奇奇异口同声,不过两个人的目的不一样,奇奇就是为了养着玩,胖子则别有用心。
“我准备留着取麝香。”胖子早就计划好了。
“那不用留着,现在我立刻给你取。”王三炮又拔出腿插子,他只知道按大山的规矩办事,送上套的都是他的猎物。
胖子连连摆手:“三叔,取麝香也不用非把香獐子宰了吧。”
“不宰怎么割香囊?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从来都是这样。”王三炮看向胖子的眼神有点轻视:外行别跟着瞎掺和。
胖子也有点明白过来,他所处的三十年后,野生的香獐子已经很少,多是人工养殖,而且研究出活麝取香的很多方法,可以循环利用,而王三炮自然不知道这些方法。
“三叔,这个香獐子就卖给我,我自有办法。”胖子也决定先卖个关子。
王三炮转转眼珠:“卖啥,等来年割鹿茸的时候换点鹿茸就成了。”
“不能割小鹿的角。”奇奇在一旁抗议。
胖子挠挠脑袋:“你啥都舍不得,三爷爷肯定要把这个香獐子杀掉,反正鹿角割掉还会长。”
这招避重就轻还真好使,奇奇也就撅着嘴同意。王三炮用绳子在香獐子的脖子上栓了,叫胖子牵着往回走。
奇奇看到香獐子的前腿被套子勒出血,就提出一个合理化建议,叫胖子抱着香獐子,她在旁边安抚。
想想以后还要指着这香獐子赚钱,胖子也就欣然应允。反倒是那只香獐子不大感冒,挣扎好几次,非常不给胖子面子。
幸好有小奇奇在一旁哄着,这才平安回到木屋,给香獐子的腿上抹了药酒,奇奇又找了半天,最后总算弄了一条毡子,小心翼翼地给香獐子包在伤口上。
胖子看着王三炮给雪兔扒皮,然后把毛茸茸的兔皮卷成一个小筒,拎着粉嫩的兔肉进屋。看到香獐子腿上被包扎起来,胖子忍不住赞了一句:“奇奇真有爱心。”
奇奇扬着小脸:“那当然。”
抽动两下鼻子,胖子忍不住说了一声好香:“三炮叔,我看屋里养活一只香獐子不错,纯天然,比那些熏香、香水之类强多了。”
王三炮嘿嘿两声:“那你就试试吧,麝香必须得加工之后才能当香料。你现在闻着香,时间长了,就有一股尿骚味,所以晚上得把这家伙牵出去,不然熏得慌。”
“冻着怎么办?”奇奇立刻抗议。
“本来就是野牲口,都是雪里来冰里去,哪有怕冷的?再说,你不是把它的伤口都包上吗——我说胖子,这毡条看着有点眼熟啊。”
胖子也猛然醒悟,跑进屋一瞧自己的毡帽,已经被剪得乱七八糟。
当晚,王三炮把兔子烀了五分熟,然后在门口架起木头柈子,把兔子吊在火上烤,时不时还往火堆里扔两块松树皮。
胖子和奇奇一边蹲一个,看着兔肉渐渐变成金黄色,香气也越来越浓,这一大一小一齐咽口水。
王三炮一共撒了三次盐面,然后乐呵呵地吆喝一声:“好了。”
三个人就争先恐后往屋里跑,团团围坐,奇奇也顾不得烫手,先撕下一个后腿,大嚼起来。
胖子把撕下一条兔肉,白嫩如雪,外面裹着一层金黄,放进嘴里,一股淡淡的烟火气中夹杂着松脂清香,果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忍不住挑起大指赞了一声好。
“酒呢!”王三炮理直气壮向胖子讨酒。
胖子连忙打开包,从木盒里面取出一瓶,到处一大碗。王三炮美美地喝了一口,然后抹了一下嘴巴子:“胖子,你这包挺能装啊。”
“就这一瓶,省着点喝。”
“喝就喝个痛快。”王三炮猛喝一大口,然后撕了一条兔肉,嚼得啧啧有声。
第二天一早,奇奇还在被窝里躺着,王三炮就跟胖子去遛套子。胖子光着脑瓜也不冷,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屋门从外面锁上。
收获还算可以,又套着几只雪兔。按王三炮的说法,头场雪要是下的大,最适合狩猎,野牲口突然没了吃的,都得出来打食。
不过有一只套子还是被咬断,王三炮查看一下,说是猞猁弄的,这东西比狐狸还狡猾,套子对它们不好使。
胖子最希望能再弄两只香獐子,然后才有发展潜力。只有雄麝才有香囊,是它们吸引异性的法宝,现在胖子就一只雄性香獐子,没法繁殖。
走了一会,前面传来细狗的汪汪声,王三炮跑过去弯腰查看,雪地上滴着几滴鲜红的血迹,以及一片杂乱的蹄子印。
“是野猪?”胖子好歹也在农村呆了几个月,猪蹄印还能认出来。
“好小子,把夹子都带跑了,不过我这夹子劲大,估计它的蹄子也折了,追!”
(据小道不可靠消息,白天要停电,起早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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