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冷清瑶做了些吃的,带着清雪和风儿前去探望,看到大伯脸色苍白的吓人,依旧昏迷不醒,大伯母和祖母坐在一旁垂泪。
“大伯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吗?他夜里有没有发烧?”冷清瑶把吃的交给冷俊,走到床前问道。
“半夜醒来了一会儿,喝了点水便又睡了,山上那位公子派人送来了药,清瑶,谢谢你!要是没有你,你大伯他……”
张美芝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的说道,如此诚恳的语气,还是冷清瑶第一次听到。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大伯母,大伯病了,此刻你更不能倒下,你要支撑起这个家,还有祖母和大伯需要你照顾,堂哥,你也不小了,大伯的伤就算好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跟着出海,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支撑了。”
冷清瑶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冷俊,平日冷俊对他们都是冷嘲热讽,就算打猎的时候,也会故意捉弄冷清瑶。
“放心清瑶,我知道该怎么做。”冷俊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沙哑,想必这个被宠坏的孩子,第一次经历了生死攸关的大事,思想也发生了变化。
冷清瑶又安慰了一下祖母,看到冰无极送来的一小包药材,里面有川芎、人参、黄芪、当归,都是补气血的好药。
“你们两个乖乖呆在家里,把我教的字写完,我要去山上一趟。”
七天过去了,冷辰没有丢了性命,已经清醒过来,可以吃一些简单的食物和汤水,冷静瑶去看了几次便不再去了,有时做了好吃的让清雪送过去一些,这天村里人照常出海打鱼,冷清瑶收拾完家里,便又准备上山了。
“你去吧大姐,我会照顾好风儿的。”
冷清雪小小年纪,却已经能够当起这个家,平日缝补衣裳,做做家务,以及照顾风儿,全部由她一力承担,就是大姐平日做饭,她也会在一旁偷偷学着,有时候大姐没空,都是她做了送到大巫师那。
接连下了几天小雪,今日终于放晴了,阳光格外灿烂,到处都是白皑皑、亮晶晶的积雪,翠绿了一个冬天的松树,嫩嫩的细叶裹着毛茸茸的积雪,宛如玉树琼花,坚强的小草从白雪下努力探出身子,冷清瑶摘下一朵小花,这花她是认得的,叫做冰凌花,是可以在冰天雪地中开放的一种黄色小花。
“你们少爷去哪了?”冷清瑶跟着冰山进了绿洲,打发走雪花换了衣裳,却没有看到冰无极。
“少爷去溪水源头了,他并不知道您今日过来,我去禀告——”云儿和霜儿正在制作果脯,看到冷清瑶站在院子里发呆,云儿走了过来。
“我自己去吧,你们忙你们的。”
冷轻瑶踱着步子,向溪水源头走去,远远的看到冰无极正坐在她平日坐的青石上,对着潭水发呆。
“怎么了?有心事?”
冰无极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
“今天怎么过来了?你大伯好些了吗?”冰无极挪了一下,露出半边青石。
“已经醒了,发了一夜的高烧,后来慢慢烧也退了,谢谢你救了大伯,还送了那么珍贵的药材。”
“你对我还是这么疏离吗?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冷清瑶挨着冰无极坐了下来,头一次靠得这么近,饶是冷清瑶做为一个现代人,也感觉有些害羞,她摆弄着手腕上的狼髀石,垂着头。
“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其实这是整个无极冰洞的灵脉所在,也是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如果在这里修炼武功,会事半功倍,因为你不会武功,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想玉灵喜欢这里,也是因为它灵气浓郁的缘故。”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武功,原来你的功夫这么好——”
冰无极摘下玉火焰,冷清瑶也悉悉索索地从脖子上解下玉坠,两个人把玉火焰放在掌心,缓缓靠近——红光一闪,两只玉灵发出欢快的叫声,从玉火焰中飞了出来,在寒潭上空盘旋起舞。
“当初你落下悬崖,可是我带着冰山前去救你的,悬崖那么高,如果我不会武功又怎么抱着你上来?”
“这些你从来没对我说过,我听霜儿说,我受伤的那段日子,是你在照顾我,冰无极,也许我任性了些,但是……真的谢谢你!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冰无极不在的这段日子,霜儿无意中说出,冷清瑶昏迷的那段日子,是少爷衣不解带的照顾她。
“那次受伤是我给你带来的麻烦,照顾你是应该的,多亏我的玉火焰让你醒了过来,否则我定会后悔一辈子,你真的决定和我做朋友吗?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这里,可不可以让我陪着你?”
冰无极今天穿了一件天青色的长衫,头上插了一根同色的发簪,冷清瑶恰巧选了一样颜色的衣裙,用同色的缎带松松的绑住长发,这青石本就不大,两个人坐在上面几乎靠在一起。
“可是……你的寒毒已经好了,还用留在无极冰洞吗?早晚有一日,你要回到国都,要遵从父母的命令结婚生子,那个时候恐怕你就不会想着和我一起走了——”
“我的寒毒好了,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就算母亲我也没有告诉她,我从未想过成亲,因为我不知道寒毒还会不会发作,我不想将来我的孩子也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倒是你,真的不会嫁人吗?”
“我没想过嫁人的事,并且我也不想把自己的一生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我只想让清雪和风儿过上好日子,靠着自己的双手变得强大,有一天,能够走出冰雪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的这些理想,想必也不会有男人肯娶我的。”
“清瑶,既然我们两个都不想成亲,那我们就好好打理这片绿洲,等清雪和风儿大了,我们结伴出海可好?”
冷清瑶抬起头,看着冰无极俊美得有些妖孽的面孔,两个人离得这么近,冰无极身上的冷香若有若无的飘过来,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冷清瑶口干舌燥,这样的男子,又有哪个女人抵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