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国的夏季很短,似乎眨眼间就过去了,气温又变得寒冷起来,村里人开始准备食物,因为极夜就要到了。
“怎么又跟着出海了?”
冷清瑶和白川同乘着一条海豹皮做成的小船,跟着村里人出海捕鲸。
“大伯受了伤,现在只有冷俊是主要劳力,家里那么多人等着吃饭,我也不好白分村里的食物。”
冷清瑶的食物绝对是够的,大巫师那拿回的肉足以维持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冰山偶尔还会从绿洲送些吃的过来,但是大伯母家就惨了,自从大伯受伤后,只有冷俊一人出海,分到的食物有限,冷清瑶为了避嫌,偶尔也跟着出海,顺便接济大伯家。
“又要进入极夜了,我记得去年因为大伯母偷了你们的食物,还闹得很僵,没想到今年两家和好了。”
“大伯母现在只顾着大伯,自然没空找我的麻烦,我也希望她能改过自新,只要照顾好大伯和祖母,我就是分些食物给她也毫无怨言。”
“清瑶,你别生气,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跟山上那位公子很熟吗?我听村里人说——你将来准备嫁给他。”
白川犹豫了好久,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虑,村里人议论纷纷,冰无极已经不止一次帮过冷清瑶,就算白川再不想听,流言蜚语已经满天飞了。
“山上那位公子非富即贵,我们只是普通的渔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和他不过是好朋友,他的侍卫又收了风儿做徒弟,所以难免走得近些,欠他的人情,我自会想办法偿还,我这样的渔家女孩,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他,只能趁着出海寻些新鲜的食材,做成美食送给他。”
白川和冷清瑶一般大,古代人成熟的早,村里像他们这样大的少年,已经开始定亲了,更早的还有成亲的,白川已不是懵懂少年,冷清瑶虽然跟大家一样出海狩猎,但是她这一年出落的越发好看,村里的小伙子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她,这次出海,就有好几个人抢着要和她同船。
“清瑶,早晚有一天你要嫁人的,不知你心目中的夫君是何模样?”
白川划着桨,内心忐忑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那先说说,你将来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
“我……我将来要娶的女子不需家里多么富有,只要聪明和我志同道合,就像……就像你这样的——”白川俏脸一红。
“白川,我们也算是好朋友了,你和陈刚对我一直都很照顾,如果没有你们两个,我也活不到今日,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跟你说明,我拿你们就当好朋友一样,绝对不会嫁给任何人,我并没有想过成亲的事,陈刚如此,你也如此,千万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婚姻大事。”
白川和陈刚多次暗示,冷清瑶是一个活了二十几岁的现代人,自然看得出来,白川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俊俏少年,有理想有抱负,父亲又是村里的巫医,如果真的嫁给他,也算平平淡淡的一生,但是冷清瑶跨越千年,穿越到这与世无争的冰雪国,难道就是为了结婚生子?
“我……清瑶,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直说吧,陈刚已经定了亲,你们两个是断不能了,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爹娘自有办法说服他们,我也可以帮你照看清雪和风儿,我们一起出海、一起狩猎、一起研究医术,这样不好吗?究竟我怎样做,才能和你在一起?”
冷清瑶从未见白川如此郑重其事过,平日他的性子温和,总爱去她家蹭饭,更多的时候就像邻家弟弟,在冷清瑶眼里,他还略显稚嫩,看他深情的眼神,冷清瑶叹了口气,看来又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不是你不好,你和陈刚一样,都是村里最优秀的少年,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们,但是我真的没有打算嫁人,就算是出嫁,也要等到我十八岁,那还需要几年,我必须把清雪和风儿带大,才能安安心心的嫁人,所以,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的人生,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我做了好吃的,如果你不嫌弃,永远都会留给你一份。”
“十八岁?如果我等到你十八岁呢?”
冷清瑶原本想说二十岁,不过村里人二十岁成亲算是惊世骇俗了,就算祖母知道了也不会同意。
“我们这样不好吗?有什么话都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非要成为夫妻吗?”
白川低头继续划船,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冷清瑶不过是顾及弟妹,那就等到她十八岁又如何?
“大家注意!前面有独角鲸——”冷清瑶和白川各怀心事,前面突然传来陈刚的喊声。
独角鲸体长4到5米,成年鲸体重在800公斤左右,最引人注目的是它们脑袋上伸出的长牙,那是从左上颚突出唇外的犬齿,长度可达2~3米,呈螺旋状,因为长得像角,故而得名。
独角鲸会在海洋各层深度觅食,在漂浮着冰块的海面上捕食底栖生物,特别喜欢吃生活在厚厚冰层下的比目鱼和鳕鱼,捕猎独角鲸主要是获取它宝贵的长牙和厚皮,肉则用来喂狗,脂肪可用于燃烧和照明。
独角鲸属于群居动物,此刻海面上有八九只独角鲸在嬉戏,可以看见它们长长的兽牙和喷出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芒。
“爹,我们这次全部出动也只有十几艘小船,人手不太充足,您看怎么办?”
族长乘坐的兽皮船是可以载四人的大船,有族长,巫医,还有陈刚和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陈刚望着远处的一群庞然大物,紧张的问道。
“想办法驱散它们,我们只捕捉其中的一头就好。”
陈刚划着船,叫出村里的几个勇士,大家拿着带倒勾的鱼叉,向鲸群靠近,冷清瑶和白川停下小船,紧张的望着。
陈刚他们的小船划得又快又稳,转眼钻进了鲸群中,发出奇怪的吆喝声,几个人拿起鱼叉向其中小一些的独角鲸刺了过去,独角鲸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直到变成嗡嗡声,翻腾起巨大的水花,几条独角鲸并没有离去,反而把小船团团围在中央。
“糟了!陈刚——”
白川看到,小船被打翻了,有的独角鲸浮在水面上,有的潜进水里,追逐着落水的几个人,陈刚向附近的一块浮冰爬去,他的后面紧紧跟着那头被刺伤的独角鲸,冷清瑶忍不住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