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只听“呯”的一声,我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我发现身边是白帆。白帆见我无事,也是很高兴。我这时候发现,我胸口疼的要命,难道刚才的子弹没有打死我?我扒看衣服一看,原来是金丝护心甲救了我一命。
我连忙问白帆如何在此。原来刚才白帆和丁效在楼下听到楼上响声。白帆是玩火器的,他当然马上明白是什么。于是二人立即上楼,正撞见我被黑衣人打倒在地。于是,二人立即拔出武器,斩杀了黑衣人。
我又问道丁效为何不在此。白帆说刚才楼下又出了枪声,丁效怕蒲青橘有危险,就留下白帆去保护蒲青橘了。我点头称好。
此时听到楼下已经乱做一团,杀声、喊叫声响成一片。
我在白帆的搀扶下缓缓起来,想去看看血泊中的蒲载。我到蒲载身边,看到他已经奄奄一息。他望着我似乎有话要说,于是我忍着疼痛俯下身去,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回去…我回去了…照顾…好…青橘…你…答应的…”
我连忙说道:“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青橘。”
我正说着,丁效带着蒲青橘进来。蒲青橘见到血泊中的蒲载,哭喊着扑了过来。蒲载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于是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拉着蒲青橘的手放到了我的手里,他就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蒲青橘趴在蒲载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又有人推门而入,来者正是此前在粮行外面埋伏的卓章。
原来,他听到粮行里传来的火器声,立即带着护卫队杀了进来。他进院就看到有黑衣人在院内砍杀粮行的伙计、丫鬟,此时已经是尸横遍野。于是,他就带人和黑衣人打了起来。黑衣人见有援军,便四散而逃。卓章看局面已控制住,便命人守住粮行,不要追赶。他此时最担心的,是我的安危。于是,就四处找我,最后在楼上找到了我们。
卓章看到我并无大碍,便放心了。
我又去看看了黑衣人的尸体,他年龄应该在二十多岁,和常人并无二样,我实在找不什么线索。
丁效说道:“少爷,此地不宜久留。那黑衣人虽然退去,但怕他们万一再来,我提议咱们还是先回佘府,再从长计议。”
我点了点头,让卓章找个床板,拿床被子把蒲载的尸体盖上,抬走。然后走到蒲青橘身边,拉起来她。她此时已经哭的浑身无力,我强拉硬拽的把她拉出来屋里。
出到门口,正撞见黄挚和淡紫赶来。黄挚刚才也听到了声音,便冲到淡紫的屋里,保护淡紫。外面声音平息后,黄挚便陪着淡紫来找小姐和老爷。
淡紫听闻蒲载已死也是失声痛哭。我连忙对淡紫说道:“先别哭了。快照顾你家小姐。”
淡紫听我说的话,连忙过来和我一道搀扶蒲青橘。
于是,我们在护卫队的护卫下,离开了蒲氏粮行,回到了佘府。
回到府中后,我让卓章先把蒲载的尸体找个地方先安顿好,然后和丁效、白帆分别去外城总督衙门、刑部、京城兵马司报案。因为此事恐怕想掩盖也掩盖不住,那不如就把它弄的满城皆知。这样即使那首脑想继续加害我们,他也只能在一段时间内不敢出来再生事端。
安排妥当后,我便带着蒲青橘和淡紫回到了我的院子。
心柔听闻我们回来了,便跑出来看我怎么样。我对心柔说无碍,心柔不放心,我就对她说,此处不方便脱衣,进屋再说。
雨竹也跑出来,但她不是看我,而是看蒲青橘。蒲青橘在路上已经麻木的不怎么哭了,此刻看到雨竹,便又抱着雨竹痛哭起来。
我让众人进屋去谈,于是带着大家又进了我的房间。心柔慌忙拿出药酒,让我脱掉金丝护心甲,为我擦起来。擦的时候,心柔心疼的泪滴掉了下来。我安抚着心柔,说着没事。
我又看着已经快要哭晕的蒲青橘,就让雨竹和淡紫带着她去雨竹的房间歇息。
母亲和扈婉嫦、夏侯巧淑她们听说了我受伤也慌忙赶来。
查看我没事之后,母亲训斥我道:“你这都做的什么荒唐事?!如此的拿自己的性命玩笑,你是想气死我吗?!”
心柔听到,连忙跪下说道:“夫人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
“你当然有错!”母亲没等心柔说完就呵斥道:“我让你遇事要劝阻少爷,是因为你明是非、通情理,定能为大局着想!可你呢?处处放纵他,出事后又处处替他掩护,你就这样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么?!”我第一次见母亲如此严厉的责骂心柔!
心柔俯身到地,说道:“夫人责骂的是。心柔愿领一切惩罚。”
我见状,连忙也跪下,说道:“母亲息怒。是孩儿一意孤行,才酿成今日之凶险。心柔曾对孩儿劝阻,但孩儿不听,此非心柔之错。刚才归来时,心柔看到孩儿已是心痛万分,望母亲不要责罚于她。”
母亲指着我说道:“你还知道让她心痛万分!心柔固然有错,但皆因护你!我虽对她生气,但是如果责罚,我只责罚你!”
我一听,母亲只是想借心柔骂我而已。因为她也知道,此事心柔必定也劝阻过我,只是她一个丫鬟又怎么真的能劝阻少爷呢?!于是,我便说道:“孩儿做事胡闹,愿领母亲责罚。”
心柔听见母亲要责罚我,连忙护在我的身前,俯首道:“少爷今日已受伤,奴婢恳求夫人,不要再责罚少爷了。心柔愿替少爷领罚,求夫人息怒。”说着已经是声泪俱下。
扈婉嫦和夏侯巧淑见状,也跪下求情。
母亲看了看心柔,又看了看我,指着我说道:“你呀,就算不顾及我和佘家,也要想想这护在你身前的心柔,今后做事不可如此鲁莽!好了,你还有伤,就起来吧。”又对心柔说道:“赶紧扶你家少爷去床上休息。”说完,又让扈婉嫦和夏侯巧淑她们起来。
我们连忙答是,心柔扶着我躺在床上。母亲看了看,便让我先休息,至于外面的事,她去找外公。说罢就带着扈婉嫦和夏侯巧淑离去了。
我看着身边哭成泪人的心柔,不好意思的说道:“心柔,是少爷对不起你。让你担心受怕,还得替我受罪。”
心柔用手轻轻压住了我的嘴,说道:“少爷,别说了,好好休息。奴婢去熬些跌打的汤药,一会儿给少爷服下。”
我点了点头,让她去忙了。
我品着嘴唇上心柔的余香,心里思索着今天的事情,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一睁眼睛看到心柔正坐在床边。心柔见我醒了,就说道:“少爷,刚才蒲家的管家来找蒲小姐,我见你睡着,就让他去雨竹屋里找蒲小姐了。”说着,就去桌边拿汤药。
我说道:“你做的对。”
于是,心柔就扶我起来,给我喂药。
正在这时,雨竹走了进来,说道:“少爷,青橘请您去我屋有话要对你说。”
我听到,连忙将药喝完,就去雨竹屋里。此时,淡紫和蒲青橘在屋内。淡紫见我来了,看了看蒲青橘,蒲青橘相她点点头。淡紫向我施了个礼就把门带上出去了。
屋内就剩下我和蒲青橘。
我看着蒲青橘惨白的脸色,好是心疼,就关切的问道:“你好些了么?”
蒲青橘幽幽的看着我,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没事了。你怎么样,还疼么?”
“没事,我抗揍,呵呵,不用担心”我故作无事的打趣的说道。
蒲青橘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刚才管家来了,给我了个这个。”说着她拿出一个小锦盒,打开里面有一封信,“这是我爹今天早上给管家的。我爹告诉管家如果他出了事情,让管家务必将信交给我。我看了,现在给你看看。”说着,她便将信递给了我。
我觉得这怎么说也是人家父女的密信,我看不太好,于是我说道:“这个,我看好么?”
蒲青橘说道:“父亲临终前的意思,已经将我托付于你,怎么算,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所以,你但看无妨。”
既然蒲青橘这么说了,我就把信接过,看了起来。
蒲载在信上向蒲青橘交代一切,包括他是穿越而来,如何加入“今生会”,“今生会”是怎么回事,“今生会”选圣女,他又如何为了蒲青橘不得不仓促办了这“比武招亲”,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和蒲青橘说了。并且希望蒲青橘能幸福平安的好好活着,不要悲伤,也不要想着给他报仇。不过信上也没有写明“今生会”的成员都有谁,我想恐怕是不想让蒲青橘知道,因为她知道后定会想着如何给蒲载报仇,这会徒增蒲青橘的危险。
这信上写的东西,我大概齐都知道。于是我将信还给了蒲青橘,说道:“其实,之前我和你父亲单独聊天的时候,你父亲把这些也大概的告诉了我。我想,他恐怕早料到会有不测。”
蒲青橘点了点头,说道:“这信上所说,是我从来都不知道的,原来父亲是如此的用心良苦。”
我试探的说道:“那你信么?”毕竟穿越这种事情,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的,太扯淡了。
蒲青橘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于是说道:“这确实超出了我的认知。但是,既然是父亲临终所写,我还是相信的。你呢?除此之外,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说道:“我也是一头雾水,到现在都无法消化。不过,这信内之事太过重大,还是就你我二人知道就好。”我没有说我也是穿越的,因为此刻说这些,会徒增一些不必要的解释。
蒲青橘点头同意。
我见状,连忙又说道:“我已向几处衙门报案,想必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调查。不过,这‘今生会’如此秘密,想要查找却是不容易的事。但,你放心,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岳父,所以我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有朝一日我相信,我定能找出真凶,替他老人家报仇。”
蒲青橘看着我,眼神笃定,说道:“我也相信你!”她的话和眼神,让我内心的爱慕又增加了几分。也让我想到,今天如果没出后来的事情,我和蒲青橘现在应该已经是洞房花烛了。
不过,我也明白蒲青橘不是真的想嫁我,而她父亲没有了,她也没必要再委身于我了。于是,我说道:“我也知道,你嫁于我,只是缓兵之计。他日如若你有心仪之人,我必不阻拦。”说的我心里忽然一酸。
蒲青橘见我说这样的话,知道我有些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想嫁给我,于是微笑着对我说道:“此事你放心,父亲既然将我托付于你,我定会嫁于你。只是,父亲尚未安葬,待我将父亲安葬,为他守灵百日后,我就正式做你佘家的媳妇儿。”
我听她所以,心放下了一半,但是又听说她要去安葬父亲,便又担心的说道:“你欲将你父亲安葬于何处?现在‘今生会’的人一定都在等着抓你,你若离开佘府,恐有危险啊!你若出事,我怎么对得起你父亲临终所托呢?”
蒲青橘知道,我所说的是为她好,就解释的说道:“马上就要新年了,而过了新年就要到你的‘成人礼’,这都是好日子。而我却要守孝一百天,我肯定不能在这时间,在佘府里披麻戴孝啊。再说了,父亲的尸骨需安葬,也不能一直停在佘府啊。”
我承认她说的没错。这一喜一悲两件事怎么能同时在佘府进行呢?!哦,我这边穿红戴绿的过着“成人礼”,她在一边披麻戴孝,这确实不成体统。母亲和外公也不会让啊!可是她出了佘府,无论去哪,我都很担心。当然了,如果我们圆了房,她就没资格做“圣女”了,那可能“今生会”会放过她,可是我怎么能在人家父亲刚过世,就做此事情呢?这也太不是人做的事儿了!这可怎么办,我着急的站了起来。
我想了半天,实在没有两全之策,就出门喊心柔进来,看她有什么办法没有。
心柔进屋后,先安慰了下蒲青橘,然后听我所说,便对我和蒲青橘说道:“少爷、蒲小姐别急,我倒有一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