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一路行进,除了最核心的那部分商品之外,一直走走停停,买卖不断。
这便是小商队的经营模式,基本走一路,买一路,卖一路,大部分货品都是写普通的商品,没有什么稀罕物,买卖一通也就小赚一笔。那种就拉着几车价值高昂的单一货物,大老远的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就为了一次交易的商队,只存在于浪漫的小说中。
转眼,已经是白予,蒋纹鸢和狐道伽三人加入这个商队的第五天。
商队即将离开湘南地界。
按照路牌指示,继续向前十公里,即将通过一个关检处。
就在这时,商队的老板,让商队离开官道,走了小路。
白予三人,都还没说什么,长得憨厚老实的商队老板韩大福,已经忙不迭的过来,毕恭毕敬向着蒋纹鸢解释起来,“余小姐,前面几天,耽搁了小姐你不少时间,走这条路,能省不少时间。”
蒋纹鸢和白予很清楚,这话就是骗人的,什么走小路省时间,那都是次要的,说到底,就是为了逃过路费。
韩大幅看着蒋纹鸢,等待着这位大小姐的回复。
他之所以这么急忙过来解释,主要是惦记这剩下的两万块车马费。
他生怕这三人,觉得他这商队不正经,闹着要下车,剩下的两万不给了。
有人会问,他一个商队,几十号人,还怕三个女人不给钱?不杀人越货,已经是良心大大的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韩大幅也算行走江湖多年了,他一看蒋纹鸢三人,对于他专门采买,专供她们三人的美食,只是礼貌性的说还不错,就断定,这是真资格的大小姐。
韩大福敢逃税,但他可不敢干谋财害命的事情。
尤其对方还是高门大户的小姐。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便是三个娇滴滴姑娘家,却带着三大包行李,还不肯把行李放到骡子身上,一定得一直带在身边。
韩大福敢肯定,行李中有不得了的东西,这三人要出了什么意外,他铁定要惹上大麻烦。
“行,就这样吧。”
蒋纹鸢回了一句。
韩大幅一听蒋纹鸢没有异议,顿时如蒙大赦,连忙谢道,“谢余小姐体谅,还要一事,今晚上歇息的镇子,里头的镇民,可能有些古怪,不过,只要我们不去管他们,就不会有什么事情,最多最多,也就做个怪梦,嘿嘿。”
“知道了。”
蒋纹鸢点头回应。
傍晚十分,白予三人,和商队一起,来到了商队老板韩大福,所说的,镇民有些古怪的镇子。
韩大福带着几个人和一车货,说是去有一笔买卖要做,马上就回来,让蒋纹鸢就在镇子里随便逛逛。
一开始,白予还没看出那里古怪了。
这个镇子,虽然位置稍显偏僻,房屋有些陈旧,但是,镇子里的镇民,老老少少,都很有朝气,也没有像天丰村的居民那样,面带异常。
一条主干道上,有裁缝店,有卖米粉的小摊,有摆地摊卖山货的,还有挑着担子兜售各种生活用品的货郎,虽称不上繁华热闹,但也很有人气儿。镇民往来交谈,十分正常。
横竖看不出哪里古怪。
直到在路上行走了一分多钟之后,白予,蒋纹鸢还有小狐狸,才发现,这些镇民的古怪之处。
这些居住在偏僻地区的镇民,竟然对于她们几个生面孔,一点也不好奇,别说过来攀谈了,就连蒋纹鸢这样的漂亮姑娘,他们都不多看两眼。
好似,外来人,于他们来说,不存在似的。
经过小狐狸过去一番试探,三人发现,这些镇民,也不是完全当你不存在。
若你上前去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会如同正常人那样,回应你两句。
如果,你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这些镇民,也会注意到你。
但,你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就没有一个镇民,会注视你。
很快,韩大福一脸笑容的回来了,显然,他这笔买卖是做成了。
白予三人,跟着商队,来到了一个位于半山坡上大院子,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并没有积累太多灰尘,显然是隔段时间,就有人过来,韩大福让人先给三人打扫出一间干净的房子,接下来,才是给他自己打扫。
放好行李,吃过干粮,很快,天黑了。
白予和蒋纹鸢两个,点了一盏灯,挨在一齐,各自捧起一本闲书,他俩属于完全呆得住的人。
但小狐狸却是个坐不住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了一阵,就跑了出去,说是要出去看看。
两人也没阻止,小狐狸是个好熊孩子没错,但,她属于有脑子,有分寸的那种熊孩子。
更何况,一般的事情,对她构不成危险,能对她构成危险的事情,早发现还更好。
过了一阵,兴冲冲跑出去的小狐狸,又急冲冲的跑了回来。
一到屋子里,小狐狸就咋咋呼呼的,大声说道,“我跟你们说,外面镇子里,广场上,好大的场面。”
“别卖关子,说。”
白予道。
小狐狸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描述,只好说,“你们还是自己来看吧。”
蒋纹鸢放下书本,对白予说道,“阿绫,你去看看,我留下,守着东西。”
白予点点头,跟着小狐狸一起来到了院子外面,从山坡往下俯瞰。
此时,镇子广场,火光冲天,正燃烧着一个木头搭建而成,五六米高的塔型巨大篝火。
所有的镇民,男女老少,都聚集在篝火巨塔的周围。
镇民五个一组,轮流上前,从篝火里拿出烧红的烙铁,直接往身上杵,隔着这么远,明明听不见声音,但光是看着,白予就感觉,自己的耳边,不断的想起人肉被烙熟的滋滋声。
一组接一组的上前,骇人的仪式仍在继续。
更邪的是,所有的镇民,竟然没有一个发出惨叫。
整个画面,仿佛是不断重复重复再重复的默片。
明明残忍,却有种有种摄人心魄的邪性韵律感。
一瞬间,白予竟然生出了一丝要去试试用烙铁烙自己的想法,但很快,内心一震激荡,冲散了这一瞬间的想法。
“白姐姐,你刚刚是不是?”
小狐狸看着白予,问。
白予额头冒出了一丝汗珠,“是,你也是?”
“是。”
小狐狸点头。
回到房间,白予跟蒋纹鸢说起了刚刚的所见。
蒋纹鸢一听,不住皱眉,“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又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