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6月,是王小伟最高兴和最紧张的一个月,昆明市新一届人大会议,邹毅和王坚因在工作的突出表现,经过人大代表的投票选举,邹毅当选为市检察院检察长,王坚当选为市人民法院院长,还曾援朝也被级任命为市公安局局长。
同时,十七岁的王大磊参加了高考,当查分系统开启后,他立即在水果店的电脑进行查询,三年前他考城里的重点一后,一直同父亲住在一起,爸爸特意他买了电脑,这是对他的奖励,更是对他的鞭策。这三年父子俩都实实在在地享受到了父慈子孝的亲情和爱抚,一起练功、一起学习、一起说笑、一起买水果、一起,开心地度过每一天。
当王大磊用准考证号和密码打开自己的查询结果时,他和坐在一旁观看的父亲都惊喜得跳了起来,他的高考成绩达到了六百三十分,重点本科分数线都高出几十分。父子俩又赶忙翻阅报考指南,并在查阅北京所有高校历年来的录取分数,但两人在读军校而是警校的问题有了分歧。
王小伟想让儿子读军校,还王大磊坚持要读警校,王小伟最终尊重儿子想当警察的意愿,决定第一志愿填报“国人民警察大学”,也是原来的北京公安大学。
月底,王大磊和报考军校、警校的同学一起赶往昆明,参加面试和体能测试,回来后高兴地告诉父亲,身体全部合格。
7月5日午,王大磊身穿傣族服饰笑逐颜开地与旅客们合影留念,高考后他基本取代父亲成为水果店的代言人,一米七五的身材和英俊的相貌让旅客们都争先恐后地与他留影。王小伟在店里忙碌着接待顾客,空闲时赶紧忙着烧水,并倒进门前的免费茶水桶,几名正在用旅行杯接茶水的旅客看到他时,欢喜地叫道:“哇,他们兄弟俩长得真像,我们同他们兄弟俩合照一张。
几名女导游乐得哈哈大笑,大磊也乐了,赶紧介绍道:“这是我爸爸,今年已经四十一岁了,只是显得很年青。”
游客们也笑了,但一定要同父子俩合影,并说不是小伙子不年少,还是父亲的相貌太年青,怪不得我们有眼如肓,不辩菽麦。
王小伟便笑着和儿子站在一起,分别同游客们合影留念,然后双手合十,以傣族的礼节送这批游客们离去,正要回店里时,却看到金局长戴着墨镜、身着便装匆匆而来,并抢先说:“王老板,买点水果。”
王小伟一愣,因为这些年来,熟悉自己的人一般不叫自己老板,都是叫小伟、或者小伟哥和小伟叔叔,只有游客才会叫老板,他立即意识到金局长肯定有正经事要跟自己说,便和金局长一同走进店里,小声地:“金局长,什么事?”
金局长瞧见店里没有顾客,立即急促地:“小伟,我刚刚接到公安部首长的电话通知,王良、也是现在化名李凯旋(王良)的人,同三名嫌疑人已经从西双版纳赶来勐海县,下午会到,如果你和大磊遇到他、或者他来你们店里,你们父子俩都必须装着不认识,更不能叫他王良,否则他会有生命危险。”
王小伟一惊道:“王良,他又在执行秘密任务?”
金局长说:“这我不知道了,首长叮嘱我,勐海县公安局必须对王良、不是,是李凯旋(王良)他们实施秘密跟踪,但不能采取任何行动,并通知你做好应对准备。”
王小伟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王良、不,李凯旋(王良)难道是跟毒贩在一起,还不是秘密跟踪和调查?”
金局长说:“这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大磊,要不让他回外婆家?”
王小伟说:“我跟他说,只是我不可能说让他在外婆家不许出门呀,现在他刚刚参加完高考,同学之间经常聚会,我们又不知道王良、李凯旋(王良)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要是在别的地方撞怎么办?”
金局长当机立断地:“那告诉他实情,不能跟任何人说他认识王良。”
王小伟说:“行!”
这时,金局长的手机响起,他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接听道:“我是老金,什么事?”听了一会说:“好,我马回来。”然后收起手机对王小伟说:“广西公安厅发来协查通报,注意的车辆和人员与公安部首长的通知一致,是李凯旋(王良)他们四人。小伟,李凯旋(王良)这次办的肯定是大案,千万不能在你这里出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小伟猛然想起什么,急忙地:“金局长,王良在我这里住了八天,左邻右舍和一些老顾客都认识他,这可怎么办?”
金局长说:“首长说了,王良的形象跟以前不一样,一般人认不出来,只有象你这样同他在一起生活过的人才能认出,通知你是为了万无一失。好了,我得走啦,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是!”王小伟送金局长出门,赶紧冲正在街同两名漂亮姑娘说笑的儿子喊道:“大磊,过来一下。”
大磊便冲两名姑娘挥挥手道:“再见,晚我一定来。”然后跑回来高兴地:“爸爸,晚我们同学要聚会,这我一定要去。”
王小伟笑道:“去吧,爸爸什么时候说过,不许你和姑娘约会了。”
大磊羞气地:“爸爸,是我们班的同学聚会,不是只有女同学,什么约会呀。”
“好好好,是同学。”王小伟拉着儿子进店后小声地:“爸爸跟你说件正经事,你还记得王良叔叔吗?”
大磊眼睛一亮道:“记得,都四年了。哎,爸爸,可这几年我们回湖南过年时,怎么没见过王良叔叔?”
王小伟压着喉咙说:“小点声,爸爸告诉你啊,王良叔叔是警察,次来我们这里是在办案,这次又要来我们勐海县,我们要是看到他,或者他来我们店里,你都要装着不认识他,并且不能告诉任何人他叫王良,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叫王良,如果你叫了他王良,或者叫了他叔叔,他会很危险……”
大磊聪慧地:“我懂了,他是秘密警察,他也不是我叔叔,王良也是他以前的化名,这次来我们勐海县,肯定又是来办案,所以我们必须装着不认识,要是我叫了他叔叔、或者王良,他会被犯罪分子怀疑,甚至杀害他,对不对?”
王小伟夸赞道:“聪明,怪不得一定要当警察,读警察大学。记住了,一定不能出差错,他要是因为我们俩犯错出了事,我俩是犯罪分子的帮凶,这辈子都会难过。”
大磊坚定地:“爸爸,放心吧,我可是未来的警官,如果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还读什么警察大学。”
这时,一名女导游又领着一批游客从大街过来了,父子俩赶紧出去,导游便指着父子俩说:“各位游客请注意了,这两位是我们勐海县民间的旅游形象大使,他们父子俩也是我们傣族最英俊小伙子和英俊汉子的杰出代表,如果你们想同我们傣族的杰出代表合影留念,他们免费提供服务,他们的水果店也免费为大家提供茶水。如果您需要购买水果,可自己选、自己称、自己付钱和找零,这种经营方式他们已经坚持了十年,也是我们勐海县民族风情大街的一道亮丽风景。”
游客们立即感兴趣地:“走走走,进去看看。”
“小伙子,我们请你俩照张相可以吗?”
父子俩双手合十,微笑地躬身道:“愿为客人服务。”
于是,父子俩在大街陪着一些游客照相,另一些客人走进了水果店,女导游也笑着去店里帮忙……
忙碌的一天也在不知不觉地过去,当夜『色』来临时,大磊换下傣族服装,跑去和同学们聚会了。王小伟也清静了下来,可脑海里却不知不觉地想起了王良,四年没见到他了,他也从来没有打来过电话,这个冒牌弟弟还记得自己这个哥哥吗,他的工作时刻充满着危险,这次来勐海县应该还是同缉毒有关,只是他又将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天黑了,大街仍然是人来人往,大家流连忘返地观赏着灯光下与白天不同的傣族建筑和风情,在这其有四人结伴而行,但穿着打扮却体现出身份有别。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肥胖的年男子,穿一件白底印染着大红花的衬衣,下穿牛仔裤,脚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并且衬衣是把两个衣角在腰前打个结,赤『裸』着胸脯『露』出脖子粗大的金项链,双手戴着六只宝石和金质戒指。
紧随年男人左右的是两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黑『色』短袖t恤,下穿牛仔裤,脚穿兰『色』运动鞋,头发理成只有一块处于间部位的白『色』豆腐块,身体魁梧强悍,手臂都有老虎的刺青,一看是武功高手。
最后一人是长相秀气的年轻男子,穿红『色』t恤,下穿白『色』休闲裤,脚穿白『色』休闲鞋,一头金黄『色』的短发,显得质彬彬而又充满野『性』,并且双手随意地『插』在肚皮前的皮带,走起路来又慢悠悠懒洋洋,并不时地扭着头左瞧右看,欣赏着美丽而又独特的傣族风情,他是王良,也是王宏伟,不过他现在的名字叫李凯旋。
年男子边观赏边扫视着四周,看到前面有一个青年男子在用手机对着这边拍照时,他笑着说:“凯旋,你看那人是不是条子?”
李凯旋(王良)瞧着已经照完相,消失在人群的青年男子,用懒洋洋的语气说:“林大哥,你问我等于白问,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条子,只是我们从北海到南宁,从南宁到西双版纳,再到这勐海县,一路你都说有条子跟着我们,而且都傻啦吧唧地给我们拍照和录像,这是准备找我们的碴,还是给我们拍纪录片?”
林老板说:“他们已经拍了我半年了,凯旋,你知道条子为什么要跟踪我们吗?”
李凯旋(王良)说:“知道,这三个月他们不是来我们厂里搜查过好几次了嘛,说怀疑你这个废品大王走私洋垃圾,可根本找不着证据,何况我们的货都经过海关的报关,一切手续齐全,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我们出来旅游都要跟踪,这纯粹是在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林老板瞧着他说:“那你伯伯让你从东北跑来投靠我,又是为了什么?”
李凯旋(王良)不高兴地:“那是我爸。”
林老板笑道:“我知道是你爸,但开始时你爸可没说你是他儿子,只说是你伯伯,后来是我猜出来的,没想到你还真是他的私生子。”
李凯旋(王良)烦躁地:“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真不知道这种事你也猜得出。”
“呵呵!”林老板开心地:“因为我知道你爸当年的丑事。改革开放那年,你爸那时都五十五了,退休后从东北跑到深圳开饭店,那年我才十六岁,也从北海跑去深圳挣钱,正好你爸要招伙计,我呀给他打工,没多久他竟然跟一个服务员搞到了一块,那女人还是个三十多岁的寡『妇』,在四川乡下穷得呆不下去了,才来深圳打工,半年后那女人的肚子大了,没想到有一天,一个老太婆、也是你大妈也从东北跑来了……”
李凯旋(王良)眼一翻说:“别提那个老巫婆。”
林老板好笑地:“提不提这个老太婆,她都是你爸的正式老婆,而且你爸一看到她,象老鼠见了猫,赶紧偷偷地把你妈送走了,从此我再也没见过你妈,本以为你已经不存在,要不是今年他突然领着你来北海找我,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活了下来。”
李凯旋(王良)说:“什么相信不相信,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林老板说:“哎,我听你爸说,二十五年前,你妈带着肚子里的你去了东北,在那边租了一套房住了下来,生下你后,你爸赶紧回了趟东北,找关系给你母子俩落了户,然后又出钱开了家小商店,后来你爸每年都回东北几次,但只要你叫他伯伯……”
李凯旋(王良)又是眼一瞪说:“你都知道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林老板问道:“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你爸的?”
李凯旋(王良)咬牙骂道:“那个老巫婆在我十五岁那年,跟踪我爸去了我们家,把我家打得稀巴烂,害得我这十年来都被别人骂,不管我做什么,她都要带着人去闹,我开了个废品店,她带着警察来搜查,说我收赃物,三个月被她搞黄了,害得老子还赔了钱。林大哥,你是不知道啊,我十五岁那年,是这个老巫婆害得我初都没毕业,跑去广州深圳打工,别人根本不要我,说我化水平太低……”
林老板说:“你爸说,是你吃不了苦,跑了三次深圳,把钱花完了,又跑回去了,后来他才让你开废品收购店,可最后还是赔了,只好让你学开车,然后帮别人跑出租,可干了没半年,你竟敢调戏坐车的女孩子……”
李凯旋(王良)恼火地:“不是我调戏她,是她调戏我,后来我才知道,又是那老巫婆搞的鬼,是她让那女孩故意引诱我,然后又报警说我企图强『奸』她,害得老子被拘禁了三个月,我真他妈的想杀了那老巫婆,要不是我爸拦着,我早屠了她啦。”
林老板说:“只是我跟你爸都二十年没见面了,也从来没有联系过,那老头子竟然找到了我,又硬让你跟我干,我问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他只是笑,根本不说,你应该是知道怎么回事吧?”
李凯旋(王良)尴尬地:“这事说出来真的不好听,我也不好意思说。”
林老板说:“有什么不好听的,你要是不说,今天给我滚蛋。”
李凯旋(王良)说:“是你让我说的啊,可别怪我,三个月前的清明节,我爸带我去给老祖宗们挂青,去乡下人家茅房时,在茅坑前看到了小半张人家擦屁股的报纸,面是一个人的照片,而且照片有一坨屎,可我爸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老半天后,竟然还检了起来,气得我呀问他这是干什么,让他快扔掉。他却象是检了个宝贝,把面的屎擦掉后又认真看着面的内容,可面没几个字,只看到在照片的下面还剩下的垃圾大王几个字,他又跑到主人家问这报纸是哪里的,那家的『妇』女说,是她男人在广西北海打工,过年时包东西带回来的。我爸又让她在家里找找,是不是还有同样的报纸,她说没有了,都擦屁股用了。”
林老板笑骂道:“妈的,我知道了,今年一月,北海日报的记者采访过我,后来刊登了我们垃圾处理厂的章,面有我的照片,只是你爸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李凯旋(王良)说:“查呀,我在一输入你的名字,消息累计有几百条,广西北海垃圾处理大王的信息和照片可都挂在,我爸硬拉着我来找你了。”
林老板盯着他问道:“硬拉你来的,难道你还不想来?”
李凯旋(王良)说:“我是不想来呀,他只说带我来找你,看能不能跟你学点本事,虽然过去他是你的老板,可现在他只是一个穷老头,连那点退休金都被那老巫婆拿走了,有时候还得找我妈要钱。再说他和你都二十年没见过面了,谁知道你还认不认得他,算认出来了,你现在可是大老板,这么把我拉来投靠你,你要是不理睬,那不是丢人嘛。”
林老板说:“现在你不是已经跟着我了嘛。凯旋,其实你爸爸曾经救过我一命,二十年前,我晚出去玩时,无意得罪了一伙人,他们七八个人追着我打,我好一容易才逃回到你爸的店门口喊救命,你爸爸当时已经睡了,听到我的声音,跑出来看,见我倒在地头破血流,那帮人还在打我,跑回店里提着两把菜刀出来,冲着打我的人砍,一下子砍伤了三个,警察赶来把我们全抓走了。可最先惹事的是我,那帮人打人在后,你爸虽然是为了救我,但还是被判了一年徒刑。你大妈、也是那个老巫婆只得把小饭店关了,独自回了东北,一年后我去接你爸出狱,送他回了东北老家,我也回了北海,从此也失去了联系。虽然你爸并没有告诉你这件事,说明你爸确实是个好人,他已经八十岁了,还得为你这个意外得来的儿子『操』心,我是不想帮你,也得帮呀。”
李凯旋(王良)好地:“原来是这样。林大哥,当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把那些人得罪了?”
林老板笑道:“年青人最容易犯错的事,还不是为了女人。好好干吧,过几年有出息了,好好孝敬你爸,只是到时他是否还能活着,谁也不知道了。”
李凯旋(王良)尊敬地:“谢谢林大哥,我一定会好好地跟着你干,不会让你失望。”
“行吧,逛完这条街,我们也该回宾馆休息了。”林老板继续朝前走去,两名年青人跟随在其左右……
李凯旋(王良)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跟随在三人身后,心里却忐忑不安,因为这次的任务非常的危险和艰难,广西警方在两年前怀疑这位垃圾大王在利用合法的身份,背后秘密地贩卖毒品,但根本无法找到他贩毒的证据,而且一名秘密警察在一年前以打工者的身份进了他的垃圾处理厂,但除了怀疑他利用进口国外洋垃圾的渠道走私毒品外,也没能找到他的毒品转运方式,可这名战友却在今年过年时不明不白地死于一次意外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