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孟母将热气腾腾的饭端上餐桌。
“儿子回来啦?”
孟初辞淡淡地“嗯”了一声,看向沙发处正在看报纸的孟父,打了声招呼。
孟母边放下手里的盘子边满脸笑意地问向他,“是不是又去找南橘了?”
孟初辞滞了一瞬,随即没什么情绪地点点头。
去找了,找不到。
孟母没察觉到孟初辞的情绪,脸上的笑意更深,“刚好,你们两人学习都好,以后大学上一块去还能做个伴。”
男生依旧没什么表情,沉思的双眸在金芒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孟母继续道:“以后啊!记得改改你那闷闷的性子,多和喻家的两个孩子交些朋友,那才是对你的将来有帮助的人……”
孟母还没说完,孟初辞的眉头便因为孟母的意思而毫不掩饰地紧蹙起来。
别说喻南橘这个人对他就有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的意义,孟母的“教导”就跟他的行事作风完全相悖。
他不是那种靠关系上位的无耻之人。
孟父首先看出来孟初辞的情绪,出言打断了孟母的唠叨,“行了,阿辞他大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用你说。”
孟初辞这才得以脱身。
隔着厨房,他都能听到孟母嘀咕的声音。
“我说说又怎么了?你没本事让这个家好过点我还不能让我儿子争气了……”
孟父充耳不闻,放下手里的报纸,冲孟初辞招手,“来,阿辞,咱俩说说话。”
孟初辞坐了过去,见孟父咳嗽了一声,关心了句:“您身体好点了吗?”
学校组织二模考试的前一天,孟父因为支气管炎发作突然晕倒,进了医院,到现在都还没好利索。
孟父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老毛病了……”
孟初辞倒了杯水,递给了孟父。
孟父接过,问了句:“后天就要高考了,准备的如何?”
孟初辞点点头,“可以。”
孟父露出满意的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这时,厨房传来一阵炒菜的声音。
趁着这功夫,孟父说:“阿辞,想要什么,要学会自己努力去争取。爸爸永远都在背后支持你。”
这话听着意味深长,但孟初辞还是很容易就懂了。
孟父和孟爷爷的嘱咐别无二致。
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做的。
暖色灯光的照耀下,男生的脸色终于被暖化了些。他静静地看着长辈,尊重而不失亲切。
“谢谢爸爸。”
……
如果说第一份病危通知书让喻南澈签的崩溃的话,那么第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多少份的病危通知书,让他签的几近麻痹。
他的身上还是那副脏兮兮血淋淋的打扮,伤口已经被看不过去的连嫂带了医生来草草地处理了下。
等待中的他,心头越是麻木,从一开始便打算的那种念头就会明朗。
不管将来的妹妹身处何方,她的身边一定会有他。
即便是去见阎王……
喻母早已从昏迷中醒来,情绪不稳,执意和喻父一起等在喻南橘的手术室门外。
连嫂怕他们饿着,每天都会定时从家里做些吃食过来。
没人会有心情吃。就是喻父威逼着喻母吃一些,喻母还是滴水不进。
一家三口就这样等在空旷的长廊中,在煎熬中等待着里面的女孩儿能鲜活地站在他们面前,与他们团聚。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