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看上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林溪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这地方是我们先来的,而且周围还有许多空位,你们换个地方不行吗?”林溪顶了回去。
这群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溪和萧永言,两人穿着普通,一看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想来背后应该没有多大背景。
其中一位蓝衣书生上前道,“两位所有不知,这是我们经常坐的地方,其实周围的空位,你们稍微移动一下,也没有什么了不得。我们在这里灵感更好。”
林溪这才明白他们为何这么执着于这里,原来是觉得在这里灵感更好。
“你说这话不在理,你们经常坐这里那是以往的事,可是就今天来说,我们才是第一位坐下的客人,你让我们离开,我觉得没有道理。”林溪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有据。
可是在蓝衣男子眼里,这就是林溪不通情理,他皱起眉头,刚想发作,店里的小二看到争执,赶紧跑了过来,“几位客人怎么了,这里还有很多位置可以坐。”
蓝衣男子偏偏跟林溪较劲,“我就看上这个位置,你要不让她让开。”
小二没想到竟会听到蓝衣男子如此无礼的要求,按说都是读书人,怎么会提出这么不通情理的要求。
“这位客官,他们两位既然已经坐在这里,小店怎么能把客人赶走呢。”小二十分为难。
林溪有些看不下去,就这还是读书人,竟然欺负一个小小的店员,实在不像一个读书人的做派。
“我说,”蓝衣男子道,“你们又不是读书人,何必占着我们的地方不放!”
“我们不是读书人?”林溪觉得有点意思,“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读书人,说不定我们比你还要厉害百倍。”
蓝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两人,嗤笑一声,“认得字吗就敢胡说。”
同行的其他人也觉得好笑,“张兄,你跟他们泥腿子说什么呢,他们要是读过书,我倒过来走!”
萧永言放下茶盏,“书里说,君子一诺值千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便要做到。”
说话那人一愣,怎么听起来这人好像真的有点墨水。
蓝衣男子赶紧道,“咱们京城里面有多少读书人,他们两个可能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些话,你知道,就是街边乞丐也能说出两句成语呢。”
这话越说越过分,小二都听不下去,对萧永言和林溪道,“两位,实在不行您二位就换个位置,他们一群读书的,你也说不过人家。”
萧永言不以为意,道,“店家你去忙你的,我们自己应付就行。”
小二多少有些不放心。
“万一有什么问题,我们负责赔偿。”林溪道。
他这句话给了小二很大的信心,只要客人愿意负责,他还掺和什么。
很快,小二便默默离开这里是非之地。
“口气挺大,”蓝衣男子道,“不服我们就来比一比!”
林溪定睛看向对方,这些人是认真的吗,跟萧永言和自己比?
“就是你,你不是说自己念过书。”蓝衣男子咬定林溪不放,一个女人而已,难不成会念过书。
退一万步,就算真的念过书,肯定也没有多少,多半只是认得字而已。
“你们有什么要比试的,我来就行。”萧永言皱眉道。
然而蓝衣男子没有任何换人的意愿,“不行,方才是你说自己读书过,难不成是骗人的?”
林溪摇头,“怎么可能骗人,你想怎么比?彩头是什么?”
有人道,“彩头就是今天的饭钱。”
“那有什么意思。”林溪道,“今天的比试,谁输了,谁就站到贡院的门口举着个牌子,承认自己是个没有才学的混子。”
几人均是一愣,这样一来,玩的有点大。
众人都有些犹豫不决,既然是读书人,脸面都是有些薄的,要他们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想想就觉得做不到。
与其这样被人侮辱,还不如自己一头撞死。
“怎么,不敢?”林溪眉毛一挑,看向对方,“看来你们的本事不过如此。”
如此一说,他们几个怎么能够接受,立刻道,“这有什么,比就比。”
萧永言微微一笑,那抹浅淡的笑意,不知为何让人看着心惊胆寒。
“诸位,”萧永言站上酒楼的戏台,“今日有人要与我们夫妇二人比拼,要是谁输了,谁就去贡院的门口站着丢人。”
人自古以来是最喜欢看热闹的,听到萧永言这么说,一双双眼睛纷纷集中到他们这一桌。
蓝衣男子没想到萧永言竟然闹得这么大,道,“你简直是没事找事。”
“看来你是心虚,也对,想来书念的不怎么样,自然心虚。”萧永言淡淡看向对方,无不挑衅的说道。
蓝衣男子是最要面子的,哪里受得了别人这么说,当即道,“比就比,有什么了不起。”
萧永言镇定自如,“你来出题。”
蓝衣男子道,“那就以雪为题。”
林溪眼前一亮,这个题目真是简单,要是抽象的,她还真不好接。
“你先请。”林溪道。
谁知蓝衣男子竟然不愿意,“还是小娘子先来,省的说我欺负人。”
林溪也不恼,很快他就知道究竟是谁最差劲。
她清清嗓子,“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山雪。”
不过二十个字,却让在场所有人静默不语。
来这个地方的,书生居多,多半都是有点鉴赏能力的。
在听到林溪的第一句话时,他们便觉得颇有亮点,明明雪字是最后才出现的,可前面的每一个字都在往后铺垫。
就连萧永言都惊奇不已,他从来没有听过林溪作诗,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有这个水平,着实惊奇不已。
“这首诗,真的是你写的?”蓝衣男子不禁问道。
林溪没有说不是,也没有说不是。
萧永言已经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几位既然说自己饱读诗书,难道还分不出这是抄的还是自己作的。”
他再次站上戏台,“不知道在场的诸位,有没有于此之前听过这首诗?若有的,请如实告知。”
然而令他们这群人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大家似乎都没听过这首诗。
酒楼里,不知道是谁带头开始鼓掌,随后掌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