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都默不作声的相视一眼,他们都发觉,最近无论任何建议到了王允那里都会被拒绝。
在诛杀董卓之后,他性情大变,过去那位深谋远虑的王允在董卓被杀死之后,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时荀衍起身笑着圆场,“今日我等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庆贺董贼一族被剿灭,各位大人还是一同宴饮,少谈些公事。”
听了这话,众人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了三分。
“大胆!”
突然传来王允一声爆喝,吓的荀衍差点把手中酒杯掉在地上,一旁的荀攸眉头微微皱起,他也察觉到王允的异常,好像整个人的紧绷着,随时都会炸开一样。
不过荀衍马上就发现王允的目光并没在自己的身上。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不敢有半点声响。
王允暴跳如雷的喝道:“蔡大人,休若说庆贺董贼一族被诛杀,你唉声叹气是什么意思?”
蔡邕连忙躬身回应,“在下并非为董太师叹息,而是······”
“董太师!?”王允当即打断,猛地站起身来,“董贼差点让我大汉毁于一旦,现在身死族灭,你还在叫他是董太师?”
“下官失言!”蔡邕又惊又惧,急忙说道:“下官确实受过董卓恩惠,但古今君臣大义,蔡某从来就不敢忘怀,又怎么会背叛汉朝而心向董卓?”
“这种解释去说给狱卒听吧!”王允一拂袖,“来人把蔡邕押往大牢,由廷尉处置!”
“冤枉,下官冤枉!”蔡邕声嘶力竭的嚷道。
可王允根本不听,让人硬生生的将其拉了出去。
在场的群臣全都面露惊慌之色,而王允这时却慢悠悠的坐下,端起酒杯若无其事的宴饮了起来。
·········
林凡带领飞熊军疾驰了两日,便到达了清渊县附近,
这还是因为他考虑到李儒的身体,不然以飞熊军的速度,早在一天前就应该到达此地。
在出城后不久,李儒便被飞熊军远远落下。
林凡当然不会不知道有一个大活人跟在队伍后面,他让军队停止前进,把李儒接了过来。
看到大汗淋漓的李儒跟在许褚身后走来,林凡直接问道:“文儒先生这是何意?”
“老夫在城中憋闷,想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主公带着两员猛将,还有数百名飞熊军去哪里游山玩水。”
“先生觉得我们是去哪里?”
李儒摇了摇头,路上他确实推测了一番,可却没有半点头绪。
“猜不到也罢,”林凡笑了笑,“文儒要同行也可以,但要跟得上行军速度,我们此行有要事,不得耽搁。”
李儒当即应承下来,林凡安排了两名飞熊军在路上照拂,不过这样也让李儒遭了不少得罪,尤其是后半途,他差点没把肠胃都吐出来,若不是两名飞熊军轮番带他一同骑行,根本不可能跟的上这只队伍。
对于一名文官来说,这种程度的奔袭,强度还是太大了。
既然已经到达清渊,距离界桥只剩几十里,袁绍和公孙瓒的约战又在明日,林凡便让军队停下脚步,暂作休整。
这里毕竟是袁绍的地盘,突然出现一只军队,不管人数多少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所以他们并没大张旗鼓的进入县城,而是在一处隐蔽的树林附近停了下来。
这时的李儒已经推断出此行的目的,实际上在踏入冀州地界的时候,他就已经了然于心。
千里奔袭让他异常兴奋,李儒觉得就算是他自己也决计做不出这么疯狂的举动,不过他就是喜欢这种不按常理出牌之人。
在林凡让军队暂作休息的时候,裹着棉衣的李儒还是忍不住上前问道:“这么说你早就想好加入哪个联盟?”
“和过去一样,颍川暂时不准备和任何人联盟。”林凡向手心呵了口热气,他们已经向北疾驰了八百里,气温自然下降了不少。
“可无论攻击袁本初或是公孙伯圭都会被他们当做敌人,到时若说不是另一方的盟友,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
“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林凡沉声说道,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他的回答让李儒微微一愣,可转而就兴奋的嚷了起来,完全不顾怒目而视的许褚,“合老夫胃口,从今天开始,让吾助你扫平这些庸碌之辈!”
如果不是林凡阻拦,许褚早用拳头堵住李儒的嘴。
可华雄听了这句话却是心中一惊,李儒的能力他非常清楚,当年就是这个男人辅佐董卓一步步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要不是董卓性情大变,不再听从李儒的计策,如今的天下局势如何还不得而知。
之前李儒来到阳城的时候,华雄还怕他有什么阴谋,如今看他那兴奋的状态,似乎真想臣服于林凡,以李儒的能力要是真心归顺,对于林凡军来说无疑是一大助力。
二人之前在董卓军时虽然没有什么私交,但毕竟都是凉州人,要是在林凡这里能报团取暖,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趁着林凡离开片刻的空档,华雄低声嘱咐,“李大人下次行事还是谨慎三分,之前两次主公私自出行身陷险境,已经让陈长文忧心忡忡,在下和仲康都是武将,可以推托随军保护,可您却和我们不一样。”
李儒当然不会不明白上位者有上位者的规则,自己可以肆无忌惮,林凡也可以不拘小节,但却容易让其他人心生恨意,林凡麾下的文臣不比董卓,各个都不是泛泛之辈,他初来乍到自然不愿意去得罪其中任何一位。
“知道了,多谢子云!”李儒低声道。
·········
界桥南二十里,大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清晨的阳光驱散淡淡的雾气,显露出正在对垒的军队。
寒冷的冬季并不能阻挡这场终归要进行的决战。
此时公孙瓒的势力已经扩张到幽州、青州、冀州三地,如果这一战胜利,这三州之内将没有力量能和他抗衡。
也就是说,胜利后的公孙瓒将成为北方霸主,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整个中原可能就不会再有能够和他抗争的力量,而袁绍就会被赶出冀州,去别处寻找出路。
袁本初臣服于我吧!
将你击败之后,我公孙伯圭将是北方最强大的诸侯,将是整个中原最强大的诸侯!
跨坐在白马上的公孙瓒意气风发,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看到自己坐在王座之上。
这时不远处的山峦上,正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他的身后背着一柄长弓,手中握着两柄三尺有余的狂歌戟,此兵刃前段和两侧均有锋刃,既能劈砍也能刺穿,攻击的招数最为繁多。
这个年轻人叫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郡黄县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