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陶谦确实不义在先,我们可以让间人在徐州散播消息,道出陶恭祖的阴谋,他就是想在谋杀主公族人后将您激怒,从而引发昌虑城的惨案,一切都是陶谦刻意为之,甚至在屠城的时候还有许多他麾下的兵将推波助澜,能有多过分就说的多过分,总之要把徐州百姓对您的不满转嫁一部分到陶谦的身上。”
听完戏志才的话,曹操连连首肯,“军事所言甚是,我现在就差人着手去做。”
戏志才摆了摆手,“这件事之后可以细细谋划一番,如今亟待解决的是林凡军的问题。”
他此言非虚,曹操军屠城确实有甚远的影响,但却不急于一时解决,如今更加紧迫的是和林凡军交战之事。
曹操马上问道:“军师有何妙计?”
“看林长生和郭奉孝今日的态度,一定是在拖延时间,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在等待援军,今夜那支将于禁部击败的敌军应该会到达此处。”
“我也觉得林长生的反应有些古怪,但军师如此一说,多半也正是如此。”曹操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不过八门金锁阵十分复杂多变,如果对此阵不了解,根本不可能破解,况且就算他们加上援军,也不过三万余人,和我军还有一定的差距。”
“主公切莫大意,今日之战我们不就是吃了暗亏,那些西凉铁骑和飞熊军都乃天下精锐,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林长生麾下能臣强将无数,万一其中还有知晓八门金锁阵的人,您确定通过他们军中的精锐和阵法加成,就弥补不了人数上的劣势?”
“那志才认为此事该如之奈何?”
戏志才上前一步,“让人敦促于禁攻打彭城国策应,陶恭祖必然前去营救,如此一来,他们一方的援军便会被瓦解,另外派出士兵前往戚县南部阻截林凡另一部援军。”
“若是戚县城中早有准备,前去营救的话······”曹操将话说了一半,便明白了戏志才的打算,“军师指的埋伏是为了伏击城中向外开出的军队?”
“然,主公请看。”戏志才向大营中的地图指去,“之前在下研究过附近的地形,若是那支军队打算前来戚县,多半会沿着微山山路行进,因为那条山路还算平坦,既不耽误行军又有植被掩蔽,我们可以派兵埋伏于此地。”
他指了指微山中的一处山坳,继续说道:“然后再派人在戚县城南的树林中设伏,若是城中出兵援救,必然会经过此地,到时就会中伏。”
“可他们要是不走山路,从官道前来呢?”
“那样更省了我们不少力气。”戏志才神秘一笑,“在下之所以想在山坳设下伏兵,意图不是和敌军作战,此处山路狭窄,难以布阵,敌人一定会将军队开往开阔地带,若是他们直接从官道前来,那一定会经由此地。”
他指了指一片空地,又将手指移到地图下方的微山湖,“前几日下了几场雨,尽管不大也让水位涨了些许,走官道前往戚县必经这片低洼处,到时······”
曹操盯着地图看了片刻,当即恍然大悟,“水攻!”
见戏志才点了点头,曹操欣喜道:“志才妙计,这些事就交由军师全权安排。”
“喏!”戏志才躬身一礼,“除了此事之外,在下还请主公遵守承诺,一定不要再屠戮徐州百姓。”
曹操连忙回道:“我曹孟德发誓,之后的战斗只针对陶恭祖,绝对不再为难徐州百姓,如果违背誓言定遭天谴。”
看曹孟德发起毒誓,戏志才露出三分赞许之色,他见曹操真心悔过,心情也越发的舒畅起来。
人不怕犯错,最怕的是知错不改,屠戮昌虑百姓确实是不折不扣的恶行,但自古以来屠城之事确实不在少数,当时秦朝的白起和后来的项羽都干过许多次,如果经由此事曹操真的能够醒悟,倒也并非坏事。
这样可能会避免之后曹操军犯下更严重的错误,毕竟乱世还不知要持续多久,曹孟德此人除了这件事之外,倒真没做过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事。
戏志才还是愿意真心原谅曹孟德,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既然您已经想通,在下建议主公亲自给鄄城的文若修书一封,以他的性格,对于此事可能比某更加介怀。”
曹操点点头,以他对荀彧的了解,对方断然难以忍受屠城之事,此时的反应恐怕真的像戏志才所说,现下看来自己还真的要置信一封。
两人说罢,戏志才便转身走去,而曹操则唤人前来,亲自执笔写了一封“悔过信”,让人快马送往鄄城。
当日傍晚,太史慈和李儒率领着大军沿着山路向戚县推进,他们行军了一整日,此时距离目的地只剩下不到十里,所以便没扎营,想当日就和林凡本部汇合,第二日一同迎战曹操军。
最近几日下了几场小雨,天气才微微不那么酷热难当。
沿着山路行军一来可以掩藏一些痕迹,二来大山旁的温度比官道略低,也可以让士兵防止中暑。
这时一名传令兵跑上前来,“报将军,前方东北方向发现敌军大营,附近的斥候很多,似乎已经发觉我们的行踪。”
李儒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望向密密匝匝的树林,山中天黑的早,只要没有阳光马上就会漆黑一片,用不了多久整个山中就会漆黑一片。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不远处的山坳里蹿出几只飞鸟,拍打着翅膀向深山中飞去。
“停止行军!”李儒低喝道。
太史慈闻言马上让将士们停下脚步。
自打来到阳城后不久,他便知道眼前的李文儒是位多谋善断之人,此次一同行军前,林凡走之前还特意叮嘱过,遇事一定要和军师商讨,加上沿着山路行军,太史慈本就十分谨慎,听到李儒的话,他自然不会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