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埋伏!”李儒低声嘱咐,一双锐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山坳,几只突然蹿出的飞鸟让他察觉到其中的伏兵。
太史慈眉头一跳,如今正在行军,因为山路狭窄,将近两万大军的战线长达将近十里,若是真的遭遇埋伏,首尾不得兼顾,一定会损失惨重。
军中副将李通提议,“此地距离戚县只有不到十里,在下可以前去城中向主公求援?”
李儒立时拒绝,“此次曹操军的谋主是戏志才,如果是他布下的埋伏,那戚县附近一定也有军队拦截,如果主公出兵恐怕也会中了对方的埋伏。”
“那现在该怎么办?”
“这条道太过狭窄,如果于此作战对我军不利,可以留一部甲士断后,其余人后军变前军,向东开往开阔地带,在那里布阵迎战。”李儒当机立断。
前方的山坳距离他们只有两三里的距离,他认为若是真的有伏兵杀出,再整顿军形就为之过晚,况且如今已经被敌人发现行踪,就没有必要继续沿着山路行进。
太史慈闻言当即点头,亲自带领五千兵马断后,然后让李通带领士兵向东行进,准备在东面的空旷地带布阵。
李通领命后马上让兵马开动,自己则策马向军队后方驰去。
“军师和文达一同前往便可。”太史慈劝道。
他知道前方有埋伏,不想让李儒在此地以身犯险,但却发觉对方面色沉重,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正望向东方视野开阔的洼地,他们此前沿山行进,所处之地比下方要高上不少,所以视野极为辽阔,能看到很远的距离。
还没等太史慈发问,就看到李儒又转身望向之前路过的一片湖泊,他们此时身侧的大山叫做微山,而后方的湖泊正是微山湖。
“湖,湖水,水攻!”李儒猛然惊觉,“快让军队停止行进,敌人可能要水攻!”
太史慈被吓了一跳,连忙喝令军队停止行进,又派了一名传令兵将李通召回,这才转过身问道:“军师这到底是何意?”
“某从来没和戏志才交过手,只是听说过其人和奉孝一样擅长奇谋,所以就按照奉孝的谋断推演了一番,若是他来应对,一定会多算上几层,善于奇谋者断然不会让计策太过直白,太简单的计策,首先就过不了他们错综复杂的心思,山坳中鸟兽受惊飞起这种错误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低级,因此这肯定只是个幌子,真正的伏兵应该在东面的洼地。”
太史慈跟着李儒的手指望向东侧视野开阔的洼地,那里方圆几里都是一片低洼平地,连树林都没有,他有些疑惑的问道:“这里没有隐蔽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伏兵?”
“我们之前路过微山湖,那里有一处堤坝,敌人一定在那里埋伏了兵马,若是我军前往下方的洼地,堤坝就会被人打开,放湖水来攻,到时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太史慈眉头紧皱,想起之前路过的湖泊因为雨水此时水面高涨,渐渐也明白了李儒的推测,“那我们是不是要继续行进?”
李儒摇了摇头,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如果戏志才和奉孝是一类人,前面的山坳里肯定有伏兵!”
“不是说那山坳是个幌子?”太史慈心中一惊。
“如果只在那里埋伏就是幌子,但现在敌人已经在东面准备了水攻,在前方设伏阻断我军前进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而且西侧还是大山,我们相当于被三面围了起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
“撤军!”李儒斩钉截铁的说道:“戏志才用计如此晦涩,一定是因为兵力不足以将我们彻底击溃,据前方来报,这一战让他们损失了万余人马,如今大营中只剩下不到六万人,这些兵马既要守住大营,又要埋伏在戚县外阻截主公前来救援的军队,剩下用来埋伏的不会超过万人,如果我没猜错,之前缩回到高平县的于禁部,不久后就会沿着微山湖的另一侧行军,前往攻打彭城国,到时陶恭祖就不得不让军队前往援助,要是我们也中了埋伏到达不了戚县,那主公就会被彻底孤立。”
“我们是要原路折返?”
“只能如此。”李儒不动声色的说道:“可以让军队带兵在彭城国阻拦于禁部,并且向正在行军的陶恭祖传信,告知他不必担忧彭城国的安危,抓紧时间前往戚县,和主公合力将曹操本部击溃,只有这样才能迅速结束这场战斗。”
太史慈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
这时气喘吁吁的李通从军队后方返回,一脸焦灼的望向两人,李儒简单和他解释了目前的状况。
李通这才明白过来,“那现在便率领军队回撤?”
李儒缓缓说道:“我们已经和于禁交过手,对方虽然善于用兵,但却未必奈何得了文达将军,你亲自带领大军前去应付便可,至于子义,还要和在下去做一件事。”
听李儒让自己统帅大军,李通异常兴奋,他过去在汝南之时就曾统领过数万大军,统兵能力不弱。
他认为自己在林凡军中只是资历尚浅,此次又是关乎全局的大战,所以才充当太史慈的副将,之前要是让他亲自指挥兵马和于禁等人交手,也一定能大获全胜。
尽管说起兵法李通自视甚高,可是单纯在武学上,他还是深知自己和太史慈有不小的差距,所以在充当对方副将的时候才没有什么怨言,不然以李通的性格断然不会服气,这时李儒让他直接统帅这些兵马,他心里自然十分高兴。
太史慈虽然有些狐疑,但出于对李儒的信任,还是答应了他的提议。
片刻之后,李通带领大军沿着前来的路向南部撤离,而太史慈和李儒则带着数十名甲士,遁入了深山之中。
这时夏侯渊正埋伏在不远处的山坳中,和李儒意料的一样,此处只有五千步兵和三千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