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的宫廷中,男女的职能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分明,宫内女官和各位贵人也会男人的各项技能,从骑射到治国。照着鲜卑那种女人都能抡起刀子砍人的作风,说不定哪天还能真正的出个能上沙场的女将军。
所以作为一个女性,实在不是弱于骑射的好理由。
萧妙音上辈子体育这项技能就没有点满,这辈子似乎依旧,不过真的这么下去,萧妙音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只能嘤嘤嘤了。大家都会,就她一个人不行。现在还看不出来,等到差距拉大之后,就没人愿意带她玩了。
她不想入宫之后等到长大就钻皇帝后宫里头,这年头做皇后妃嫔都是高危险的工作,一旦进宫千万不要大肚子,要是抢在前头怀孕,就一条小命交代出去。
东想西想,还是她大姐姐的那条路最为保险,作为王妃,是外命妇,不用被宫规管着,哪怕去管老公,只要别出太大事,老公一般也只有捏着鼻子受的份。王妃一般都是由两宫或者是皇帝直接指定,头上闪亮亮的。
皇帝后宫那就真心……
尤其这小皇帝貌似还和她家有仇,萧妙音都想痛哭流涕抓住东宫的双肩猛摇了,姑妈你快篡位自立啊!
太皇太后掌权日久,朝堂上是高压,小皇帝乖的和只鹌鹑一样,她似乎看到了小皇帝反弹会跳的那么高。
她读了史记,别说只是嫡祖母,就是亲舅舅,皇帝们也下得了手。例如汉文帝逼自己亲舅舅薄昭自杀,那个毫不留情面。
貌似史上对汉文帝的评价还不错吧?
萧妙音躺在眠榻上,她一双手抓住身上的锦被,头上的帐幔垂下一块玉璧,玉璧上的吉纹看着像是汉代的样式。
“唔……”萧妙音看着帐子顶,这日后要怎么办咯……
她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从如何和小伙伴好好相处,拐到十几年后东宫不在要如何立身的事了。
寝殿外,宫人和女官们都没有休息,今日尚服女官那里又送来一批新制成的衣裳。有胡服,鲜卑袍子,当然最多的都是汉女的襦裙。宫中尚汉风,连天子都穿汉服的时候多,汉衣裳自然是要时刻准备着。
秦女官瞧了那边寝殿一眼,再三确定寝殿那边不需要那么多人看着之后,才轻轻走出来。宫中人走路都是十分有技巧的,落脚不能重,否则会影响到贵人的睡眠和休息。
秦女官走路轻悄悄的,几乎没有多少声响,到了一间耳室内,见着宫人们忙着将那些新送过来的衣裳放在熏笼上。
“都看过了?”秦女官双手拢在袖中转头去问一个管事的宫人。“送来的衣裳没有瑕疵?”
这些衣物都是出自少府那里,若是有瑕疵,还要退回去。
“都查过了,没有。”负责此事的宫人说道,做事的人都很用心,或许是知道这位小娘子前途不可限量的缘故,这些负责衣饰的宫人们更是比平常更加用心做事。若是能够得了赏识,那么也算是熬出头来了。
“嗯。”秦女官看了看放在一边的衣物,没有发现瑕疵之后点点头,“香不要熏浓了,淡雅为好。”她看着正张罗着熏衣的宫人想起这件事来,“陛下不爱浓香。”
“此事儿记下了。”宫人颔首。
“仔细着,明日三娘子还要去见陛下。”秦女官叮嘱道,这三娘子每日里都要和天子见面,而且天子似乎很爱亲近这个年纪和他差不了太多的长辈,小孩子之间厮闹在一处是常用的事。
所以这些细致小节才显得更加重要。
殿中所有人都是轻手轻脚的,萧妙音在里面根本察觉不出来外头还有人依旧为了明日在忙碌。
她烦恼的在眠榻上翻个身,眠榻四周都是合起来的,关上校门就是一个小世界,四面上都绘上了骑马游春的图。
萧妙音盯着图画上的鲜卑人半晌,然后无奈的叹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会想多了也没用,因为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她能解决的,所以……还是赶紧的和那些公主大王把关系处好比较重要。小皇帝和她姑妈,真的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啦!
守在外面的宫人听到里面轻微的叹气声,在垂下来的帷幄边轻声问道,“三娘子,有甚么事么?”
宫人都是征召入宫的良家子,相貌身高等等有非常严苛的要求,说话时语气声量都是恰到好处,一点都不会吵到人。
“哦,没有。儿睡了。”萧妙音模糊即的应了一句,拉起锦被盖住头。眠榻上放了一只香鸭熏炉,闻着熏香她很快就睡过去了。
第二日有点小插曲,小皇帝先到朝堂上听政了。
萧妙音坐在枰上,对着桌子上的书卷发了一会呆。
那边萧吉和萧闵见到天子没来,而让他们怕的恨不得赶紧躲起来的李平也不在,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而且还很有精神的朝着萧妙音笑,挥挥小手。
这兄弟俩被养在东宫,平日里就连皇帝遇上他们都得礼让三分,不过好歹没被养残,至少萧妙音从这两三月的接触上来看,觉得这对兄弟心眼不坏,就是稍微娇气了点,另外学渣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三妹妹。”萧闵的长相和萧吉差不多,不过性情要比萧吉活泼的多,“今日陛下和尚书都不在,我们终于可以说话啦。”
这对兄弟平常就是来上课,她才来的那一天,他们因为偷懒没有好好完成功课,没李平捅到太皇太后那里,太皇太后平日里对这对兄弟是溺爱,但是李平的话,那么就……
她从那一日之后,听到的就是兄弟俩被太皇太后打了一顿板子,当然不是那种给宫人行刑的。
拉下竹帘,让小黄门啪啪的打。之后连着好几天她都没有见着这对兄弟。
不过他们对她还……挺好的?
“三兄?”萧妙音勉勉强强想起这两个兄弟在家里的排名来,这事真心不怪她,谁要这两兄弟都不是在家里长大的,而且也没听萧斌提起过这对儿双胞胎儿子,甚至连生母侯氏都是沉默的人,所以她是真的对萧吉和萧闵的事不熟悉。
“三妹妹,你怎么不怕李尚书的啊。”见着四下没有李平的身影,萧闵干脆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俩兄弟对李平那是憷的很,这年纪的小男孩原本是最调皮的时候,李平的教育方式就是,小孩子都是要自觉的,不自觉就罚到自觉为止。尤其还有拓跋演这么大一个对照组对比着,越发显得这对兄弟顽劣不堪。
李平原本就不太想教他们,又见着他们如此好玩,连功课都不好好做,愤怒之下越发严格。造成了萧吉和萧闵瞧着李平就和老鼠见到猫似得。
萧妙音是半路加进来的,萧家那样子,俩兄弟原本以为来的也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结果这个妹妹还能和李平顶嘴?更神奇的是,之后更是一点事都没有!
“为甚么要怕?”萧妙音想不通俩兄弟话里的意思,李平又不是猛兽,她为啥要怕?
“他很凶的。”萧闵和萧吉想起上次被太皇太后打了一顿板子就心有余悸,这么一个人他们是真的半点都不敢招惹。
“……”萧妙音看着面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不禁有些不忍直视。果然是……学渣啊……
瞧瞧小皇帝,李平也没对小皇帝和颜悦色多少,可是就凭借着是学霸,对着李平没有半点惧怕啊。
宫里头谁不知道李平和太皇太后的关系啊。
“两位阿兄,其实只要将功课做好了,就不必怕了。”只要成了学霸,就不必再怕老师了。
这是十六年学生生涯的经验之谈啊。
她这话才一出口,对面两个的面色越发的苦逼了。
“……”她难道说了什么很难的办法么?向小皇帝看准啊,只要学小皇帝,基本上就不必再被骂了!
“……”萧闵坐回去,满脸的郁卒。
还以为这位小妹妹会给出什么好办法呢。
萧妙音从萧闵的脸上看出他的想法,只能坐在那里满脸无语,她可是把最有实践效果的办法给说出来了,既然不相信,那么也没有办法了。
“阿兄,多读点书有好处的。”想起东宫最疼爱这两个侄子,萧妙音决定还是多嘴说上那么一两句,毕竟在宫中还是要展现一下兄妹爱。
“……你和姑母说的一模一样。”萧闵说了这么一句。
口气很像是在发脾气。
“……”能做的她都已经做完了。
“哎……”萧吉拉了一下萧闵的袖子,“你是朝食里吃错了甚么吧?”
萧闵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此刻朝堂上,太皇太后坐在珠帘后,前面的御床上坐着将近十岁的孩童。
鲜卑人早熟,尤其在皇室中。先帝十三岁的时候就有了如今的天子了。太皇太后平常都是让皇帝在后面读书,但是如今皇帝年纪渐长,再这么做已经是不妥,毕竟如今做皇帝的姓拓跋而不是萧。
太皇太后也让皇帝开始听政。
“鲜卑入主中原以来,行使是当年部落那一套,然而事无常理,中原之事,不能全靠八部大人全权处置,而用部落去约束汉人,更是不智。”李平受持笏版,从群臣之中出列对上面的皇帝和太皇太后说道。
“臣觉得,应当依照当年秦汉之时设三长。”
自从太皇太后掌权以来,北方无重大战事,太皇太后得以腾出手来整顿内政。
其中一条就是改革鲜卑的部落制,而改换成汉人的那一套。
当年永嘉之乱,中原被胡人占据,战乱连连,后来鲜卑统一北方,开始鲜卑人是行宗主督护制度,宗主的权力远远要比魏晋之时的乡官大的多,关起门来就是一土皇帝。一开始北朝鲜卑忙着打仗,宗主督护制的坏处没有太多显现出来,但是将一长,私留上缴朝廷的税粮,农人负担过重,等等问题让朝廷不禁觉得头痛
“可是,陛下!”有鲜卑贵族实在是看不下去,照着这么下去,到时候朝堂还是鲜卑人的地方了吗?“当年先帝能够传下如此基业,完全靠着贺兰氏几个大部落的支持,如今要撤去部落制,用汉人的那一套,岂不是要寒了几大部落的心吗!”
李平看了一眼那人,认出那是鲜卑大姓之一贺兰的人,心中轻笑。
当年拓跋鲜卑创业,的确那几个大部落出了不少力,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想要坐定天下,靠的不仅仅是鲜卑人的武力了。
“当年先帝创业,进入中原,”太皇太后沉稳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隐隐间给人以无形的压力,“尚需要鲜卑几大部落的支持,到了如今北方安定,也少不了这些大姓,他们功劳甚高,此事谁也忘记不了。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事无常理,天无常道。汉人不是部落制能管起来的,实行三长制也是大势所趋。”、
女子的声音不急不缓,早就没了当初初次听政的时候的紧张兴奋,取而代之的是岁月积淀下来的威信。
“从太祖一来,官员都无俸禄,所得依靠战事和赏赐。而汉人中,官员每年都能依照等级领到俸禄。”李平笑道。
北朝一开始为了促进上下对战事的热衷,一开始是不设俸禄的,因此做官可没有什么钱米可拿。除非能得到赏赐或者是在战事中得到什么。可惜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战事中混下来的。
可是这饭还是每日要吃的。
“……”果然,李平见到那个鲜卑官员明显的噎了一下。
这汉化鲜卑人失去了一些,但是还能得到一些。其中取舍就看他们自己如何选了。
“陛下有何看法?”太皇太后的声音从珠帘后透过来,隐约间带着些压力。
“一切都听大母的。”拓跋演看着那个鲜卑大臣退回到臣子的行列中,面带微笑道。
他这段时间读的书不少,知道太皇太后实行汉化,看上去好像和鲜卑人的利益相左,可是若是想要长久下去,还非得被汉化不可。
草原部落的那套哪里能够长久?
自然是一切都听这位祖母的了。
“嗯。”里面太皇太后点了点头。
拓跋演坐在那里,接下来太皇太后和那些大臣们说了什么,他只是听,不说出半点自己的看法。
这时候只要他好好听就行了。
朝会并不是每日都有,三日一次,每日的政事,都是大臣和太皇太后在东宫决定的。至于天子就剩下一个盖章的作用了。
朝会结束之后,太皇太后让拓跋演暂时回到昭阳殿休息,她和李平等大臣回到东宫继续商议要事。
回到昭阳殿,拓跋演将头上的鲜卑帽给摘了下来,这么多年来,鲜卑人一直都在汉化,不过在服侍上,还没有一个铭文的规定。
站在足足逼人还高的铜镜面前,拓跋演瞧着自己一头鲜卑小辫,外加鲜卑短骻圆领袍的模样。
他生下来开始就被东宫抱去抚养,三岁被立为皇太子生母赐死,甚至连生母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接受的的都是东宫的影响。
“陛下?”毛奇双手将一条锦巾呈给拓跋演,却没看到拓跋演伸过手来。
“……”拓跋演站在铜镜前,左右看了看自己,他天生皮肤白皙,而且长得要比同龄人要快,虽然九、十岁,但看着已经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了。
“朕长得和汉人有区别吗?”拓跋演看了看镜子里的男童,转过头来问身边的毛奇。
毛奇不知道这位陛下怎么突然来了兴致问这一句,但是还是好好回答的好,“陛下,和汉人并没有多少相异之处。”
拓跋家混了多少代的汉人血统,到了如今哪里还能见到半点胡人的样貌?
而且胡人那副高鼻深目的模样委实丑陋。
“那就好。”拓跋演对于毛奇的回答十分满意,“将这身衣裳换了吧,如今穿着袍子和靴子都不太习惯了。”
太皇太后是汉人又大权在握,宫中自然是汉风鼎盛,拓跋演长到这么大,穿汉服的时候多,鲜卑炮制的时候少。熟读汉家典籍,再见到自己那一副鲜卑模样难免不习惯。
毛奇领命,一群小黄门上前服侍这位陛下换衣。
等到小黄门退下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已经变成汉人,可是他头发依旧披着。毕竟是鲜卑人的天子,全换成汉人那一套好像也有些吓人,尤其他这年纪还不到汉人行冠礼的时候,总不能学着成年男子那样将头发全部梳做发髻。
“朕要看书。”拓跋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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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妙音瞅着面前傲娇着一张脸的常山王,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对待,她不过是自学完之后没去找小皇帝,自己在女官的带领下出来逛逛而已,竟然还能遇见这么一个熊孩子?
猫儿双手抱臂,他今日是典型的鲜卑人装扮,甚至腰下的蹀躞带上还挂着小匕首火石这类游牧民族常常用得到的东西。
萧妙音不禁抬头望天,在宫中这些东西真的能够用的到么?
“你怎么在这里?”这位小猫咪一样的大王开口就是满满的傲娇气息。
“大王忘记了,儿被太皇太后安排住在西昭阳殿。”萧妙音面无表情答道。
“咕噜……”猫儿把这茬给忘记,他的耳朵根情不自禁的隐隐作痛。猫儿的生母罗夫人在宫中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捧在手心里,可是听到自己儿子竟然当着天子诸王诸公主的面说要娶萧三娘,哪怕罗夫人心里觉得和萧家结亲不错,还是把儿子给提着耳朵给教训了一顿。
‘阿娘明明看起来那么温柔,揪耳朵好疼!’猫儿想起自己被揪的那只耳朵,又想伸手摸了。
不过当着萧三娘的面,他才不会这样呢!
萧妙音瞧着猫儿伸出手来似乎要捂耳朵,结果那双滴溜溜的猫眼瞅到她,脸又鼓起来,要摸耳朵的手也放下去了。
说句实话,她真心觉得这位大王有些像以前的那只猫。不管什么是都是要顺着心意来,只能顺毛,不然给一爪。
“狸奴?”她眨了眨眼看着猫儿说道。
“狸奴?”琥珀色的猫眼里满满都是疑惑,猫儿四下看了看,也没瞧着猫的踪影。除非是贵人们养作宠物,不然猫这东西就是抓老鼠的。
“哪里有狸奴?”猫儿虎着脸问。
“儿面前就是。”萧妙音盯着面前的小大王说道。
“你!!”猫儿立即就跳了起来,蹀躞带下面的物什随着他这一跳,叮叮当当碰撞作响。
“大王要打人么?”萧妙音瞧着猫儿一跳老高,下意识就往后面一躲,秦女官将萧妙音护在身后。
秦女官满脸笑容,“大王这是怎么了?”
猫儿正在气头上,才不管秦女官,一个劲的就往秦女官身后钻,要把萧妙音给揪出来,“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萧妙音才不会乖乖的被猫儿抓出,“儿有没有本事又不是大王你说了算!”说着她还跑起来,猫儿去追,结果俩孩子围着秦女官转起了圈圈。
“你、你别跑!停下和我一决胜负!”猫儿跑的气喘吁吁,他双手撑在膝盖上,瞧着那边同样气喘的不行的萧妙音。
“大王要是和我比骑射,那就是以强欺弱!”萧妙音见着两个人都跑不动了,干脆使出激将法,这么个小小伎俩对付个小孩子简直是绰绰有余。
“谁以强欺弱了!”猫儿白皙的脸上因为运动起了一层绯红,“那你说比甚么?!”
萧妙音阴测测一笑,那边的猫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险些炸毛。
拓跋演的习惯是每日必须看书一个时辰,雷打不动,看的书不必是儒家经典,几乎是什么书都有。
等到他放下手中的书卷,毛奇在殿外和一个小黄门低低私语完,拓跋演见着毛奇趋步进来,不禁问道,“怎么?”
“陛下。”毛奇神色古怪,“外面常山王和萧家三娘又闹起来了。”
“又闹起来了?”拓跋演想起这位弟弟的任性来,不由得觉得头疼。
萧三娘的性子他知道,虽然不胆小,但绝对不是甚么胡闹性子。可猫儿脾性不这样,脾气一上来闹个天翻地覆都是有的。
这昭阳殿中除了他之外,那么就是将猫儿的生母罗夫人叫来了。
“去看看。”拓跋演起身。
拓跋演担心自己弟弟胡闹会做出甚么事来,毕竟这个弟弟年纪偏小,兄长们常常让着他,罗夫人又宠着这个儿子,难免脾气越来越娇纵。
人就在昭阳殿,没跑到哪里去,也用不到步辇这种代步工具,他快步走过去,心里有些焦急,猫儿可别做出什么事来。
“啊啊啊——!你耍诈!”猫儿气急败坏的吼声随着清风传过来。
猫儿还是个孩子嗓音里软糯糯的,听不出什么穷凶极恶,只有一片的柔软。
拓跋演见着两个孩子坐在树下面,面前的是手谈用的棋枰,而棋枰之上摆放着黑白两种棋子。
他也是会手谈的,可是他一瞟却发现棋盘上的走向根本就不是手谈那般,而是有些怪异。
“儿哪里耍诈了?”萧妙音没瞧见一旁秦女官已经暗示到抽痛的脸,她对着面前的猫儿轻哼了一说,“儿早说过了,棋子能连成五子为胜,可是大王没连成五子,怪我咯?”
“你老是堵我—!”猫儿几乎快跳起来,他老是一个劲的被堵,怎么可能赢?
“大王不是一样的堵儿么?”萧妙音瞧着猫儿那张圆鼓鼓的脸,手痒的很,恨不得捏一把享受那手感。
猫儿莫名的觉得萧妙音的眼神有些寒碜,他不动声色的向后躲了躲。
“猫儿,听说你又闹事了?”拓跋演瞧着两个人玩的正起劲,抬手阻止了秦女官行礼,他走过去。
“阿兄?”玩的正在心头上,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拓跋演的到来。
“陛下,”萧妙音赶紧从枰上起来,站到一边去。
“坐下,都坐下。”拓跋演招呼萧妙音重新坐下,“你们玩得好好的,是我打扰了。”
萧妙音有些习惯拓跋演的随和了,拓跋演脾气挺好,而且说话也不会一个朕来一个朕去,不过好似这会皇帝更喜欢用‘我’和‘吾’?反正她是没听到小皇帝说什么朕的。
“不敢。”萧妙音口里说着已经在枰上坐下来了。
“和猫儿在下棋?”拓跋演看了看,棋枰上的棋子黑白夹杂在一起,而且许多棋子都已经可以被提起,却依然在那里,“这种下法倒是没见过。”
“猫儿赢了吗?”拓跋演瞧着弟弟那副气鼓鼓的模样,好笑的问道。果然猫儿转过头去。
“未曾!”听着声音就知道不服气的很。
拓跋演噗嗤轻笑,他抬头看向萧妙音,“那么请三娘子赐教了?”
萧妙音看着拓跋演一副小大人模样,心里有些可惜,年纪还小,不管什么标签都脱不掉小孩子的稚气。瞧这眉眼,若是长大了,少不得是个俊俏的儿郎。
不知道那会自己还有可能在宫廷内么,萧妙音想了想,觉得还是别要在这地方了。
“陛下,这下棋方法很简单,只是所持棋子连成五子就可以了。”萧妙音给拓跋演说了一下游戏规则,宫人们过来讲黑白密布的棋枰抬走,直接换上另外一张。
“这种,还挺简单。”拓跋演听到规则这么简单,不禁有些奇怪。
“大道至简嘛。”萧妙音刚刚把猫儿给完虐了一顿,心情很好,现在那只小猫正傲娇的坐在一旁哼哼唧唧的。
“道?嗯,挺简的。”拓跋演笑了一声,指间夹起一颗棋子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