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冥山的背面,周边都是万丈深渊,只有一处,可蜿蜒而下,直达山脚。
山脚附近空空荡荡,不见一木,寸草不生,唯有一个巨石阵。山体上有一个八尺见方的山洞,洞的正上方有一匾牌,曰,“缧绁之狱”。
这便是青山剑派大牢。
洞内灯光幽暗,灯影随着山洞里穿梭的冷风摇曳着,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洞顶的石柱,啪嗒啪嗒地滴着水,终日不见阳光,使得这里湿漉漉的一片。
这种天然形成的环境,即便不动用任何刑罚,都能给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殷骏就这么被捆着,吊在了其中一间大狱里。阴冷的环境,冻的他瑟瑟发抖;但是捆得又太严实了,发抖都极其艰难。
即便还没上刑,以他的体质,也撑不了多久。
天鸿长老在殷骏对面正襟危坐。
一弟子刚扯掉塞在殷骏嘴里的布,殷骏就冲着天鸿长老的家人和祖宗十八代一顿疯狂输出,气的天鸿嘴角直哆嗦,端在手上的茶杯也一把捏碎。
“兔崽子,死到临头,还不老实。说!那个妖女在哪里!”
“tui!”殷骏对着天鸿长老喷了一口唾沫。
“元琦!给我抽!我看你还嘴硬!”
“是!”站在一旁的弟子,拿了一条刑架上的鞭子,使劲扯了一扯,冲着殷骏说道,“小兄弟,我看你浑身并无真气,一介凡人,为何要袒护魔族妖人?趁早向师叔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说着,“啪”得一声抽在了地上,余音环绕,让人感到一阵心悸。
卧槽,真打啊?殷骏这时才开始有点慌,毕竟那么粗的鞭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只抽一下,都可能要他半条命。
“等一下!”殷骏慌忙道。
“想通了?”天鸿长老不屑一顾,“还以为多硬气,其实也是个软骨头。”
“我软你大爷!”
“你个小兔崽子,不知死活!给我打!”
“再等一下!”
“等个屁等,给我打!”
“pia~”一鞭子直直地甩在殷骏身上,衣服直接被破开一道口子,留下一条皮开肉绽的血红长印。
“哎哟尼玛,疼死我了。”殷骏被抽得双眼迷离,眼泪、鼻涕、口水混合着滴了下来。
“我特么叫你等等啊!听不懂人话吗!老子有免死金牌!”
“给我打!”天鸿长老听见殷骏声音就来气。
“pia~”又一鞭子下去,在殷骏背上抽出一个“x”字。
两鞭子下去,殷骏显然已经扛不住了,出气多,进气少,虚弱地呻吟道,“别,别打了,真有牌子…”说完便晕了过去。
“元琦,搜搜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免死金牌。”
“是!师叔!”说着,元琦便搜起了殷骏的身,果然在怀里的口袋里摸出一块令牌,双手递给了天鸿长老。
天鸿接过来一看,卧槽,这回轮到他卧槽了。
“这是…仙界的牌子,他是仙界的人?”天鸿长老疑惑道。他翻过金牌一看,只见上面刻着“沧溟”二字。
“元琦!”
“弟子在。”
“放他下来,给他上药!”说完,天鸿长老便快步离开了大狱。
“打完就医?玩呢!”元琦一阵无语。
不过毕竟是长老交代的,他也只能乖乖照办。他把殷骏放了下来,然后背到隔壁的管事房上药去了。
另一边,天鸿长老急匆匆地来到青云殿。
今日殿内人格外齐,除了大长老、二长老之外,三长老琉伈,墨子维长老等,共有八位长老在场。
青山剑派一共有三位主事长老,让人意外的是,女修占了两席。大长老素玉,掌管门派剑域环廊;二长老仇见痴,主管门派刑堂;三长老琉伈,镇守门派天佑秘境。另外还有十二位辅事长老,分管门派内外大小事务。
此时,殿内几大长老商议的重点,也是本次魔族侵入本派禁地之事。
“师弟,你急匆匆到来,所为何事?”二长老开口询问。
“回师兄、各位长老。今日抓捕擅闯禁地的魔族妖人,未能得手,本想在魔族同党身上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却不曾想找到了这个。”于是,天鸿长老把殷骏身上搜来的金牌递给了大长老。
“这是…”本来还安之若素的大长老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沧溟海阁的宗门令…”
“沧溟海阁!?”众长老也都吃了一惊。
大长老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这几件事之间的关联。众长老也议论纷纷。
“天鸿,去,把那个年轻人请过来。”大长老吩咐道。
“是!天鸿领命。”天鸿长老心里一惊,因为大长老不是说“带过来”,而是“请过来”,很可能说明这个小伙子身份不一般。
大狱内,元琦已经帮殷骏敷好了药,殷骏背上的裂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不一会儿已经结痂了。
殷骏趴在长凳上,四肢垂地,嘴里却发出轻微的鼾声。
元琦头冒一滴汗,这货居然睡着了!
…
“元琦!”天鸿长老走进管事房,看到殷骏已经敷了药了,看起来并无大碍,“把他叫醒吧,大长老想见他。”
“是!”元琦走到长凳前推了推殷骏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脸,“兄弟,大长老有请,快起来!”
殷骏把脸转过去,继续睡。
元琦又绕到另一边,靠近了说,“小兄弟,大长老有请。”
殷骏又把脸转了回来。
天鸿长老脸一黑,摆什么谱!他上去一脚就把凳子给踹翻了,殷骏直接躺倒在地上,刚上了药的伤口被这么一压,疼得他嗷嗷直叫。
“快起来,大长老有请。”
“我特么不去!”殷骏还侧躺在地上呻吟。
天鸿长老急了,急忙赔罪,“老夫刚才得罪了,给你赔个不是行不。大长老还等着,快起来跟我走吧。”
殷骏一看天鸿这孙子样,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也不好太过为难他。
而且这牢里的环境实在是差,呆久了都怕得风湿,于是便借坡下驴,对天鸿长老说,“大叔,我看你也是个打工的,不容易,但你对人的态度也好一点啊。有什么事不能谈呢?你看你把我打得。”殷骏指了指背上的伤。
天鸿长老见有转机,虽然没完全听懂殷骏在说啥,还是连连抱歉,并且催促殷骏快走。
殷骏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表现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跟着天鸿长老离开了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