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地牢的两人见年飞安离开,这才小声交谈起来。
“那个计良文真能活到八月祭的时候?”
“你管呢,他只要不死,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国师大人法力高强,呼风唤雨都手到擒来,非要养着计良文干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这里可是国师府,你少说两句。”
被人呵斥,说话的守卫也闭了嘴。
苏觅这才知道,原来关在地牢里的人叫计良文,是天昭宗的人,这还是苏觅第一次听到青羽宗以外的宗门。
听国师话里的意思,这个计良文在天昭宗内还挺有地位,要是自己能够以青羽宗人的身份救了他,不单能在青羽宗刷个好感,连天昭宗也可以一并刷了,一石二鸟。
苏觅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在空中兴奋地飞舞了好几圈。
忽然见,守卫竟然抬头看了蝴蝶一眼,“这里怎么有蝴蝶。”
另外那人浑不在意,“府里这么多花花草草,有蝴蝶有什么奇怪的。”
苏觅就这么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飞出国师府,苏觅惊奇的发现,国师府的西北角有一匹马在原地直打转。
苏觅凝神看了一会儿,立刻明白过来,这匹马不是普通的马,属于灵兽,有灵力的那种。
它感知的到年飞安设下的保护罩,所以不敢靠近,可是又很想进去。
苏觅之前曾经听韦柔提过,修仙一门有诸多流派,其中一类主修驭兽,人与灵兽结契,成为一体。
眼前的这匹马,外表苏觅是被主人下了什么结界隐藏了起来,所以看起来又黑又瘦,丝毫不起眼。
苏觅飞到马匹的鬃毛上,小马立刻不动,低低嘶鸣了一声。
模糊间,苏觅竟然感觉自己听懂了它的嘶鸣声,似乎是在求她救人的意思。
苏觅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很确定,这匹马绝对没有开口说话,可却能通过叫声传递信息,显然已经有了智慧。
“你先别慌,我去替你看一眼。”苏觅在马的鬃毛上转了几圈,而它似乎也明白了苏觅的意思,停下动作。
苏觅化身蝴蝶,再次飞入地牢。
地牢内还有四位看守,苏觅轻轻飞到每个人的脑后,这四人便站定不动,像是僵住。
随后,苏觅又飞到计良文的面前,现出真身。
计良文沉静的眼眸中显出一丝讶异,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袭蓝衣,面容被丝巾挡住,仅仅露出一双宝石般的眼眸,她的身上修仙气息明显,看来是同道中人。
“你放心,这个空间我已经布下结界,我们说的话不会传出去。”苏觅道,“我在国师府外看见一匹黑色的马,那是你的灵兽吗?”
听苏觅提到黑马,计良文立刻激动起来,动了动嘴唇,艰难的说道,“劳烦仙子告诉它一声,让它离开罢。”
“果然是你的灵兽。” 苏觅柔声道,“你为何会被抓到此处。”
在计良文的讲述中,事情逐步清晰。
同苏觅等人一样,计良文也是在城门口被拦下的,但他运气实在有些背,刚好是在年飞安巡视城门的时候被抓住,年飞安当即就把人拉近地牢。
至于抓计良文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吸取计良文身上的灵力。
年飞安是个魔修,修为计良文不清楚,因为他更多的时候是跟腾灵接触,不会直接面对年飞安。
来到棠京之前,计良文从未与女人有过什么亲密接触,一下子被腾灵如此,他简直生不如死。
这几日腾灵似乎出了事,一直没有出现,而他也从门口守卫人的交谈中推测出来,由于腾灵出事,年飞安想要利用计良文体内的灵力,就必须以童女鲜血为介质转换。
据说年飞安已经准备抓上二十个女童。
这叫计良文如何能够接受,一想到这些无辜的女孩皆是因他而死,他便寝食难安,最终想到了自尽的法子。
只是还没等他自尽,年飞安先一步拦下。
“我没有别的心愿,但求一死,至于我的坐骑,我死后麻烦仙子送它回天昭宗,师父自会处理。”计良文道。
苏觅站在计良文的面前,声音如月光一般清冷,“就这么点事,你便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确实不是年飞安的对手。”计良文低着头。
“人人都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的马还在等你回去。”苏觅丢下这句话,再次化身为金蝶,飞出地牢。
计良文愣在原地,自嘲的笑了笑,仙子说的没错,一个大男人,轻言放弃,实在不像话。
苏觅回到黑马身边,化为人形,“有人可以救你的主人,明天白天……”
翌日。
青羽宗众人都笼罩在一片阴沉的气氛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家都觉得心焦。
此刻,园外忽然响起一声马鸣。
祁辉觉得奇怪,“哪里来的马?”
他边说边走出房门,就看见一匹黑色的小矮马越过高墙,稳稳落在他的面前。
祁辉觉得他一定是产生了幻觉,一人高的小矮马怎么可能越过如此高的围墙翻到院子里。
跟着出来的其他人也是惊奇不已。
“好漂亮的马。”韦纶不禁感叹道。
“你看错了吧,这马又矮又黑,哪里漂亮了。”聂娇娇不赞同道。
韦纶一笑,走到黑马面前,一个响指,黑马立刻变成一只威风凌凌、膘肥体壮的骏马,棕色的毛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芒,额间一簇红发,耀目如阳。
“赤练马。”唐叙走到它面前,眼中浮现出一抹欣赏。
恢复原貌的赤练马似乎有些不开心,朝着韦纶哼了两声,奇妙的是,众人都听懂了赤练马的意思,它要变回去。
韦纶赶紧照做。
赤练马看准唐叙,走到他的身边跪下,唐叙看见赤练马的背上竟是有封信。
唐叙打开信封扫了一眼,立刻正色起来,随即把信封交给祁辉。
祁辉看过,同样神色肃然。
信封在几人中传了一圈,众人皆是兴奋。
关键时刻,竟然有人把情报送上门来。
晁玉书摸摸赤练马的马背,“谁给你这封信的。”
赤练马甩了甩尾巴,那意思是无可奉告。
“不管是谁给的,”祁辉道,“如果信上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必须阻止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