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姣一惊,闭着眼睛,下意识的就想把那已经抓在手里的药瓶给撒出去。
耳边却听见一个低沉清越的声音,说:“娇娇,是我。”
这声音,不正是久不见面的严大哥吗?
徐天姣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严孜青那黝黑的眸子,倒映着徐天姣的影子,严孜青那直挺的鼻子,都快贴着了徐天姣的脸了,徐天姣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去。
只是那脚步只退开了几步,就被有力的大手给拉得撞在严孜青结实的胸膛上,低头,那狂风骤雨般的吻,就落在了徐天姣的唇上。
近一个月的担心害怕和相思,都在这一刻,才得到了释然。
......
良久,两人各自平息着各自的呼吸。
依旧靠在严孜青怀里的徐天姣,仰着那嫣红的唇,羞红着脸,说:“严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营州城?落脚在什么地方?我......好想你呢。”
说到最后,不但完全绯红了脸,连声音也小的快听不清楚了。
可是,严孜青耳力好,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也知道徐天姣脸皮薄,所以也没有逗她,只是把怀里的人儿拥的更紧了一些。
严孜青把分别后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就问:“娇娇,你是怎么来到洪府的,我一直以为你还在赵胜的府邸里。”
严孜青没有说的是,赵胜在他的府邸里,弄了一个假的新娘子,故意引严孜青上当的。
严孜青还真的上当了,一个人一连闯进去了三次,在最后的那一次,才靠近了那个假的新娘子-如烟。
装扮成徐天姣的样子的如烟,在严孜青靠近还没有发现异常的那一刻,给了严孜青致命的一击,要不是当时跟在严孜青身边的琉璃冲上去一口咬住了如烟的手,而让严孜青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发现了异常,起了防范的心理。
不然,现在,严孜青和徐天姣可就要天人永隔了。
所以,营州城的严守细查,不但是为了找出来徐天姣,也是为了找出来严孜青。
藏身暗处的严孜青不能亲自出来漫无目的的找徐天姣,只好让琉璃在营州城里到处游走,只是希望能找到徐天姣的一丝线索。
可是徐天姣在洪府里,原本就有护卫的洪府,后来又多了赵笠的暗中监视,就算是琉璃,也不敢贸然的进来,所以一直找不到徐天姣。
要不是白天,徐天姣出了门。严孜青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徐天姣会在洪府里。
好在,他终于是找到了她。
徐天姣就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说:“严大哥,你怎么认出来的我?”毕竟,现在的徐天姣,和以前的样子,可是有天囊之别。
严孜青笑着说:“我们心有灵犀啊,我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你呢?”
那在徐天姣身边急得吱吱乱叫的琉璃,好像在说:“你说谎!”
严孜青暗暗的瞪一眼琉璃。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严孜青并没有认出来徐天姣,只是琉璃带着严孜青来到这里,而这里又只有徐天姣一人。
那纯熟的制药手段,除了徐天姣,还能有谁呢?
饶是这样,严孜青还是在暗中观察了良久,才确定是徐天姣的。
只是,这事,严孜青是不会让徐天姣知道的,认不出来心爱之人,那是多么丢脸的事,丢脸是小,要是徐天姣质疑了他的爱意,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好了。
所以,严孜青先择了隐瞒。
徐天姣把那一直往她身上爬的琉璃抱起来,放在了她的怀里,余光里扫到那些药瓶,才想起来,该给洪玲送药了。
严孜青说:“娇娇,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徐天姣想一想,问:“这营州城,有把握能出去吗?”
严孜青说:“这次来,我是一个人来的,现在营州搜查得太严,强行出城,怕是不能,得等到营州放松警惕,我们再伺机出城,回定军山。”
徐天姣就把洪运发的顾忌给严孜青说了,看看能不能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严孜青深思一下,说:“这样吧,娇娇,你还是住在洪府里,反正他们也认不出来你,等我安排好,确定可以出城后,我再找你一起走。”
徐天姣同意说:“好。”又问:“那你那里安全吗?”
严孜青说,“安全,我就一个人,被发现了也容易脱身,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自已,得小心点。”
徐天姣点头,拿起几个药瓶,塞在严孜青的手里,说:“拿着,以防万一。”
严大哥武功高强,只要确定了她是安全的,他不鲁莽行事,就没有什么危险。
那关起来的门,在微微的颤动,严孜青瞬间就闪身在了暗处。
门外是胭脂的声音:“小鹃,今日这门怎么那么紧?”
徐天姣说:“你用力推就好了。”
终于,门被推开了。
胭脂进得门来,尤还看着那发红的手,说:“小鹃,你好了吗?”
徐天姣说:“好了。我们走吧。胭脂,你帮我拿几个药瓶。”
胭脂伸手拿药瓶,感觉少了几个,不由的问:“怎么少了几个?”
徐天姣说:“哦,有几个试验失败了,我处理掉了。”
“是吗?”胭脂还是疑惑,突然发现背后发麻,像有人走动一样,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不由问到:“小鹃,刚刚,有没有感觉什么不一样?”
徐天说没有,刚刚,那是严孜青出门去了。
两人回到洪玲这里时,洪玲刚刚从恭房回来,眼睛发亮的说:“小鹃,配好药了吗?”
徐天姣拿出来一个小瓷瓶,倒的温开水,让洪玲喝下,洪玲侧头说:“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吧?”
徐天姣说没有。
洪玲喝下去。
半个时辰的时间后,不再拉肚子的洪玲,终于吩咐摆饭。
众人都感激的看着徐天姣。
徐天姣淡淡的一笑。
折腾了大半夜的洪玲,终于是休息了。
徐天姣与严孜青相逢,本是高兴的事,可惜,乐极生悲。
严孜青夜探洪府,还是被赵笠派去洪府暗中盯梢的人,发现了。
天刚刚亮,赵笠就派了大量的人手围住了洪府,赵笠却负手站在院子里,一身紫衣,风华绝美如霜竹。
得到消息的洪运发,急忙赶来,面对赵笠,急忙说:“草民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请王爷入内上座。”
赵笠沉默,他身后的一个名叫冷勇的副将,说:“洪家主,我等是接到消息,说昨夜有人潜进了洪府,王爷担心洪府的安全,还是请洪家主把府里的人都集中在院子里来,让我等搜擦一遍吧。”
洪运发赶紧吩咐随后而来的管家:“赶紧去把人都聚合到院子里来,让冷副将好好查看查看。”又转头对赵笠说:“王爷,小女病重,不适合出门见风,能不能......”
赵笠皱眉,却是说:“洪小姐病还没有好,就不用出门了。”
洪运发说:“谢王爷体恤!”
“不过,”赵笠看一眼洪运发说:“本王既然来了,念在往日与洪小姐颇有交情,洪家主不介意本王去探望探望洪小姐吧?”
洪运发心里苦笑,但是脸上却是感激,说:“得王爷垂爱,乃是小女大幸。草民这就着人去通知小女,好着准备。”
赵笠摆手,洪运发就叫了一个家丁,说:“去接小姐来前厅拜谢王爷。”赵笠是王爷,当然得让洪玲出来拜谢。
谁知道赵笠却阻止了他,说:“洪家主,你也说了,洪小姐不宜见风,就不必叫她出来了。本王过去探望她吧。”
洪运发吓了一大跳,急忙说:“王爷!这可使不得,小女何德何能?能让王爷屈尊降贵?还是让小女出来吧,那不合礼数。”
赵笠不废话,直接抬脚往洪玲的院子里去了。
有机灵的家丁,赶紧飞快的跑去报信了。
而接到信的洪玲,简直是吓呆了,徐天也吓着了,这样早的时间,洪玲也只不过是刚刚梳洗过,而徐天姣,则是担心严孜青。
严孜青昨夜上才来过,赵笠一大早就围着了洪府,这可不是好消息啊。
两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洪玲在纠结,是出去接呢,还是在屋里装病?
洪玲面对赵笠,还是有点儿害怕的。
好在赵笠,也知道他这样擅闯别人家的闺房,于法于礼,都不合。
所以,一直在门外徘徊。
洪玲不出去,也没请他进来,赵笠自己也不自在,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有点太冲动了,实在是不该冲动的来这里。
可是,心里,还是希望能见一见人,只是每次,都是希望而来,失望而归罢了。
这次,注定也是要失望的了。
因为那副将冷勇,正急匆匆的赶过来,附耳在赵笠的耳边说了什么,赵笠那忐忑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渐渐的黑的像锅底一样了。
他看一眼毫无动静的,洪玲的闺房,终是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准备离去了。
冷勇也顺着赵笠的目光,往洪玲的闺房所在投去一眼,低声说:“王爷,需不需要属下请冰人?”
赵笠回头冷眼睥睨冷勇。
冷勇立刻半跪于地,说:“王爷,属下逾越了,请王爷责罚!”
赵笠冷声说,“等下回去,自已去领罚,另外,罚半年月俸。”
“是!”冷勇回答。
而赵笠,又朝那闺房瞥去一眼,轻轻的叹口气,他所求,也不过就是心甘情愿,四个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