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姣看着地面上的那红色衣角,心如鹿撞,“严大哥?”
耳边有低低的笑声,混着那丝丝的酒香,严孜青低哑醇厚的声音传来,“娇娇,累不累?”
严孜青拿着称勾,勾起了徐天姣的红盖头。
眼前猛然一亮,是因为屋里点着了一双龙凤烛,而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看着满眼的红色,徐天姣的脸,似乎也是红色的了。
摇头说:“我刚刚才睡醒,倒是不累。”
严孜青定定的看了会儿徐天姣的脸,说:“嗯,娇娇,你今日真美!”说着话,还在那朱红嘴唇上碰了碰。
看到徐天姣脸上瞬间就绯红了,这才满意的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倒了两杯酒,拿了一杯放徐天姣的手上,说:“来,娇娇,我们喝完这杯酒吧。”
严孜青主动环过徐天姣的手,两人近在咫尺,严孜青的眼里都是深情,含笑示意喝酒。
徐天姣看一眼那环着自已的粗壮手臂,更显得自己娇小了。
含着一抹羞红,一仰脖子,那酒杯里的酒,就如数进了嘴里。
这酒倒是不烈,似乎还有丝丝的甜,很好喝。
严孜青看徐天姣喝的干脆,又另外倒了两杯,再一次交臂喝了,徐天姣嗔怪说:“严大哥,哪有交臂酒还喝两次的?”
严孜青低声笑,说:“我高兴,多喝几次又何妨?”严孜青今日喝了很多酒,却不想用内力把酒逼出来了。
因为,在酒席上,特意赶来喝他们喜酒的十二驸马沈久祥说:“严大哥,你酒量那么好,肯定难得喝醉,这洞房花烛夜少了酒,可就少了很多趣味了。”
旁边的人也在哄笑。
严孜青心里也知道,肯定是他们怕灌不醉他,才故意那么说的,但是那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期待。
这醉酒与不醉酒,有什么不一样吗?
所以,等宾客都散去过后,已经是有些醉意的严孜青,就决定醉着了。
一进房间,就看见徐天姣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边的小彤想叫醒徐天姣,却被严孜青制止住了。
小彤很识趣的出去了。
严孜青就坐在旁边,痴痴的看了半响。
徐天姣醒来,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听到严孜青那明显有些醉意的话,自已也是一愣,说:“严大哥,你喝醉了?”
严孜青笑的呆滞,说:“没有。娇娇,你穿戴成这样,挺重的吧?我帮你取下来。”一边搂过徐天姣,去拨徐天姣头上那一头首饰。
今日的徐天姣,头上戴的首饰,是很多的,确实也很重,听严孜青说帮她取,也就乖乖的不动,等着他取了。
严孜青有些眼花,好半响才把那些首饰都取了下来。
又开始脱徐天姣的嫁衣。
嫁衣繁复,也不是那么好脱的。
严孜青手上没有轻重,那么一着急,再那么一用力,那好好的嫁衣,已经是从领子处往下崩开了。
那崩开的声音,把两个都愣了一下。
原本徐天姣正在打理头发,那一头青丝,因为严孜青拨首饰,已经是乱七八糟了。这一低头,才发现严孜青干的坏事。
不由得红着脸站起来说:“我......我去倒点水来洗漱一下吧。”
逃也似的来到厨房,才发现那大锅里,已经是烧的有一大锅的热水了。
水太热,徐天姣不得不兑了冷水在盆里,端回屋里的时候,却发现严孜青正在看一本书。
就那么一瞟间,已经是知道,那本书,正是之前陈瑶给她的,想必是刚刚那拉扯时,掉落了。
徐天姣站那手足无措。
严孜青却是笑,说:“原来,娇娇是不满意姿势单一,想在书上找找不一样的?”
窘迫的徐天姣,连话都说不好了:“我......严大哥,没有......”
这事,解释不清楚啊!
严孜青合上书,说:“放心,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了,今晚我们把里面的内容全部试一试吧。”
徐天姣大囧,结结巴巴的说:“不是.....没......”
可是,这后面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严孜青已经是伸手抱过徐天姣,一边用唇堵着那喋喋不休的嘴,一边朝着那红喜被移动着。
这一夜,有了几分醉意的严孜青,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行事作风都粗犷了很多,再也不像之前,还能温柔小意。
红鸾帐内,辗转几番风雨,红烛摇曳中,多次娇声求饶,也没能讨得一丝怜惜。
及天明,严孜青酒醒,看到床上那玉体上的青青紫紫,也是大为后悔,只顾着自己畅快淋漓了,徐天姣应该被折腾的不轻。
严孜青拿了药物,给徐天姣抹上。
药物原本是有点凉的,涂在人身上,肯定得有本能的反应,可是徐天姣,却好像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严孜青手下一顿,就伸手去探徐天姣的鼻息。
呼吸微弱平稳。
这是睡死了,还是说是蛊毒发作了?
严孜青现在是后悔死了,明明知道徐天姣不宜劳累,昨日喝了酒的他,却一点儿都没有怜惜,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是徐天姣都那样求他了,他也是无动于衷。
真不是人!
严孜青自己就在自已脸上打了几巴掌。
却也无可奈何。
自己烧了水,给毫无知觉的徐天姣擦了身子,再穿上衣服后,就这样定定的看着睡着了的徐天姣良久。
他没有亲人。
所以,徐天姣也不用早起,去拜见家里长辈。
只是,这新婚第一日,就找人看病,也不是个好听的话。
严孜青就这样坐在床前,默默的看着徐天姣,等过了一会儿,又探一探徐天姣的鼻息。
渐渐的,太阳都快正午了,徐天姣也没有醒来。
严孜青着了急,开门出去想找徐仲勋来看看,也不管什么笑话不笑话的事了。
只是一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众的人,袁猛,小彤,碧莲,碧荷。
袁猛看见严孜青出来,就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
而小彤,碧莲,碧荷却打算进去服侍徐天姣起床。
严孜青瞥一眼她们,说:“夫人还睡着,你们动作轻些,可不要吵醒了她。”
三人听说徐天姣还睡着,也就不敢进去了,只站在门外等着。
严孜青看了一瞬,也就和袁猛一起出到院子来。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袁猛说:“临安城外的流民,爆发了瘟疫。”
瘟疫,这可是大事。
严孜青皱着眉头说:“多久了,能控制吗?”
袁猛摇头,说:“已经是有几日了,刚刚开始还以为就是些病疼,想着山上在办喜事,也没有禀报,后来才知道是瘟疫。徐伯父得了消息,已经是带了药物和几个人,赶去了。”
严孜青一时间眼里又有了忧愁,还想着让徐仲勋来看看徐天姣呢,哪里知道,徐仲勋早就不在这里了。
袁猛看着严孜青那沉着的脸,诧异的说:“大哥,都说人生三大辛事,当属洞房花烛夜第一,你这洞房过后,怎么无精打采的,该不是不举?那可得......”
严孜青一巴掌拍袁猛头上,冷声说:“你怎么思想那么龌龊!”
袁猛瞥一眼脸上隐隐有怒色的严孜青,转而说:“那你是欲求不满?”
严孜青那高扬手的一巴掌,终是无可奈何的落了下来,叹一口气,说:“娇娇她生病了。”
袁猛也想起来了那日徐天姣那血红色的眼眸,不由得说:“嫂子是怎么了?那日,她力气极大,人也好像是失去心智一样,连徐伯父都不太认得了。”
严孜青叹口气,说:“上次在营州,那该死的赵胜,给娇娇下的蛊毒,太累就会沉睡不醒,心绪不宁就会失去心智,嗜血不已。”
袁猛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蛊毒,也是大为惊奇,说:“世上还有这样邪恶的东西?”
严孜青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袁猛说:“派人出去找解药了吗?”
严孜青低落的摇头,说:“派了人出去了,只是没有找到能治病的药,几年前,我们在边境遇见的那位杜平川,对疑难杂症,很有研究,只是现在,也找不着了。连那该死的赵胜,现在也找不着了。”
袁猛也叹了口气说:“多派些人出去找,总能找到的。等找到了赵胜,非把他千刀万剐了不可。”
两人说着话,却看见一个人来报,说:“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徐大夫让小的来传话,说多准备这些药草,要用。”
严孜青接过那薄薄的纸,看到那上面的药名,顿了顿。
现在万物都还没有复苏,那些草药没有了叶子,山上很不好找,几乎是找不着了。
有些,是有库存的,有些却没有。
严孜青拿着这纸,找到方有才,把那些有库存的都划掉,没有库存的有十几样,严孜青叫了何义亲自去采买,说务必要尽快买全了。
何义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马上就带着几个人,骑上马,快马加鞭的出发了。
严孜青始终不放心徐天姣,就又回来看看。
小彤等三人,依旧还站在门外,看见严孜青走来,小彤赶紧说:“大当家的,小姐一直不见醒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看看天色,太阳都偏西的好远了。
严孜青说:“没事,我进去看看。”
进到房里,徐天姣依旧是睡着了,无知无觉的样子,连那呼吸,看着也是若有若无的样子,严孜青着急了。
等不得徐仲勋了。
自己亲自去把上次被绑来的那位离定军山最近的大夫,再一次的绑了来。
其实说是离得最近,那也是很远的。
严孜青用轻功来去,最后带着那大夫来到定军山的时候,天已经是完全黑了下来了。
那大夫也是郁闷,说:“大侠,我明明就已经搬了家,你怎么还找得到我?”
严孜青不语,只是指了指一边的大黑狗。
那大夫就没话说了,狗的鼻子那么灵,还有什么人是不能找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