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郡太守府。
公孙度诧异的看着台阶下的阳仪,喝道:“你说什么?有人在郡内高价屯粮?”
阳仪拱手回答道:“主公怕是有所不知,现在粮价已经上涨了三倍,并且,不单是辽西郡,整个幽州内,都有人在屯粮。”
“可知道是哪里来的商队?”
阳仪苦笑道:“鱼目混杂,有打着冀州甄家的旗帜,有徐州远道而来的糜家,还有涿郡的天下第一庄。”
“难道因为中原大旱,所以这些人都来收购粮食?”
阳仪摇了摇头,叹道:“洪灾、天旱年年都有,以前也不曾见他们来幽州来收购粮食,要知道,幽州粮食产量远远不如冀州一带。”
“这就奇怪了。”
公孙度沉声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府库中还囤积了多少粮食?”
阳仪回道:“勉强能撑到秋收。”
“那就好。”
公孙度舒了一口气,又愤愤不平道:“据鹰卫传回来消息,刘义这小贼已经将高句丽灭国了,如今此贼坐拥三地,佣兵万余,再不铲除,怕是以后更加难办。”
阳仪沉声道:“主公,此贼如今风头正盛,又有收复失地之功,刺史大人对他可是赞赏有加,正得宠呢,我们这个时候,怕是难以下手,只能暂时缓一缓,小不忍则乱大谋。”
“罢了,且让他多活几日,你先下去稳住郡内的粮户,别他娘的不长脑子一样,真把粮食卖空了,我看他们拿什么过冬。”
“诺!”
阳仪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柳毅和公孙康又急匆匆而来,拜叩道:“主公,郡内最近发现了好几件怪事。”
“哦?”
公孙度眉目一闪,急声问道:“快快道来!”
“这第一件事,最近打猎的人多了,据说辽东郡有人在收购狐皮,一张普通的狐皮就高达百金,若是上好的白狐皮,听说可以卖到一千金。”
公孙度极度诧异,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嘛?也不知道这收购狐皮的商人是不是得了抽疯了。
“这第二件事,还是和打猎有关,天下第一庄新修了一个鹿园,对外宣称收购活鹿,一头成年的公鹿五百金,一头雌鹿两百金,如此一来,造成了很多人不务农活,进山抓鹿去了。”
得,又是一个吃饱了撑着的人。
公孙度又询问道:“第三件事呢?”
柳毅缓了缓,开口道:“这第三件事,还是由公子给你说。”
公孙康从上次偷人被抓住之后,可是一直兢兢业业,忙于处理郡内各种事务,颇得公孙度赏识。
“康儿,发生了什么事?”
公孙康回应道:“父亲大人,我们安插在辽东郡的鹰卫又失踪了四人。”
“什么?”
公孙度从席位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惊愕的问道:“派人去查了嘛?到底怎么回事?”
“查了,可是没有半点消息,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公孙度喝道:“这怎么可能,可是最近有出了差错?被刘义这个小贼谋杀了!”
公孙康回道:“应该不是,自从上次失手之后,孩儿已经让他们隐藏了起来,除了偶尔打探一些街坊消息,也没有干别的。”
“这就奇怪了!”
公孙度纳闷了起来,想来不对呀,这鹰卫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的死士,不会无缘无故不辞而别,并且,他们的家人还控制在自己手中,反叛的机会更少,可如今没了消息,十有八九是遇害了。
“去查,一定要彻查清楚。”
“诺!”
公孙康连忙上前领命。
由于鹰卫事关重大,公孙度一时心急,也就将柳毅说的前两件事一笔带过了。
……
公元185年初,北宫伯玉等反贼攻三辅,掠杀百姓,天子急招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击之。
然七月,皇甫嵩讨伐无果,被罢免官职,以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击北宫伯玉,着韩馥为冀州刺史。
九月,司空杨赐死,以光禄大夫许相为司空。
司徒陈耽下狱,与谏方大夫刘陶同遭宦官诬谄,俱死于狱中。
十月,张温破边章、韩遂于美阳,遣将追击之,围榆中;又遣破虏将军董卓讨先零羌。
当消息传到襄平城时,刘义的脑海中不由闪现出十八路诸侯讨董的画面出来,该来的终究会来,这乱世也需要董卓这个出头鸟来彻底毁灭它。
“主公,好事,大好事!”
就在刘义惆怅之际,李积来到了太守府,一脸笑意道。
刘义询问道:“事出何处?”
李积回应道:“辽西!”
“好呀!”
刘义不由拍手叫好道。
李积笑道:“主公,刚刚金蝉传回消息,说是辽西的秋收已经结束,粮食至少减产三成。”
“三成算是少的了。”
刘义笑言道。
“无妨,主公可继续派人收购狐皮和活鹿,到时候,整个辽西的土地都将荒芜。”
这收购狐皮和活鹿的计谋可是李积静心策划的,这两类野生动物,都是特别有灵性的,机智狡猾,要想抓住它们,可是要费很大的功夫,在金钱的诱惑下,辽西郡内有一大半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农活,去干起了打猎的勾当,造成田间无人看管,粮食减产自然必不可免。(傻狍子和鹿有区别哈,大家千万别入坑了)
刘义点了点头,吩咐道:“吩咐下去,将粮食收购的价格下降三成,将活鹿和狐皮的价格上涨三成。”
“主公明鉴,如此一来,那些大户人家看见粮食下降,必然纷纷抛售粮食,害怕还会在降,而那些小户农户,见种粮食的收益不如打猎强,必然会放弃农耕,全部投入到围猎之中。”
两人相顾一笑,这粮食战争自古以来都存在,只是公孙度遇到了刘义这个不差钱的对手,注定会死的更快。
刘义又询问道:“管亥、周仓可派人传回来消息?”
李积笑道:“管亥这家伙据说没有闲着,打着分田分房屋的口号,吸引了很多汉人前往国内城居住,同时也将青州营扩编到两千人马,白天练兵,晚上睡女人,悠闲乐哉得很。”
“至于周仓,从七月份入驻玄菟郡之后,已然将玄菟郡各县的兵马重新整顿了一番,昔日的辽东营现在也有两千人马了,只是……”
看着李积吞吞吐吐的样子,刘义询问道:“只是什么?”
“主公,管亥、周仓两人领兵驻守一方是没有问题,可是要让他们治理地方,的确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主公还需另派人员去辅助他二人,以免日后引起弊端。”
刘义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手中无人呀!派谁去都不合适,只能苦笑道:“军师,为今之计只有开设应招考试了!”
“考试?”
李积又被刘义这个新词语惊讶了一番。
“所谓应招考试,就是根据所需职位不同,来对外公开招选一些能文能武的人,只要通过考核,便可让他们为官为将。”
李积脸色一顿,要知道寒门无贵子,如此异想天开的事情,主公真是够胆大妄为的,佩服,佩服。
但所带来的好处,李积不用细想都知道,这是不可估量的,考核可以让真正有才华的人脱颖而出,物尽其用,同时也避免了世家垄断带来的污垢,从根本上杜绝了一些无所作为的浪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