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初十,刘义在襄平城开设应招,公开考核一应前来准备为官为将的人。
西营校场,已然被分成两部分,左边是文官的考核,由李积出题,右边是武将考核,由赵云挑选。
前来观望的人络绎不绝,不一会儿,便将西营校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对于公开招募官吏,还不收钱,不问出身,的确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当!”
一声惊锣响起,赵云登上临时搭建的比武台,大声喝道:“诸位父老乡亲,今日在下受太守大人所托,开设比武台,只要你有能力,莫说伍长、什长,就是都统,也是可以的。”
“弟兄们,上来!”
随着赵云的吆喝,十名黑旗营士卒翻身上台,对着赵云抱拳道:“参见统领大人!”
“免了!”
赵云郑声道:“今日便由你们十人作为伍长考核的比武者,点到为止,不可下死手。”
“诺!”
十人齐齐回应道。
“有谁先上来一试?”
赵云喝道。
这十人都是黑旗营乌桓士卒中的伍长,比之玄甲军中的伍长的确要弱上几分,但由他们来作为伍长的考核者,也算是公平公正。
“将军,你说话可算数,我只需打到他们其中一人,便能当伍长?”
一名虎背熊腰的汉子立马出声喝道。
“当然,壮士可留下姓名。”
汉子抱拳道:“小人涿郡赵大牛。”
“好!赵壮士,上台比武!”
赵大牛纵身一跃,跳上了比武台,顿时赢得了台下围攻的人喝彩。
“这位官爷,得罪了!”
赵大牛指向一名和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乌桓伍长,挑选了一柄长棍,神情专注的盯着对手。
这名乌桓伍长会意,也抽了一柄长棍,喝道:“看招!“
当下两人比试了起来,剩下九名伍长闪身下了比武台,看着台上两人的较量。
两人缠斗了二十几招后,还别说,这赵大牛还真有几分功夫,打的这名乌桓伍长节节败退。
“比试结束,赵大牛获胜!”
看着乌桓伍长已然退到了边缘,赵云当即宣布道。
两人停了下来,互相抱拳行了一礼,然后分列两旁,目视着赵云走上比武台。
“赵壮士,你现在就是伍长了,还想继续比试下去嘛?什长、小都统、大都统,你可以随便选择。”
赵大牛嘿嘿的笑了一声,回道:“将军,俺娘打小就告诉我,不能一口吃一个胖子,能胜了这位官爷,小人已经很知足了。”
其实从刚刚比武的过程,赵云已经衡量了赵大牛的能力,他若是想要进一步去挑战那些什长,的确有些勉强。
“好!来人,将赵兄弟带回军营,分发武器甲衣。”
立马便有一名士卒上台,领着赵大牛去往军营。
赵云又大声喝道:“大伙都看见了吧!就是这样简单,还有人想参军的嘛?”
“我……”
“算我一个……”
比武顿时开始热闹了起来,报名参加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有挑战成功的,也有挑战失败的。
至于左边的文官选拔,又是另一番场景。
李积亲自上阵,挨个考核,先是考核他们的分辨能力,然后是管理能力。
李积来到一名衣裳破旧的人面前,询问道:“你是哪里人?”
“小人辽西马义,拜见大人。
“师从何处?”
马义脸色略显尴尬,小声回道:“小人在账房先生家做过门徒,偷看了些典籍。”
“主公常说,英雄不问出身,你不用过于拘束,我只是随意问问,我且问你,两妇人为争强一个小孩,而闹上公堂,若你是县官,当如何神力此事?”
马义问道:“孩童几岁?”
李积回道:“尚年幼,且已然被惊吓失常,无法自语。”
“可有乡里人为证?”
李积又答道:“逃难而来,无人能分辨。”
马义一顿,陷入了沉思,半许之后,如同抛开云雾,回道:“大人,小人想到了。”
“快说!”
李积一喜,连忙问道。
马义缓缓开口道:“可让两人一人拉小孩的一只手,谁拉赢了,那小孩就是谁的。”
旁边的几名候考的人轰然笑道:“这算哪门子计谋,不就是胡闹嘛,哈哈……”
只有李积脸色一变,饶有兴致的看着马义,询问道:“你且细说一下,这是为何?”
马义解释道:“俗话说得好,娃娃是娘的心头肉,孩童年幼,身子骨脆弱,如何经受得住两个大人的拉扯,用力过后,必然会嚎啕大哭起来,最先放手的,必然是亲母。”
话毕,刚刚那些取笑马义的人,顿时哑口无言了,这的确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李积点了点头,又询问道:“若让你为地方县丞,眼看春耕已到,可是干旱连连,寸土难开,你当如何办?”
马义询问道:“地处何处?”
李积笑着答道:“就在辽东。”
“辽东何处?”
李积没有想到这马义会问的如此详细,当下回道:“就在襄平城。”
马义不好意思道:“大人见笑了,所谓因地制宜,适地生存,每个地方差异不同,所以小人要问清楚,才能回答。”
“既然是在襄平城,大可开挖渠道,引水灌溉,或深打人工井渠,积水成渊。”
李积笑道:“如此浩大的工程,怕是三五个月都难以成效,到时候,春耕已过,秋收无望了。”
马义拱手道:“大人,天干洪涝,皆非人力所能为,既然干旱已成定局,若没有渠道灌溉,只靠人力去挑水浇灌,费时费力不说,收成也少,倒不如官府筹资,赈灾布施,然后组织人手,开挖渠道,这一季若是没种上也不要紧,一旦渠道建好了,日后不管是春耕还是秋种,都会受益良多。”
李积听了,大为所动,这人不错,为一方县令也不为过,真是英雄不问出身呀!
“马义,你可愿往玄菟郡高句骊为县令?”
李积笑呵呵的询问道。
县令?
顿时把一旁的人惊讶了一番,然后个个都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马义,高句骊可是玄菟郡郡治,当了这高句骊的县令,可谓前途无量呀!
马义脸色一顿,迟疑道:“大人,小人怕是难以担此重任。”
“哈哈……”
李积笑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家中可还有亲人,回去收拾一下,带着他们一道上路,前往高句骊去当县令,我自会向太守大人明言。”
马义拜叩道:“家中只有老母一人,年过六十,正愁无处安置,多谢大人成全。”
“应当的。”
有了马义这个一举成名的例子,后面的人个个都卯足了劲,想要博一个好官职,可是都差强人意,远不如马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