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品茗用力地点点头,一双清澈的眼睛大瞪着看向箫翰,准确地说,她是看箫翰的身后:“师父,你怎么把它带刑房来了?”
“怎么,不行吗?刚才那个什么刘维洲的,似乎他就是管理仙剑宗刑房的人,他都没有说不行,徒儿啊,你又何必操这份闲心呢?”
箫翰一边对箫品茗这样说着话,一边施展法术,给箫品茗手上的捆仙绳解绑。
曾经,箫品茗特意熟记了仙剑宗捆仙绳的解绑口诀与手势,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此时箫翰所为她解绑的手法与她记忆中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人的记忆会出错,时间越久的记忆就出错的地方越多。
可距离她给箫时青解绑捆仙绳的时间都没有超出一年,修士的记忆又比凡夫俗子好上千百倍,她觉得自己记忆中解绑捆仙绳的手法和口诀不会错,绝对不是箫翰此时的这样上下摆动两下食指,就能够立刻解开的。
“师父你这捆仙绳的解法很特别啊。”箫品茗意有所指地问向箫翰,却发现他此时正跟他身后的白虎说话,她快走两步凑到了箫翰与白虎之间,“师父,你怎么把它带到刑房来了的?你不怕丹长老来找你的麻烦?”
箫翰见箫品茗的目光一直落在小白的身上,心里不大开心,但是一想到箫品茗很可能是因为喜欢小白而盯着看,他又有些与有荣焉地提胸抬头笑看着箫品茗,道:“谁说天底下的白虎就非得是丹夫子家那头蠢的了?这白虎是我的灵宠,它叫小白,擅长……”
“它真不是丹夫子家那只?”
不等箫翰给箫品茗介绍完小白的资料,就见箫品茗紧张兮兮地打断了他的话。
“自然不是他家那只。你看它这长相,”箫翰说着,就把手托在小白的下巴上面,给箫品茗去看小白那毛茸茸的脸,“英俊而潇洒,绝对是白虎中的王者,怎么能是丹夫子家那只蠢虎可比?!!”
箫翰的话音儿刚落,刑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洋洋洒洒地充斥了整个刑房。
仙剑宗能发出虎啸的兽,除了丹夫子家的那只白虎药道童之外,就再也没有能发出虎啸的兽了。
箫品茗循声望去,果不其然,她在刑房门口看到了药道童那雪白俊俏的虎躯。
“师父,以后切记,不要在背后说人长短,即便是个兽,也不行。”
“是是是,徒儿说的对。”此时的箫翰,生怕箫品茗再次发现他什么马脚,于是他默认了师徒这个称呼。
不过,他只是默认了称呼,并不去认领师徒的身份。
笑话,他喜欢的姑娘就叫箫品茗,要是他把师徒的身份认领了,那么日后他要是想以箫翰的身份娶她为妻,不得被天下人用唾沫腥子淹死,也得千难万难的砥砺前行。
既然已经料想到未来会怎样,箫翰觉得自己就没有必要让自己在追求心爱女子的时候,去多走弯路。
箫品茗见箫翰如此认同她的话,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直达眼底的笑意。
看到箫品茗笑了,箫翰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师父?”
箫品茗笑了一会儿,忽然发现箫翰一双眼睛紧盯着她看,让她有些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你最近怎么总看我?难道不适应我长大的样子?”还是说你爱上我了?
最后一句,箫品茗只放在心里问问,并不会放在口中。
在修仙界,师父如父亲,那就是长辈。一个长辈怎么会爱上个能当自己女儿,甚至重孙女儿、重重重孙女儿的人。
压下心底的那丝怪异感觉,箫品茗将自己移出了箫翰的视线,然后她几步来到药道童的面前,问它:“你怎么来这里了?难道你知道宗内来了你家亲属,所以你来看你家亲属来了?”
药道童看到箫品茗一脸八卦的样子,金色的虎眼眯了眯,那样子像极了她的仆宠胡乾坤。
我怎么想起胡乾坤了?
箫品茗连忙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心中暗道:那家伙都已经抛弃我这个主人独自完美了,我干嘛要没事儿去想她!
“小丫头,你对吾晃什么脑袋?难道你这厢有了新宠,就忘了胡乾坤那个旧的了吗?”
站在刑房门外的药道童,甩了甩自己的虎尾巴,踩着“猫步”,一路优雅而气势非凡地走向箫品茗。
箫品茗的心里面正想着胡乾坤呢,这会儿听到药道童提起胡乾坤,她不由得眼眶湿润。
“吾问你话呢,你哭什么?”看到箫品茗眼眶湿润,可把药道童吓了一跳。
整个丹峰占仙剑宗的面积最大,学习炼丹的修士也多,但是药道童从来没有看过箫品茗这样会哭鼻子的女修,在它所在的山头儿(也就是丹峰),不论男修还是女修一律都当男人使唤,即便落泪也得落到肚子里,否则就别想在丹峰学东西。
药道童就是在那样的氛围中生活的,此时见到箫品茗落泪,可是让它不知所措得脚步凌乱,连一句话都说得磕磕绊绊:“别、别、别哭,胡乾坤那……那个傻狐狸会担心。”
尽管药道童把一句完整的话说得稀碎,但是箫品茗在听到胡乾坤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格外的集中,后面关于胡乾坤的内容她听得一字不落。
“胡乾坤?你怎么会提到她?”箫品茗见药道童嘴里的傻狐狸三个字说得很熟稔,便一把抓住药道童的虎皮追问,“你见过她吗?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跟你说,前些日子,她为什么要抛下我一走了之?”
“你不知道?”金色的虎眸凶光毕露,似乎在恼火,也似乎是在疏离。
药道童的情绪,变化有点儿快,比翻书还速度,倒是让箫品茗摸不到头脑了,只得对它摇头。
药道童凝了凝金色眸子里的凶光,冷淡开口:“她在我那里,受伤了,挺严重,想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
“你说什么?”箫品茗吃惊极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