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咱们家里最合适去南洋的除了我,也就是你了,你不去南洋,那就得我去,可是荣亲王在bJ囚皇逼宫,鄂总督要举兵北上勤王,他不但需要有一个稳固的后方,而且军械粮食的供给就必须跟上去,十几万人马的粮草供给可不是一个小数,稍有差池,十几万大军就得全面雪崩,而我们跟他就是捆绑在一超的蚂蚱,若是兵败,那可就真的完了,逃不了他,也走不了我,所以这一战,我们一定得帮他赢。”
欧阳四海听到方德这话不得沉默了下来,如今乾隆与荣亲王之间决战在即,方德竟然要她去南洋:“你怎么这时候想起让我去南洋?”
方德回答说:“这得感谢微嗔大师,是他提醒了我,自古以来,不管是哪朝的君主,他们的猜忌之心都是极重的,他们从来都不会容许有任何能威胁到自己统治的存在,即使是那些因素尽在掌控中都不例外,所以帝王都只是可患难,难享富贵的存在,若是那些帝王的能力驾御自己那些手下还好,否则那些人就等于是将脑袋提在了自己的裤腰带上,因为帝王通常都害怕有人会威胁到自家帝王之位的存在,为了巩固自家的帝位,他一定会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替子孙将那些能威胁到皇权存在的人或事给一并除掉,有些君王还会找些堂皇之的借口,可有些帝王根本连借口都赖得找,一句话君让你死你就不得不死,你根本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若是对方赐了你丹书铁券或者免死金牌,那就等于你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了,遥想当年身为汉初三杰中的兵仙韩信,那可是为大汉朝的建立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没有他就没有汉朝的几百年江山,为酬其功,汉高祖刘邦亲口许下韩信三不杀的承诺,可韩信最终还不是让他老婆吕稚诛杀于未央宫,给剁成肉酱,就是英明如唐皇宋祖的一代圣君贤主也都不能免俗,李世民不也听信了流言,处死了他身边的保镖头子李君羡么,其原因就是李君羡的乳句叫的媚娘,就处死了他么,同样赵匡胤也因为要收拢众将手中的兵权,杀了他的结义弟郑子明,不过最狠的还得算有屠夫之称的明太祖朱元璋,为了中央集权,他更是将当年那些陪他打天下的老臣给屠了一个遍么,其中李善长还被赐了免死金牌,可见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就是历代开国名将忠臣既定的最归宿,若是你不想死,就得及时抽身而归,如今咱们方家的状况也是如此,不过我们的危机则来自于皇权,我也不知道当年大行皇帝为什么会在临终时颁下那道官府中人不得进入四条街那道圣旨,那道圣旨虽然给了我们方家四条街的治权和最大的自由,可同样也将我们方家推到了风头浪尖,我们的四条街也从此变得不安宁,那些因为犯了事在外面无法立足的江湖好汉,绿林枭雄有许多都将我们四条街当成避风港,在这些人当中自然不乏自诩反清复明的义士,换句话说,我们的四条街也就成了藏污纳垢之所,当今皇上还健在,那些人也没有闹什么大的动静,朝廷也没有动他们,还会容许咱们方家的存在,可万一有那天那些人闹出了什么大的动静,或者是新皇登基,你说他会不会容许他们继续存在,更重要的是自古以来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是他们没有弄出什么大的动静,当你说他能不能还继续容忍在自己的治下出现一片国中之国的存在,真要到那时我们方家就真的危险了,所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无论那一位商王都不可能容许在自己的治下出现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存在,到那时候我们方家才真正的危险了,为了避免这种风险的出现,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将四条街的治权给交出去,这么一来别人也没有了为难我们的理由,二是狡兔三窟,就是在远离大清势力能及的地方找一个落处,而适合这一点也就只有南洋,原本象这么重要的事得我自己亲自走一趟才行,可是现在咱们这边也不容乐观,如今荣亲王在bJ那边犯驾囚皇,鄂总督这边率兵北上勤王护驾则是势在必行,十几万大军北上勤王护驾可不是一件小事,首先这粮草你首先得跟上去,这粮草要是有什么闪失,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你就是有再多的军队也有可能在旦夕间崩溃,可鄂总督他手下又没有多少信得过又有能力出众的手下,而且谁也不知道在那些人当中有没有荣亲王的眼线,所以这幅重担我必须给他担起来,帮他赢了这一局,只有赢了这一局,我们才能有明天。”
欧阳四海听到他这话后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人也沉默下来:“我是十六岁就嫁给了你,嫁入方家之后,一直克守妇道,除了孝顺公婆,生儿育男还尽全力帮你维持着方家在杭州所有的生意,让你毫无后顾之虑的在外奔走,然后还给你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按说已经对得起你们方家了,可你自问你对得起我么,成亲之后你就跟那个李小环纠缠在了一起,我原本以为你们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你会很快地忘了她,可是你没有,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记挂着她,听到他重出江湖之后,你就找到了她,跟她一起在姊归隐姓瞒名,玩起了失踪,双宿双飞,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家,而我却傻乎乎地给你打点着家里的一切,若不是后来我去找你,你会不会永远都不会回来,现在安稳日子没过几天,你却要我一个女人去南洋那边给打江山,可我也只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铁人,也需要丈夫关爱怜惜的你对得起我么?”说话欧阳四海眼睛中不由得流出了两行委屈的热泪。
见到欧阳四海脸上的热泪,方德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愧疚,这些年来欧阳四海做的已经够多了,做到了身为妻子的一切,在家里她要孝顺公婆,在外面还要帮他打理方家的生意,若是没有她在,他那能在外面轻松的奔走,更重要的是他们成亲十年没有子嗣,她就帮他纳了两房妾室,毕竟欧阳四海只是一个传统的女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一直深植其中,在成婚多年,不见身孕的情况,她着急了,就忙着给丈夫纳妾,可是令她想不到的却是在方德纳妾之后,欧阳四海却与苗翠花同时有了身孕,生下了方孝玉,方世玉两兄弟,虽然当时方德纳妾是有着这样那样的考量,可纳了它就是纳了,所以他这些年来一直觉得对欧阳四海有所愧疚,尤其是当他见到欧阳四海落泪时,这份愧疚却是更浓,当下他走了过来,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这些年来我的确亏欠了你,而你做到了身为妻子应该做的一切,对不起。”
欧阳四海摇头:“我想要的不是你说的对不起,身为女人,谁不想得到丈夫的怜惜,丈夫的痛爱,我也想,可这些年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李小环的存在,哪怕我给你生了一个聪明怜俐的儿子,也比不上她在你心里的地位,所以我不怨你,我会担心方家大妇应有的责任,会依你所说去南洋,给咱们方家寻找一条活路,但是你得答应我,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得留下自己这条命,活着来见我,我不希望有天欠回来,听到的却只是你的死讯。
方德点头:“我答应你,我会留下我这条命,在杭州等你回来。”
欧阳四海慢慢地说:“我这个人是很小气,若是你失约了,我会很不爽,我不爽的后果会严重,到时我会亲自下九泉把你从地府找出来。”
方德点头:“我答应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都会设法留下自己这条命,用自己的往后余生来弥补你。”
“那小环你,你不打算管她了?”
“凡事随缘吧,若是上天注定我们会在一起,若是无缘,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
“其实小环也是个好姑娘,就是这一生她的命太苦,我呢也不是一个妒妇,有机会你娶了她我也无所谓,只要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就行。”
方德的脸色在这一刻却变得很凝重:“天上地下都知道这一生一世你是我方德的妻子,李小环她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是很喜爱她,但是我方德的妻子却只有一个,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变故,这都是铁一般的事故,谁也无法改变,这次你去南洋,把能带走的金银细软全部带走,至于人手就从四条街去选,虽然我爷爷当年留守的铁务十三骑都已经老了,可他们却也培养出了下一代,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合在一起,却不逊于一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