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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随着接连十数声巨响,那江畔的山丘处便炸出一团灰黑色的烟雾,在烟雾弥漫中,数以千百万斤的碎石自山体滑落下来。此时,这座并不算大的小山包几乎被夷为平地。
在山包之前,临着江畔之处,由石块彻成堤坝高出江面近两丈出奇,用土石平整的地基一路绵延到山包下,这片数里大小的土地上,巨大的石滚在数头水牛的拖曳下,缓缓滚压着地基,这便是江畔的大冶铁厂工地。
虽说现在这铁厂的机器尚还未从英国启运回国,但是这地基却已经开工建设,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其高于江面两丈,是江畔一带最高之处,只需进行平整既可免除水患之忧。只是炸去地间的山包时,倒是耗费的数千斤火药,幸好这平地筑坝都需要用到大量石料,倒也不算是浪费。
在数以百计的苦力于工地上忙碌着的时候,还一上百名苦力排着队领着工钱。不过今天的苦工却发现,这次领的钱与过去不甚相同。
“大,大人,这是啥钱?”
许麻子瞧着手中紫铜色的大钱,不解的问道。
“瞧着上面的字没有,大汉通宝!咱们是汉人,岂能再用什么满清鞑子的制钱?大家伙瞧好了,这大汉通宝上面刻着,一枚当制钱十文!自今以后,凡我汉人治下,皆不得用以满清制钱!”
听着“官爷”的话,许麻子瞧着刚领的铜钱,这铜钱与他过去见过的“孔方钱”不一样,圆饼无孔,瞧着倒是和过去领着的“大汉饷银”有那么点相象。虽说样子瞧起来漂亮,可这钱……也太轻了!
在手里掂量着,许麻子于嘴里喃喃着。
“铜倒是足够的铜,可也忒轻了!”
不过有钱领总好过没钱拿,更何况这也是官府发出的银钱。
“得了,得了,别瞧了,再瞧也瞧不重去……”
后面的人嚷着,领了工钱的许麻子便将那一堆铜钱装进布袋里,这可是一个月的工钱!
呼!
瞧着没有人乘机起哄,工地上的监工总算是长松了口气,当从武昌的来的船卸下数十万枚铜元的时候,他的心都悬着,生怕那些工人只认制钱,不认“大汉通宝”,现在他倒是长松了口气。
至少,再不用担心给不出工钱而导致民乱了。因为武昌那边解的款子不急时,这边已经拖欠了两个半月的工钱,若是再拖着工钱不给的话,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大汉通宝、大汉通宝……”
嘴里这般念叨着,瞧着手中带着龙纹的铜元,监工的眉头略微一挑,至少现在有了这铜元,工地这边再也不用愁着怎么付工钱。此时他并不知道,为了推行这“大汉通宝”,以后但凡是官府雇人皆用铜元给付,再假这些工人的手,把这铜元花出去、流通出去。
虽说天已入冬,可在工地上干了一天的活后,许麻子身上的衣物全让汗水浸得湿透,甚至就连脸上也还留著一滴滴的汗水印子,那是汗活着灰留下的印子。
每走一步,那钱袋子里总是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对于他来说,这怕是最动听的声音了,就是那院场上的戏鼓锣声也不见得比这更好听,这许是人世间最好听的声音了,
在铁厂工地上一个月的工钱并不多,也就是二两银子,但在大冶这地方,这二两银子已经是极为难得的“高薪”了。现在他已经在这工地干了三月,今天一下领了五两银子……不,领的是铜元,对铜元。
大汉铜元!
管他那,大汉也好,咸丰也罢,只要是钱便成!
有了这钱,将来儿子便能读书,就不需要再像他一样靠卖力气过日子,不说考个功名,便就是在那工地上,若是能识字的话,便是能管上几个人的小工头,一个月还多拿二钱银子。
对于三十几岁的许麻子来说,他没有旁的念想,好不容易拾了他媳妇的他,也就只那么点儿念想——多挣钱,让媳妇儿子过上好日子。
他有的是力气!
只要有活干便成,过去除了到别人家里扛些农活,纵是进了大冶城,许麻子也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干活,可打从这江边要办铁厂,这活干不完了,莫说是铁厂上的活,便是铁厂里的活干完了,还能到矿上干活,反正以后只要好好干,一个月总能挣上几两银子。
“啊……”
心下的满是对未来日子憧憬的许麻子,忍不诠大吼了一声又一声,豪壮的声音在平野上传开,四周传来低沉的回声,总算一纾胸口里的欢喜劲。
“为什么这样大吼大叫的?”
就在这时时候一道轻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突然响起的话声,让他倏地回过身,看她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裳,那衣裳上还带着补丁,虽说这一身打扮和村姑没啥两样,却仍难掩雍容优雅的风韵。看到她秀发上簪著他年中给她的那个银簪,他心里有种满足。
这是他的媳妇——今年年初,江上过粤匪的船队时,他从江里头捞起了她,那时她的身上穿着的可是绸子,那绸子搁他看来,可比那赵老家的大太太身上穿的绸子还要好。也许当年在武昌城的时候,她的头发上簪著用金珠翠玉打造的簪子,这粗陋的银簪恐怕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而她本就不该用这块烂簪子。
再瞧着她身上那带着补丁的衣裳,再瞧着现在的这一副村姑模样,在这一瞬间,那先前的高兴劲消失了,许麻子别过头,心头又是堵得慌。好一会才说道。
“你咋在这?”
“在江边挖点藕,晚上你多吃点……”
女人难掩脸上的笑意的问道。
“今个你咋那么高兴?”
“领工钱了!”
“哦,”
她轻应了一声。
“这是好事啊,问王大叔家借的米,也得还给人家了?”
前些天过日子的米是借的,甚至前二十几年从未曾干过活的她,还要带着身子到江边挖藕,瞧着那篮子里的藕,许麻子心里便是一酸。
“还,一定得还,明个再到集上给你扯点布,你跟着我受的苦,我心里都有数,不能再让你穿这破衣裳。”
“衣裳破点没什么!”
女人垂下了眼睑,遮住了她眸中的怅然。
“这钱还是得省着点花,将来的日子还长着那。”
看著女人,许麻子想到从江里捞起她时,她穿绸子,还有那细的跟孩子似的手,那无一处是穷人家的样子,可现在她却和自己一同吃苦。想到这里,他一咬牙。
“钱挣不完,等这阵子的活干完了,我就去矿上去,听说下井一个月能挣四两银子哩!到时候你也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你咋个说这个咋话?”
女人幽幽地说道。
“若是图钱,当初就不会留在这,那下井总归有风险,万万不能下去,若是你有个什么意外,到时候,我们娘两怎么办?”
“哎……不说了,不说了。”
许麻子怅然地说道,说着从女人手里拿过篮子,提着那篮子往家里走去。
“下回吃藕,我下去挖,别弄脏你的手,没准到时候还能抓几只泥鳅,也好给你补补身子……”
两人刚一回到家——其实也就是离江不远的一处简陋的草屋,那用席子扎成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糊上了一层厚泥,瞧着倒也像是个家,可委实太过简陋了一些。
“你去睡吧!你有身子,身子骨还弱,不能再受风寒。”
一回到家,许麻子便把女人赶进屋,嘴上还怕女人不愿意进去,要升火做饭,又把那钱袋子递给女人。
“这是今个刚领着的工钱,你给数数,然后放起来!”
男人一边说,一边搂着衣袖便进到一旁的草棚子里,划起火镰升起火来。
“翠平,我跟你说,这次领的工钱不一样,说是叫什么“大汉通宝”,就是那个都督府制的钱,瞧着可漂亮了,那上头的龙,跟活的似的……”
听着男人的话声,她进屋后,静静地坐在床上,然后将那钱袋子里的钱都倒了出来,瞧着那一堆紫铜色的铜钱,她倒是仔细看了一下这铜元,瞧着上面写着的“当十文”的字样,她的眉头便是一皱,自古以来就数这大钱坑民,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因为朝廷现在也铸大钱。
“大汉通宝!”
盯着那铜元,她觉得的这铜元倒是有点儿像过去于武昌的时候见过的洋钱。但她此时拿着这洋钱式的铜元,嘴唇微动着。
“这是要改朝换代了!”
虽说早知道那武昌被自称“义军”的人给占着,还弄出了个什么“大汉都督府”来,甚至那都督府还派人于大冶办什么厂、挖什么矿,可于她看来却瞧不着“改朝换代”的气象,纵是男人进城的时候,给剃了辫子,她也就只是诧异片刻,然后便轻语一声“没有辫子倒也利索”,可现在,看着这洋式的龙纹铜元,她的心底却冒出了“改朝换代”的想法来,就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一声响亮的汽笛,像是附和着她这想法似的,又一次从那江上传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