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分裂!
又一次,有关南京的消息占据着报纸的头版,往日里头版的广告——比如这几个月来,正为流行的“强生麦乳精”,这种主要成分就是麦芽汁、加入牛奶和小麦的麦乳精因质量轻、不易腐坏、高能量,简直就是为军队定制的饮品,刚一发明就成为军队补充体能重要的饮料。这会也被“天国分裂”的大新闻所取代。即便是《中华日报》这个往日里坚持着“广告第一”原则的报纸,这几天,也是连篇累牍的报道着这一消息。
不过,对于极少数敏感的来说,他们可以注意到报纸上对其直接点名为“南京伪酋”,可以说只差指名道姓了。随后随着报纸上不断揭露太平军在各地残杀百姓的暴行,并不断的加以遣责。
尽管遣责更多的是呼吁其“重返反清大业,切勿害我百姓”。但所有人看着这些新闻都能能猜出一个结果来——这天要变了!
天确实要变了!
此时,即便是再无知的人也能够感觉到,即便是身处安庆的石达开,同样也能感觉到那个“邻居”的变化。
“哼哼,往日还称天王、翼店,今天倒好,直接喊“伪酋”、“伪王”了,我石达开是伪,难道他问了朱洪武当祖宗便不是伪吗?”
丢下手中的报纸,石达开不悦的冷哼一声。
这一张报纸可是值二两银子,在主持安庆期间,石达开一直关注着武昌的情报,报纸只是她收集情报的一个手段,每张报纸二两银子,更是多年的“常价”。
对于报纸上的称谓变化,他自然再清楚不过。在他看来,所谓的“建庶人之后”,不过只是其为了收买人心“攀权附贵”认的亲罢了,作不得真。
“他即便是再假,这全天下的人都信以为真。”
黄玉昆在一旁说道。
在他看来朱宜锋最聪明的地方就是他认了“洪武”那门亲,相比于信“上帝”,天下人更愿意“反清复明”。
“不要天下人,信了,他就是朱洪武的后人,至于咱们,咱们就是这个“伪”!”
“伪!”
黄玉昆的话让石达开目中闪过一道愠色。
“我等从两广一直打到天京,得国之正岂逊于朱洪武,若非当初我等放弃武昌,又岂会轮得他鸠占鹊巢,成今天之气候,他焉有资格称我等为伪!”
“他姓朱的,当初确实得益于天国,今日意欲与天国翻脸,不过只是时过境迁罢了,以小吏之见,五千岁暂时还不益与其决裂……”
虽说刚入翼殿但现在何用臣却已经能够深入翼殿军机,自然也能够发表一些看法,而他也深知,自己能否活命,完全依赖翼王的信任与否,抓住机会了,他自然不会错过任何在时打开面前表现的机会。
“毕竟他日北伐,翼殿百万大军尚需其洋枪、洋药……”
北伐!
这是何用臣这一段时间以来,苦思冥想后才决定给石达开提出的建议。在他看来,只有这一个建议,能够让自己于此站稳脚。
“北伐?”
盯着何用臣,石达开随口说道。
“本殿为何北伐?”
“回五千岁,”
何用臣正色答道:“翼殿之所以出走天京,只为远征报国,施以北伐以成反清大业,待异日功成归林,以表愚忠耳!”
何用臣的话让石达开和黄玉昆等人无不是神情微微一变。
或许石达开想过去河南,但是他却没有想过越过黄河,至少眼下还没有想那么远,之所以一直留在安庆,除了在此招揽更多人马之外,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去河南之后怎么办!怎么样说服数十万太平军随自己去河南!如果没有这数十万人马,即便是到了河南,所谓的北路太平军,又岂会听受命于自己?
而现在何用臣的这个建议,却让石达开的眼前一亮,立即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机会。一个把这几十万军队带走的机会!
有比北伐清妖更光明正大的理由吗!
至少在石大开,看来没有任何理由比北伐要更为光明正大的理由,更能够说服人跟他一起离开。
“出走天京,只为远征报国,施以北伐以成反清大业,待异日功成归林,以表愚忠耳……”
于心底念着这句话,石达开看着何用臣的眼光也发生了变化,然后他又冷声问道。
“今日清妖兵强马壮,练有洋枪队数万,若本殿所记不错,去年其曾重创曾胞,你劝本殿北伐,又是何居心!”
石达开的冷声质问落进何用臣的耳中,只让他浑身一颤,连忙跪下解释道。
“小吏那里敢有异心,小吏所为全为翼殿,全为翼王,这,这清妖兵强马壮是不假,可若是翼殿抵达河南后,拥兵必不下百万之数,以清妖数万洋枪队,又岂能阻以翼殿,再则翼王能征善战天下谁人不知?区区数万清妖,又岂是翼王对手。”
何用臣一边拍着马屁,一边在心里暗自敲着鼓。
“再则清妖有数万洋抢队,翼殿洋枪又岂下数万,若能将洋枪集中,必可大破清妖。嗯……”
突然一咬牙,何用臣说道。
“小吏以为,可将皖中交予朱贼,用于换取洋枪、洋炮,届时……”
“哗……”
突然茶杯的碎裂声打断了何用臣的话语,然后石达开上前冲着他便是一脚。
“你这该死的贼子,居然敢提此建议,居然敢陷本殿于不义,到底是何居心,来人,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五马分尸……”
被踢倒在地的何用臣几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听到“五马分尸”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不断地磕头说道。
“小人岂敢、小人岂敢……”
坐在一旁的黄玉昆这是猛的冲着其便是一脚,将其踢的头脑发蒙时,冲着石达开说道。
“五千岁,这姓何的,也就是在那胡言乱语,你岂用同这样的无骨之徒一般见识,万一要是气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值了。”
黄玉昆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立即跟着附和道。在周围的一阵劝说中,石达开依然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冲着躺在地上的何用臣说道。
“这人实在是气煞本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出去大打100军棍,再敢胡言乱语,本殿非把他千刀万剐凌迟了不可!”
说完这句话时,石达开挥了挥手回首说道。
“本殿今个有些累了,大家先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后,石达开又黄玉昆使了个眼光,而其也是点点头。全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当天傍晚,在黄玉昆进屋之后,石达开说道。
“怎么样,他对本殿可有怨气。”
“那里敢有怨气,只是一个劲的与我面前骂着自己让猪油蒙了心!”
黄玉昆答道,作为石达开的心腹,他自然知道其在想什么。
“此人倒是有那么两分才气,可实不堪大用,那种无君无父的话都能说出来,若是传出去,本殿如何对天下人!”
想到其居然当着众人的面道出那番话,石达开的心底便是一阵气恼。
“五千岁,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事!”
“毕竟,他姓朱的,怎么说也是咱太平天国的人……”
黄玉昆说。
“既然咱们北伐,总不能把安庆交给清妖吧!再说,咱们离开安庆,北伐清妖,到时候,他们靠那么近,且又有江船之便,保不定一下就把安庆、皖中给占了,即便是五千岁有心为国作屏,又能如何?”
黄玉昆的话,让石达开点点头。
这正是何用臣没有想通的地方,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可以说至少不能光明正大冠冕堂皇的说出来。曾经为讼师的黄玉昆自然比何用臣更明白其中关节,他现在这么一说,即便是安庆、皖中被义军占了,那也是迫不得已,而不是主动出让,进而陷天国于分崩。
对于洪秀全作为“翼贵丈”的黄玉昆自然深记身为王妃的女儿于去年被残杀一事,对其自然心怀怨气。当然也明白他这个女婿的真实想法,只不过他太过迂腐了。若非如此迂腐……不过,想来也是如此,毕竟对于天国将士来说,那位毕竟是天王,是上帝的儿子,耶稣的兄弟,其实……不过就是愚弄世人罢了!
“嗯,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石达开点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
“贵丈,我看若不你最近去一趟武昌,亲自和他们谈一下,多买洋枪、洋炮和洋药,我听说武昌有种线膛炮,射程远且精准,一定要让他卖给咱们,价钱不是问题,安庆的库内还有一百多万两银子,银钱是死物,枪炮才是根本,有了枪炮,自然也就不差钱财!至于其它的你只管和他们谈!”
尽管嘴上没有提及任何与安庆以及皖中问题,但是石达开的最后一句话,无疑等到授给了黄玉昆全权,实际上有些事情无需点透。
“我明白了!”
黄玉昆应了一声,然后试着说道。
“嗯……”
石达开又补充道
“你记住,到了那千万不能授人以柄,毕竟我是天国的翼殿,无论如何,天王总归是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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