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可眉心一折,“夏峋,别拦我,不然我要讨厌你了。”
夏峋被她这话震慑住,站在原地彻底不敢动了。
覃可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快步朝宫殿内跑去。
上次她偷溜进来找水喝,没注意到。
这次才发现里面好大。
几十间厢房,一间一间的找太慢了。
覃可紧急呼唤系统,“统子,傅枭邪的房间在哪一间?”
[宿主请看。]
覃可眨了眨眼,只见夜空下一根光线在缓缓移动。
她跟着那光线走。
不多时便找到了傅枭邪的寝殿。
当看清眼前的场景,覃可瞳孔一缩,大声喊:“住手。”
房间内烛火摇曳,照亮了四周。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黑衣人。
那些人应该是保护傅枭邪的暗卫。
皆已被杀死,死状凄惨。
此刻傅枭邪闭着眼,正平躺在一张榻上。
他左边胸膛的衣袍被剑插出好几个破洞来。
原本明黄色的布料已被血水浸透。
染得通红一片。
吕修远浑身是血,手握长剑。
剑尖上滴着血,正准备将长剑刺入傅枭邪的右胸膛里。
经覃可这么一吼,他手上的动作一下顿住。
覃可眸子里染了怒火,“吕修远你在干什么?”
因着急,连带着她的音量都提高了些。
吕修远眉心紧蹙,一双蓝眸里满是嫉妒,“皇上竟然为了个外人凶臣?”
问出这话的同时,吕修远将那带血的剑尖,一点点刺入傅枭邪的右胸膛里。
血水很快冒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衫。
覃可赶忙出声制止,“吕修远,你冷静点,别伤他。”
吕修远眸底闪过丝丝伤痛,“臣冷静不了。”
“臣只是在帮皇上报仇,杀了欺辱皇上之人。
皇上不是想在迎巧国拿到想要之物吗?
除掉他直接拿不好吗?
还是皇上想被他软禁起来,日夜受尽折磨?
再让他杀光我们这些臣子,甚至带兵灭了极度国?”
见她不吭声,吕修远继续道:
“今夜,臣发现这男人的魂魄离了体,准是在修炼什么阴毒的功法,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过了这次,若是再想杀他会很难。
皇上真的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吕修远一口气说完一大堆话,都不带卡顿的。
直接惊到了覃可。
不愧是文臣,嘴皮子好利索。
说得头头是道,她差点都要被说服了。
这等口才,她自愧不如。
害怕吕修远疯起来失控杀了傅枭邪,她深吸了口气,语气尽量缓和道:
“吕修远,孤跟他什么也没发生,都是误会,你能不能先把剑放下?”
吕修远冷笑,捏着剑的手指发紧,骨关节都开始微微泛白。
“皇上与这个畜生在那棵树上做了,别以为臣什么都不知道。”
覃可内心一怔,长睫扇了扇,意外于吕修远为何知晓了一切。
都怪傅枭邪撕破了她的裙子,用那披风将她裹成了粽子。
吕修远那么精明一个人,肯定猜到了。
咋办?
她若是承认了,吕修远只会更生气。
那剑肯定就刺进去了。
傅枭邪左边胸膛被刺了那么多剑都没断气。
显然他心脏没在左边。
估计吕修远这一剑下去,他这躯壳就该毁了。
那样一来,傅枭邪的魂魄恐怕也会有危险。
“皇上现在连编谎话骗臣都不愿了吗?”
吕修远些微沙哑的声音,拉回覃可的神智。
覃可连忙摇头,“吕爱卿,你听孤解释,孤……”
吕修远冷冷打断道:“皇上不知道臣对气味很敏感吧。”
覃可眉心紧拧着,直觉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他笑了,眼神却冷极了:
“每次皇上动情时流下的汗,都带着惑人心魄的香味。”
“一种令臣魂牵梦绕的味道。”
他唇角放平,蓝眸里眨眼燃起熊熊怒火,直盯着覃可。
似乎恨不得将她一把掐死。
吓得覃可脖子都往后缩了缩。
这吕修远的鼻子,还真是比狗鼻子还灵。
汗味不都一样吗?
怎么可能是香的?
她自己都没嗅到。
下一刻,她就听吕修远接着道:
“可臣在悬崖下的石块上、客栈的房间内、那摇晃的树梢下,皆嗅到了那味道。”
这话直接让覃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口中的地点,确实是她与耶律鑫、夏峋、傅枭邪鬼混过的地方。
糟了,被他发现了。
给她一种学生做坏事,被老师当场抓包的错觉。
好尴尬。
大写加粗的尴尬。
他这鼻子真是一绝。
“皇上还记得对臣的承诺吗?”
“啊?”覃可一脸懵逼。
她啥时候给他承诺了?
当初的肉偿,她早就还过了啊。
吕修远自嘲地笑笑:“是臣奢望太多,皇上还真是个渣女,见一个爱一个,却唯独不爱臣。”
对上他眸中那抹一闪而逝的伤痛与悲凉,覃可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瞬她就听他道:“既然皇上不爱臣,那臣就将皇上所爱之人,一个一个杀掉。”
“让皇上最后只剩臣一人能爱。”
覃可的三观被震碎了,幼年的不幸造就了吕修远的患得患失。
得不到的他宁愿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覃可怕了,决定摊牌。
就在他剑进一步刺入傅枭邪身体里时。
她忙开口制止:“吕修远,孤爱你,只爱你,永远不会抛下你,乖啊,放下剑。”
瞧着他眸中的动容之色,覃可再接再厉:
“孤留着傅枭邪还有用,孤要与迎巧国签订百年交好的协定。”
“眼下迎巧国新帝刚登基,若吕爱卿杀了他,定会让几个藩王争斗不休,届时孤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迎巧国作为极度国的邻国之一,若是内斗开启,被隔壁白域攻打将会岌岌可危。”
“一旦迎巧国被白域占领,对极度国来说无疑很危险。”
“还请吕爱卿以大局为重。”
覃可语速很快,不待停的说完一大堆,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好在吕修远总算听进去了,将剑从傅枭邪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吕修远语气有些冷,“与逍遥国那份协定上,有皇上对臣的承诺,皇上回国后好好看看吧。”
“嗯?”覃可瞧着他,满眼不可置信。
逍遥国文字她不认识,当初签那协定时,她是完全相信吕修远的。
没想到真有坑。
她恨不得立马回去,翻出那文件来,找人来翻译一下,弄清楚到底写了啥。
正想着,就见榻上的人缓缓掀开了眼皮。
覃可大步走过去,坐在榻边,抓起他的手,“傅枭邪,你醒了。”
“疼,疼。”傅枭邪眉毛微拧。
覃可看看他的手,又看看吕修远,“你还打他手了?”
“没有。”吕修远给了傅枭邪一记眼刀子,真是会装。
傅枭邪回他一个挑衅的眼神,看着覃可假装满眼痛苦道:
“覃可,我心口好疼,我快死了,你快帮我揉揉。”
覃可扯开他的衣衫,“好,我给你揉揉,这就帮你上药。”
这一幕震惊了吕修远,他后悔了,后悔方才没一剑杀了他。
偏偏傅枭邪还在故意气他,“覃可,你让他先走,我有话跟你说,关于刘双筱的。”
覃可扭头看向吕修远,“你先出去吧。”
吕修远长剑一挥,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