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破旧的门卫室里压根没有一张凳子,四人只好坐在明月山庄入口的大门前,谭铭看着掏出笔记的卿卿和拿着手机录音的黎理最后的怀疑也消失不见,张钰拿着手机在拍照,三人的分工合作让谭铭彻底放松,开始头头是道地讲述起明月山庄的故事。
一个半个小时后谭铭才站起身结束了对话,黎理他们从最开始的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到后来全都围着谭铭听他讲述,此刻除了听了一场故事的意犹未尽,还有着对谭铭更大的好奇,“理理,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明月山庄的一员一样,但是按时间来看明月山庄大火时他不是和孟老板在一个大院里踢球吗?”
张钰想了想找到杨猛拿了一包烟,“叔,谢谢你,我们这次收货颇丰,呐,这包烟您收着,您看能不能让我去房子周围拍几张照片呢?毕竟讲述明月山的文章没有明月山上最着名的明月山庄去做配图总缺点意思。”
谭铭抿着嘴背着手打量着张钰,又看了看张钰手机里的照片,开口问到:“你们怎么拿手机拍摄,不是应该用相机吗?”张钰揉了揉太阳穴不好意思的说到:“刚才不是来了一车人嘛,他们是另一个专题组的,能力很强又有一个热门选题,他们相机坏了就把我们的拿走了,我们三个也不敢得罪人,所以……”刚才离得远,张钰确定谭铭只看见了孟然离开的那辆车,具体情形肯定不清楚,果然谭铭眼里的打量少了许多,朝着黎理和卿卿说到:“你们俩都一起,我好看着你们别乱跑!”
其实通往破败的山庄就是一条笔直的路,谭铭将他们带到楼前还时不时的回头观察外面车里的杨猛的举动,黎理仔细的观察着被烟雾熏的漆黑的房子,企图找到蛛丝马迹,可是除了摇摇欲坠的窗框是唯一有动静的东西,之外再没有什么动静,所谓邪祟也会有痕迹,但什么都没有,黎理担心下一次难以靠近山庄,于是干脆将吱吱放了出来,它一直待在玉牌里已经憋坏了,出来便使劲嗅着,“腐朽的木头,其余的没什么,咦,不对,这边,这边!”
吱吱已经窜到了谭铭脚下,“问题在于他,好像和那边那个亭子也有点关联。”吱吱朝着门卫室跑去,黎理看了看谭铭,中年人佝偻着背的样子搭配着那一身西装有些奇怪,四人一起往门口走去,谭铭落后他们一步,始终跟在他们身后。
黎理看着阳光投射下来,谭铭的影子落在了她的脚下,每一步都有些蹒跚,回头看他抿着嘴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诡异,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明月山庄现在的所有人是一家地产公司,当年大火事件后明月山的地皮就此抵债,明月山庄的拥有者也因此破产,南州市的开发计划一直南移,北边就此搁置,明月山的地皮几经易主,如今依旧是破旧的废墟,只是明月山是不是有登山爱好者光临,这才渐渐出现了明月山庄闹鬼的故事。
他们的身份并不能直接去拜访何家的后人,黎理只好求助孟然,何家只有一个当时外出学习的小孩子逃过火海,如今也已经是比谭铭大几岁的中年人,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明月山庄依旧是他不愿提起的痛。
“我们确实是遇到棘手的问题,或许这和明月山庄当年的人有关。”黎理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截了当的开口问到,何沛霖端着茶杯的手晃了晃,但还是云淡风轻的抿了一口茶后才说到:“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何况现在明月山庄也不是何家所有,你们还是找别人问吧。”
孟然看向黎理,他对付不了这样的场合,毕竟这不是商业场合,他倒是很想强硬要求,但又怕坏了事耽误谭铭,黎理注视着何沛霖的一举一动,缓缓地说到:“当年的明月山庄是否有一个中年男子,也许是老年男子,他稍微有些跛脚……”话音刚落黎理就看见何沛霖的目光犀利的望向了她,但手中的茶杯却重重的磕在了桌沿上撒了不少茶水。
“他的背有些佝偻,或许不是何家的人,只是你们家的佣人?”何沛霖突然站起身丝毫不管桌上流淌的茶水已经滴在了脚背上,“你到底是谁!真的是因为谭老板的事情来的吗!”
“您也知道谭铭的事情,我们已经想尽办法了,所以才想问一问明月山庄当年的事情。”孟然解释到,又指了指黎理,“她我可以向您保证绝不会透露出任何事情,但眼下只有她能救谭铭了。”何沛霖依旧狐疑地盯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
“我知道您还在怀疑,要不您跟我们一起去看看谭铭现在的情况,或许您会察觉到什么,只不过,谭铭现在都待在明月山庄门口,只能劳烦您和我们一起去找他。”黎理只能寄希望于何沛霖见到谭铭后会有所触动而开口,只是话音刚落就见谭铭不可置信的问到:“他在哪里?在门口吗?”
三人来到明月山庄门口时,杨猛带着卿卿和张钰已经守了大半天,“真神了,理理,这大半天他连手机都不碰一下,最后居然掏出来一份报纸在那儿看起来,后来我和张钰又去搭讪,今天他怎么也不让我们进去了,只能在大门口拍张照,不过他好像腰疼一直找地方坐着揉腰。”这一次他们离得远远的依靠着望远镜观察谭铭,所以谭铭并不知道远处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何沛霖坐在车里一直没动,黎理他们也没催促,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故地重游时满怀期待的,良久他才慢慢的走下车,在孟然的搀扶下往明月山庄走去,拐过弯远远的就能看见谭铭穿着黑色大衣站在门口,只是佝偻着背不停地在敲打。
何沛霖突然定住了,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那个身影,谭铭转了几个身后也注意到了远处一群人,“哎,你们干嘛的!”他似乎腰疼的厉害,找了根棍子支撑着,现下拄着棍子警惕的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