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叫好声一片,不管是不是跟房俊一伙儿的。
刚才的佳作太多了。
今天注定成为文坛盛世,说不定还要留名青史,他们这些亲眼见证的人,说出去多有面子。
只有李承乾对上房俊不怀好意的目光,头皮一阵发凉,刚想开口阻止,就被孔颖达激动的挤到一旁。
他亲自拿了纸笔誊抄:“绝句,都是绝句,快快写来,这些都当传阅天下学子,方不辜负!”
高阳眼眸闪了闪,又开始笑眯眯研磨,她可不傻,不待见自己的兄长和自家夫君,该怎么选还需要犹豫?
房俊抬手在高阳头上揉了揉,低声道:“这首诗公主代笔可好?”
高阳眼睛更亮了。
这应该算是他们共同完成吧?古诗里那些红袖添香,还是画眉添妆的都弱爆了。
谁家妻子能与夫君共署名讳!
她就能!
还是千古名句,高阳可不在乎什么还没写出来,第一才子写出来的还会差吗?
窦怀悊和程怀亮也一左一右挤到旁边,兄弟风头出的够足的。
他们长安三虎必须有姓名!
房俊单手负于身后,朗声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
轰!
所有人都下意识安静下来,这气势!只是开句就让人胸怀激荡。
文人恨不得立刻作诗千万首,武将更是想要提枪上阵。
谁曾经还没个热血了。
李承乾眉头微蹙,难道是他误会房俊了?这人是在投诚?
之前跳的那么厉害,都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太傅倒是说过,有些恃才傲物的人就喜欢一惊一乍。
上来就是你要完蛋了,然后等着你问。
他好出谋划策!
李承乾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他可是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
房家是傻了跟他对着干?
看房俊现在的名气,如果诚心归服,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肯定得改改性子。
他说一,就是一!
房俊微微仰头,背影孤傲的如同要随风而去:“假令风歇时下来,尤能颠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话音落下,高阳也刚好写完最后一笔,房俊握住小手,将笔一掷,胜负已经没有悬念。
孔颖达眼角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好,好啊!”
世人都赞他先祖为圣,可谁人知道圣人除了圣言,还有大爱于后世。
宣父就是圣人,他都知道后生可畏,少年又有何不敢狂!
高台上,李二也豁然起身。
他想的更多,大唐可不也是正少年吗,世家垂垂老矣,安感欺人!
人群中突然传出压抑的哭声,有学子哽咽:“我等十年寒窗,若是遇到那等小人嘴脸,嫉贤妒能之人。蹉跎到热血变凉,何以报国!”
是了!
就连之前嘲讽房俊的人都沉默下来,诗中可不只是志气猖狂,还有着急风骤雨。
是打压,是有眼无珠。
他们出身都不俗,但那也是相对于老百姓而言的,在同一个层面谁比谁高贵?
更多的都是被老爹拎着棍棒喊废物,细想想房俊真就那么可恶吗?
还不是他原本好好垫底,突然就顿悟了!
这让他们这些纨绔怎么活。
如果,他们其实也有才华,只是隐藏的有些深呢?都是被夫子埋没了。
就连薛仁佑和杜荷都攥紧了拳头,齐声高喊:“莫欺少年狂。”
一时间,年少之人皆红着眼回头回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战斗一番。
看了好一会儿。
最先大哭的学子突然一怔:“刚才房俊是不是说,这首诗是送给太子殿下的?”
旁边人下意识接话:“还说是有感而发。”
呃!
场面诡异的沉默了。
太子乃国之储二,东宫班底都是皇帝亲自挑选的,是臣,绝不敢打压。
那诗中狗眼看人低的是谁?
眼神一个个的都不对了,他们不敢直接看太子,都暗搓搓偷瞄。
李承乾活像吞了只苍蝇,手指都在发抖,真该死啊,亏他还想着给房俊个投靠的机会。
要是不弄死此人,他太子的威严何在?等他登基,定要把房家,程家,窦家都挫骨扬灰。
这一次,就连高阳都算在内了。
不,他等不了那么久,就算弄不死,也得先给他们个教训。
李二高站在上,底下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对太子失望更甚。
为人皇者,应当做的是驾驭臣子,可不是与之一较高低,看来还是得增添一位少师了。
太子太师是大儒,不善于收拾房俊这种滑头小子。
暗暗给孔颖达使了个眼色,让他宣布房俊夺魁:“将今日诗词全都誊抄刻印,送至国子监,让众学子研读。
我大唐少年,真该意气风发,扶摇直上九万里!”
现场再度热烈起来,全都想欣赏房俊的墨宝,再亲笔誊抄一份。
更想跟房俊攀谈攀谈。
然后就发现人不见了。
在听到获胜结果之后,房俊就被公主拽走,刚跳上马车,人就扑了上来。
美目盈盈:“夫君,在你心里,是我美还是敬婉君美?”
夫君两个字百转千回!
房俊浑身都是一酥,这种送分题还用问?
“当然是公主更美。”
高阳缓缓松了拳头,眼底莹润一层水雾,哼,算他不瞎。
抬手捂住房俊眼睛,飞快在唇上啄了下:“夫君记住方才的话,本宫也不是小气的。
准你以平妻之礼迎她过门。”
母后说的对,她堂堂皇家公主,房俊正妻,跟敬婉君争什么。
她要的是夫君的心。
房俊浑身血液下窜,自家媳妇娇嗔投怀,这谁顶得住?
反正他不行!
腰身一挺,直接反压了上去。
马车停下,高阳是被抱着下来了,房俊边走边吩咐:“准备热水,晚膳备着不用急。让管家亲自守着,谁来都给我挡住。”
他要入洞房!
一个时辰后,得瑟够了的窦,程二人拎着酒,乐颠颠赶过来,就吃了闭门羹。
“身体抱恙?三弟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用脑过度?”
程怀亮顺着管家的肩膀,翘脚往里看:“不是,三弟不适你去请郎中啊,拦着我们干什么。”